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酉時末的時候,崢嶸回來了。
“給我說親?”崢嶸驚訝的問道。
“是啊,說的是光祿寺少卿家的五小姐。”紫荊皺著眉頭回答道。
崢嶸的麵色有些古怪,她如今才十一歲,離成親還早著呢!這些古人淨會毒荼青少年。更重要的是,她是個女人啊!
轉念一想,她是個女人的事情,旁人又不知道,如今李岱才十七歲就坐到了五品官的位子上,在這些大臣眼中正是炙手可熱的存在。
不過李岱已經娶妻,他們隻好退而求其次,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她還沒有說話,就聽紫荊已經抱怨上了,“這陳家五小姐可是個庶出,陳家怎麽能這樣!我家崢嶸是怎樣的風采,一個庶出他們也能拿的出手!”
聽她這麽說,崢嶸倒是忍不住笑了,“我在你眼中定然是好的,不過在他們眼中,我不過是個商家少爺,雖說有些閑錢,卻還沒個官身。以後若是和小哥哥分了家,可不就什麽也不是了?那些官老爺怕是覺著,我娶她們一個庶出姑娘也是賺了吧!”
不得不說,崢嶸倒是個通透的,這些個緣由他心中明白,倒也沒有那麽生氣。
紫荊看著崢嶸如玉的麵容,兩鬢的發絲攏耳而後,專注的看著誰,那雙黑亮的眼睛真叫人都要陷進去了。
還是覺著心中有些不舒服,狡辯道,“你如今不過十一歲,誰又知道你以後不會也中個狀元呢?”
崢嶸一愣,該不會是是她女扮男裝的久了,紫荊姐姐真當她是男子了吧,“小嫂子,莫說她是個庶女,她就算是個公主,我也是娶不了的!”
看著崢嶸無奈的表情,紫荊也緩過神來,是自己鑽了牛角尖了,甭管這些姑娘到底是什麽身份,崢嶸都是娶不得的。
崢嶸這些年常年在外行走,真是越發的英氣了,倒讓人幾乎忘了她隻是個女孩子了。
“那嫂嫂明日就回絕了她。”紫荊說道。
“要我說,嫂嫂你今日就應該直接回絕了人家,這樣給人留著希望,明日再拒絕人家,不是更殘忍麽?”
紫荊歎了口氣,有些懊惱的說道,“是我不好,那個張家二少奶奶實在是太熱情了些,倒叫我沒法拒絕了。”
崢嶸站起身,將手中的暖爐遞還給紫荊,“小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第二日,收到紫荊回信的張家二少奶奶並沒有太過驚訝,其實她昨日回來之後,就隱約覺得這事兒大概是成不了了。
李家二少爺打點著整個大夏最大的店鋪——麩麥堂,據說這些日子忽然聲名鵲起的琉璃閣也是他所創,昨日她倒是沒有見過這李家二少爺,不過李狀元風姿綽約,料想他弟弟應該也是不差的,這樣的人物如何甘心娶一庶女?陳大人也是高估了自家,若是昨日所說親事是他家二姑娘,倒還有些可能。
罷了,她盡力了,就這麽了陳府吧。
卻說陳正司聽聞李家婉拒了他家女兒,頓時火冒三丈,不過小小的一個商賈,如何還敢嫌棄他家姑娘?
下朝的時候就守在宮門口,等著李岱出來。
見到李岱,張口就問道,“你家二少爺可是瞧不上我家五丫頭?”
李岱被他問得一愣,他昨日回去怎麽沒有聽崢嶸提過這事兒?
其實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崢嶸認為這事兒沒什麽,許是一會兒嫂嫂就跟他說了,而紫荊則以為崢嶸已經告訴他了,便也沒有說。
因此,事到如今,李岱還不知道有人想要將女兒嫁給他美麗的妹妹......
李岱自是認識陳正司的,品階相同的人,上朝時都是站在一起的,是以他與陳正司並肩站在隊伍之末,“陳大人所說是何事?”
陳正司瞧著李岱倒像是真的不知情,眼珠子一轉,若是李岱答應了......那他家二少爺就是不娶也得娶了!
再不如剛才那般氣勢洶洶,笑了笑,“我觀李大人儀表堂堂,料想令弟也是不差的,便想著與李大人結個親,我那五丫頭,也是一副好相貌......”
聽著陳正司滔滔不絕的說著,李岱從中捋了捋,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想和崢嶸結親嘛!
不對!崢嶸?!崢嶸可是個女孩子呀!
連忙擺手,“陳大人,這事兒可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我家二弟主意正,要娶哪家姑娘可要他親自點頭才是。”
“你做兄長的竟然做不了這主?”陳正司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李岱歎了口氣。“不瞞陳大人說,我原先一心求學,這整個家裏都是我那弟弟打點的,甚至我的束脩都是他出的,從小他也拿主意拿慣了,這事兒我還真是做不了主。”
說罷,拱拱手就告辭了。
而立在原地的陳大人沉著臉,若有所思,看來那李少爺斂財還真有一手,幾年前李家二少爺不過七八歲,就能有這本事,莫說是因著李大人的關係了,就是衝著他那些家底,嫁他一個女兒也是劃算的。聽著方才李大人那意思,就是說隻要李家二少爺同意了,這事兒就成了?
陳正司心中冷笑,那李家二少爺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娃娃,能有多大的心計。
他可是知道十來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讓自家五丫頭去偶遇兩次,他還就不信了,那李家二少爺會不心動,他們家五丫頭可是長得最像柳姨娘了......
崢嶸並不知道陳正司還有後招等著她,她如今正忙著打點琉璃閣的事情,經過得謹的不屑努力,如今琉璃總算能夠量產了。但是這東西不易運輸,崢嶸更是小心又小心,才派人運送了一些來京裏,可想而知,價格該是如何的高了。
她甚至想著在京郊在置辦個琉璃廠,運輸沙子總比運玻璃容易些,不過京郊淨是些皇親貴胄的莊子別院,這琉璃廠的煙往哪邊刮可不是她能控製的,若是真得罪了哪家貴人,在京中可就不好立足了,遂打消了這個念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