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宋子洲扶上了床,蓋好了被子,見宋子洲盯著她裸露的雙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找出鞋襪穿好。
宋子洲也有些靦腆的閉上眼睛,腦海裏卻浮現出雙那粉嫩的小腳,踩在白色的羊絨地毯上格外的好看,小小的腳趾頭就像是一粒粒小小的珍珠。心裏又朦朦朧朧的想到,看了人家姑娘的腳是不是就要對人家負責?
想到這兒,他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崢嶸穿好鞋子衣服準備往外走,張口就問道,“你去哪兒?”
嗓音還都有一些虛弱的沙啞,崢嶸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努力睜大雙眼,臉色卻依舊很蒼白,給他掖了掖被角,“我去月宮給你熬些補藥去。”
“可是這空間好像有禁製,不是我帶你過來,你是進不來的。”宋子洲皺著眉頭,襯著蒼白的臉色,格外惹人憐惜。
崢嶸強忍住伸手抹平他的眉頭的衝動,問道,“那怎麽辦?你如今這樣,也不能帶我去呀。”
崢嶸有些苦惱,若是不吃藥,他這虛弱的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今夜。
宋子洲沉吟了片刻,剛才喝了一小瓶日月潭水,如今已經覺著舒服了很多,可見那潭水還是很有用的,“你那裏可還有潭水?”
崢嶸伸手從懷裏掏出三個玉瓶,“隻剩這三瓶了。”麵色有些遺憾,早知道就多帶些,可世事無常,誰能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兒。
“夠了,我先喝這三個,待明日稍微好些了再帶你去。”宋子洲道理有些虛弱,聲音有些低沉。
崢嶸也隻能無奈的妥協了,將其中一個玉瓶拔開塞子,遞給宋子洲,“再喝一些,早點休息。”
宋子洲接過玉瓶,喝了之後將空瓶子遞回給崢嶸,“那今夜你睡在哪裏?”
崢嶸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軟榻,“我在這上邊湊合一晚吧。”雖說沒有被褥,但是這屋子裏保暖還好,也不是特別冷。
不料宋子洲搖了搖頭,“最近到了年根,天越發的冷了,你身子也沒有大好,可不能再著了涼。”
崢嶸聽她說的也在理,可問題是這裏隻有一張床,除了睡在軟榻上還能怎麽辦,她嘿嘿一笑,裝作不在意的說道,“沒關係,我就蓋著我的羊皮襖,不會冷的。”
宋子洲聽到她這麽不愛惜自己話,皺了皺眉,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崢嶸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扶住他,怒氣衝衝的說道,“你這是要幹什麽?!”
“我是男人,身體素質比較好,還是我睡軟榻。”他硬撐著床榻站了起來。
看著他晃晃悠悠的身形,崢嶸覺得有些頭疼,跟看著家裏不聽話的小侄子一樣,揉了揉眉心,提議道,“這樣吧,這床這麽大,睡咱們兩個綽綽有餘了。你往裏邊睡,夜裏要喝水了叫我。”
聽了崢嶸這話,宋子洲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瞪大了眼睛,在他接受的十年教育中,女人就是矜持保守的化身,怎麽可能說出要與男人同床共枕的話來?
看著宋子洲蒼白的臉上飛上了兩陀紅雲,兩個小耳朵也是紅彤彤的甚是可愛。崢嶸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在這個時代是多麽驚世駭俗,《列女傳》裏一個大家閨秀隻因洗腳的時候被仆人看了腳就自盡了,自己主動要求與他同睡,會不會被浸豬籠?即使自己現在僅僅是個七歲的孩子。
她假意咳嗽了兩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一臉正色地解釋道,“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不是斤斤計較的時候,我如今才七歲,你就把我當成小妹妹好了。”
宋子洲心裏暗道,誰家七歲姑娘能這麽成熟?摸了摸鼻子,縮回床上,往裏邊睡了睡,留下外邊一大塊兒地兒,默默給自己拉上被子,隻留了一個小腦袋在外邊。
崢嶸看著宋子洲這副呆萌的樣子,與他以往真是大不相同。心裏也暗歎,沒想到生病的宋子洲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也對,他如今尚且十歲,在現代也就是個小學五年級的小朋友。
脫了鞋,躺在床邊,蓋上了另一半被子。
宋子洲是第一次與人同榻而眠,從他記事起,就是一個人睡,現在忽然有個人睡在他的身側,緩緩地呼吸聲與淡淡的香味,讓他覺得格外不自在。
崢嶸聽著身側的人又翻了個身,不明白他現在體弱成這樣,到底還在折騰什麽?
“你睡不著?”
問完話,崢嶸也翻了個身,麵朝著帳子頂,看著帳子上繡的比翼鳥,眨了眨眼睛,隻聽身旁傳來一聲低低的“嗯”。
“是不是不舒服?”說完又覺得自己問的都是廢話,臉色白成那樣,肯定不舒服了。
“沒事,我就是不習慣......”
折騰了這麽久,崢嶸也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也就沒有聽到宋子洲的話,隻當他是實在不舒服才睡不著,伸出小胳膊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睡吧,乖。”
宋子洲身體一僵,有些哭笑不得,七歲的小姑娘也會母愛泛濫麽?但是不得不承認,心裏暖暖的。嘴角輕輕勾起,也慢慢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