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雙手被捆著,也不影響她啃肉,隻是冰天雪地的啃這煮好的肉有些滲牙。
啃了兩口,崢嶸就停了下來,像是到了吃飯的時間,黑衣人也起身朝外走去。他在帳子外嘰裏咕嚕的囑咐了一句,崢嶸聽不懂,但猜著也是讓士兵好好看住她。
崢嶸撇了撇嘴,這人還真是小心啊。自己就差被捆成粽子了,還怎麽逃跑?更何況這小短腿能逃的過誰?
她靠在帳子一角默默翻著白眼,看著手中的肉也不想吃了。
張景瑞和王少青還在麩麥堂裏等著信兒,已經整整一天了也沒有崢嶸的消息,王少青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不停的歎息。
“景瑞,咱們去縣衙報案吧!東家的令牌沒有帶走,我們剛好可以用來找薛縣令。”
張景瑞再沉穩也隻有十五六歲,等了一天也慌了神,“行,你快去東家房間拿令牌,我帶些銀兩好打點關係。”
張景瑞剛把收拾好東西,把店裏的活計安排下去,就見王少青拿著一紙條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景瑞,劫匪來信了!”
張景瑞一把奪了過來,邊看邊問,“你在哪兒發現的?”
“我去東家房間拿令牌,見桌上放了這個。”王少青老實回答道。
“這人定是功夫高強,他來送信我二人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張景瑞皺著眉頭沉吟道。
“這人讓我們送二十車小麥到齊嶺南山腳的三個鬆樹下邊,可見對我們很是了解啊。”
王少青急了,“就運來二十車小麥,如今已經賣了一些,哪裏還能湊夠二十車!”
“少青莫急,我們去找薛大人商議後再說。”
崢嶸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感覺到胳膊上有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在蠕動,眯著眼睛一看,是一隻白色的有小拇指那麽大的一個蟲子,崢嶸嚇得頓時清醒了,抖了抖自己的胳膊將蟲子甩了下去。
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竟然不見了。崢嶸一個激靈,這玉佩可是她的命根子,怎麽就不見了,難道是被人搜身搜走了?!
這可怎麽辦!崢嶸轉念又想到,她穿越來的時候,這塊玉佩也跟著她來了,應該是與她綁定了的,怎麽會忽然就不見了?
這時外邊正是夜晚,靜悄悄的,崢嶸已經在這裏邊關了一整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帳子裏隻有她一個人,她決定嚐試一下,心念一動,她果然又出現在空間的日月潭裏,隻是令她驚訝的是,那隻蟲子也在日月潭裏,看它在潭水裏遊的歡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了一個指節。崢嶸一時也忘了害怕,哪裏有蟲子不怕水的?真是奇怪。她掙紮著爬上了岸,將蟲子撈了上來。
由於雙手雙腳都被綁著,崢嶸隻能艱難的朝著望春亭爬去,以期望能在那裏等到宋子洲,幫她解開身上的繩子。幸虧她身上穿著羊皮襖,不然普通衣服可經不住這麽磨的。
崢嶸爬到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她歎了口氣,每次和宋子洲約見都是夜晚,又要等一晚上了。
現在的崢嶸真是既累又餓,她爬上望春亭的台階,再也沒有力氣坐到石凳上,便倚著紅色柱子,睡了過去。
宋子洲這些日子也沒有來空間,原因是他的蠱毒又複發了。這次已經是第六次了,用喀什的話說,那就是他的時日不多了。
雖然他自己感覺身體還好,畢竟有九陽真經和日月潭水的壓製,蠱蟲沒有太大的波動,但他心裏明白若是真的解不了蠱,就要有人枉死了。以他的身份,必然是會有人來當第二宿主的,他不會死,但是他也不願因為自己連累了別人。
宋子洲修長的手指拂了拂額,接過三順子捧著的藥碗一飲而盡,複又放回到托盤上,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這些藥隻是一些補藥,人人都知道這蠱毒僅喝藥是沒法子的,可喝點補藥補補氣血也是聊勝於無啊。
天色漸漸暗了,宋子洲熄了燈,躺在榻上,帳外的三順子雖然疑惑主子今天怎麽這麽早歇下,但也隻當是主子累了,也沒有多問。
宋子洲念頭一動,也來到了望春亭,一個小小的人兒,縮成一團,雙手雙腳都捆著,羊皮襖蹭的髒兮兮的,小臉也有些花了,宋子洲心裏生出幾分憐惜,伸出手,用拇指蹭了蹭她的臉,溫聲叫道,“崢嶸,醒醒,醒醒。”
崢嶸這才悠悠轉醒,看見宋子洲像是見了親人似的,眼淚刷的就留了下來。宋子洲從小也沒有哄過小孩子,被這一嚇,也有些手無足措,愣了一下,才伸手抱著她,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崢嶸不哭,我先給你把繩子解開。”
崢嶸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她的手腳已經綁的有些僵了。
宋子洲解開繩子,看著四周連個擋風的地方都沒有,秀氣的眉頭擰了起來,伸手將崢嶸抱起,向著日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