半獸之瞳

姚小新

第211章 失聯

書名:半獸之瞳 作者:姚小新 字數:4829

沙塵飄落。

男子一身黑衣黑褲,躺在地上,微微皺眉。

過了一陣才撐著腰默默站起來。

唐寅褐從屋簷上飛掠而下,落在對方麵前。

黑衣男人慌忙上前一步跪拜下去。

唐寅褐慌忙抬手扶住那人。

“進屋說。”

男人點頭,跟在唐寅褐身後朝廳堂走去。

在門口目光與阿紫對上,恭敬一禮。

阿紫回了一個福禮,笑著道了聲“邢大哥”。

三人一道進了屋,阿紫轉頭問邢福:“邢大哥可曾吃過晚飯了?一起坐著吃一些?怎麽不從正門進來,一定要飛簷走壁?”

邢福不敢坐下,恭敬道:“多謝阿紫姑娘,屬下已經吃過了,至於進門的方式,確實有些唐突了,是在下失職……”

阿紫慌忙擺手說沒什麽。

吃罷飯,唐寅褐領邢福去了書房。

“屬下該死!”一進門,邢福便跪在地上說道。

他會獨自一人找過來,自然就是沒能追查出先前那神秘黑衣人的下落,唐寅褐點頭道:“起來說話。”

邢福應了一聲,爽利起身,將自己從龍脊山下一路追蹤黑衣人而去的過程事無巨細全部交代了一遍。

“那人輕功必定在屬下之上,隻是倒像是故意放水,始終保留著幾分腳力,與我一前一後隔著些距離僵持著,最後竟是繞了西邊大陸一個大圈。北上來到了東邊。”

聽到這裏,唐寅褐才終於有所觸動,微微皺眉道:“你是說,這人現在就在東京城裏?”

邢福不敢肯定,隻如實回道:“卑職在距離京城西北角約百裏的地方跟丟了那人,之後便再無任何蹤跡可尋。所以卑職大膽猜測,那人應當是衝著京城而來。”

唐寅褐點頭,沉吟起來。

他倒是不懷疑邢福的猜測。應該說,他確定那黑衣人必定是來了東京。

此人從冷杉號開始追上了自己的隊伍,一路跟到龍爪城。再到西京。最後北上去了龍脊山,原以為他是衝著自己而來,想必是自己早先無意結下的仇家來尋仇,可自從那人在龍脊山腳下突然現身。竟是要對阿紫不利開始。唐寅褐才開始懷疑那人真正的目標並非自己。卻是想要通過自己找到阿紫。

既然如此,因為身份暴露而被迫離開,被邢福一路追到東邊來。就怎麽看都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重逢”了。

看來那人還不死心。

唐寅褐想到這裏,竟是微微勾起嘴角來:有一個這樣的對手始終不遠不近在暗處盯著,倒也不是壞事,至少讓自己可以時刻保持警惕,不至於鬆懈下來,因為大意壞了大事。

阿紫端著兩碗茶輕輕走了進來,將茶送到兩人身邊,又默默退了下去。

用餘光看著阿紫離開的背影,見她一副當家主婦的模樣,自然猜出一二來,邢福輕快道:“恭喜大人。”

唐寅褐聞言挑起眉毛看著邢福,待明白他口中的恭喜所謂何事,不禁笑了笑,端起茶碗來品了一口,總覺得茶不如酒,又訕訕地放下,轉身對邢福說道:“既然回來了,那黑衣人的事就暫且放一放,你明天一早回都察院報備一趟,就過來這邊負責阿紫的安全。”

原本在都察院就僅僅隻是為了方便替唐寅褐辦事,聽聞唐寅褐這樣說,這位隻忠於他一人的部下自然是欣然同意。

“有關阿紫的事,我並沒有和我義父和欣王他們提起,所以這件事目前還隻在我們西去的這一行人中保密。”

唐寅褐簡短一句話,邢福便響亮回道:“屬下明白,大人隻管放心。”

唐寅褐點頭。

雖然白天在醉仙樓已經托了趙誠如調派人手在這宅子附近暗中保護,可那些畢竟是錦衣衛的人,雖說趙誠如這小子自己是信得過的,他的部下究竟如何卻還是兩說。所以此時有邢福可以在阿紫身邊,他今後再進城也要安心許多。

晚上,躺在床上想著前些天唐嘉善的要求以及今天白天在醉仙樓上的所見所聞,唐寅褐絲毫沒有睡意。

自己是被左淇洋在撂河山發現,隨著欣王入京,最後才拜了唐嘉善做義父,住在唐府與唐寅忠一道長大。

外人看來自己這個原本不知名的小百姓能夠認了唐老爺子這個義父又有欣王這樣的靠山,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這樣一步登天。

自己之前也一直對此滿是感激,一心隻想著誓死效忠義父與欣王。

這樣單純的心思卻是直到左淇洋叛變,臨走前秘密約見了自己,與自己語重心長講出的那一番開始,才終於動搖了起來。

他最終沒有與左淇洋一起背叛東原朝廷,沒有做那被千夫所指的叛國的惡人,卻不代表他就真的對對方的那些話無動於衷。

究竟自己是義父與欣王用心栽培的後輩,還是不過是他們的一枚棋子,一條狗?

所謂的父子情義,是比血濃於水的親情還要真?還是不過是一個花了進十年的時間編織的一場騙局?

這些原先他還在猶豫不決。就連自己隻身去了西由禁宮,見到了左淇洋,被他那樣當頭棒喝,依然沒能讓唐寅褐徹底放棄那最後的一絲希望。

可那天在唐府,自己講出想要徹底脫離東原朝廷的那一刻,唐嘉善直言要自己做掉嚴朝陽。

自己的最後一點猶豫也就不複存在了。

這就是這麽些年來的父子情義?

唐寅褐苦笑。

在得知自己想要脫離出去,確定自己今後難堪大用之後,便隻想著最後再利用自己一次?

殺嚴朝陽不難,果真要讓自己去暗殺,不要說一個禁軍統領,就是福寧殿裏那位一身龍袍的老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一旦自己手上沾染了這位統領的血,自己就再不是之前那個問心無愧的唐家大少爺了。

唐嘉善講出那句話的那一刻,也就是承認自己不過是他的一條狗的時候了吧?

畢竟,為了自己的大局著想幹掉一個忠臣不難,可唐老爺子會讓唐寅忠去淌這趟回水嗎?

或許這才是同在一個屋簷下,獨子與忠犬的區別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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