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宋子明的命令,麩麥堂倒也真的受到了兩次打擊,也算不上打擊,就像是小孩子打了大人一拳,撓癢癢罷了。
麩麥堂的糧食剛上架,城裏一股謠言就流傳了出來,什麽在麩麥堂買的糧都長蟲了,還有說買回去就發黴了,更甚者有說麩麥堂的小廝打人......反正是什麽髒水都往麩麥堂身上潑。
張景瑞在店裏坐鎮聽著這些傳言氣的咬牙切齒,“哪個家夥這麽損?我非扯爛他的嘴不可!”
一個衝動就想要出去與人爭辯,但卻被崢嶸攔住了,“你隻有一張嘴,能爭得過一個人,還能辯的過所有人嗎?”
張景瑞焦急的跺了跺腳,“那怎麽辦?總不能什麽多不做吧!?”
對比張景瑞的焦急,崢嶸就顯得十分淡定了,托起碗輕啜了一口北疆的特色奶茶,嘴裏回味無窮,“是要爭辯,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到時候?那什麽時候才對?”張景瑞被崢嶸的淡定所感染,也冷靜了下來,但他還是覺得這個七歲孩子不靠譜,想不明白為什麽主子要讓他聽著孩子的話。
“這謠言用的好也是一種宣傳,你瞧現在不是很多人都知道我們麩麥堂了麽?等著流言再蔓延一陣子再說。”
張景瑞想想也覺得在理,不過這流言可不是案板上的魚肉你想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東家,你就不怕這流言哉擴大一陣子,你把握不住形勢?”
崢嶸端著她的奶茶笑得高深莫測,並不多做解釋。
果然,過了沒幾日流言擴大的範圍更大了,幾乎一夫城裏人人都知道有個麩麥堂。崢嶸出了趟門,不由感慨道,麩麥堂在拓大的一夫城也就占了一間鋪子,何德何能被眾人傳頌?若不這次的流言事件,他們的名氣想要打響恐怕真的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這回差不多了,該出手了。
然而第二天還沒等崢嶸出手,這流言就發生了驚天大逆轉,原因無他,因為彪踦大將軍叢善親自去了麩麥堂,還買了十斤麵粉。
整個一夫城都炸鍋了,普通老百姓想的是,這叢將軍都去麩麥堂買東西了,說明他們家東西挺好的。而達官顯貴們想的則是,叢將軍是何許人也?還會為買個麵粉親自去趟麩麥堂?怕是連麵粉買回去怎麽用都不知道,這明擺著是要為麩麥堂撐腰啊!這麩麥堂也不知是誰開的,麵子這麽大,竟然請得動叢將軍,改明兒也要去捧捧場。
崢嶸坐在後堂,聽著前邊來報,叢將軍來了!也是一陣震驚,他料到這事兒叢家不會袖手旁觀,卻沒有料到叢將軍會親自來。
崢嶸迎了出來,將叢將軍迎進後堂。叢善早聽聞宋子洲是在和李府合作,但李府卻是以小孩子當家。但再多的傳聞都比不上親眼所見來的震撼。見崢嶸尚不及他腿高,心裏也很納悶,我這大外甥也不知怎麽想的,竟會找這麽一小孩子合作?叢善縱橫官場這麽多年,當然不會將心裏想的表現出來。
看著崢嶸就是一小粉團子,他還擔心自己身上煞氣太重,嚇到了崢嶸,努力彎起嘴角想要笑一笑。大概是很久不曾笑過了,叢善也覺著有幾分別扭,就放棄了,但崢嶸還是接受到了叢善的善意。
她衝著叢善行了一個晚輩禮,“叢將軍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說罷,便招呼夥計上茶。
叢善見這孩子進退有度,禮數周全,心裏也很是滿意,“你是叫李崢嶸?你與我外甥可是舊識?”
這些事情一查就可以查出,崢嶸常年在平渡,未去過其他地方。而宋子洲則從來沒有去過平渡,這種事情是做不得謊的。
“嗯,我是叫李崢嶸。但我哪裏能認識您外甥,我就是一普通商戶,我隻認識趙添趙管事。”崢嶸腦子一轉,張口說道。
叢善在心中思索了一下趙添這個人,好像是自家的一個堂主,心下了然。子洲不可能自降身份與一商戶結交,八成是趙添幫忙選的合作對象,這孩子也是老實巴交,不曾攀關係,倒是可以扶植一番。
崢嶸不知道自己一番言辭已經給叢善留下了好印象,隻聽叢善接著說道,“今後有什麽困難就讓人來尋我。”
叢善雖然這麽說了,但崢嶸卻不是真的小孩子,出了什麽事情隻會找家長,更何況叢善還不是他的家長。這種事情,當真就輸了。
崢嶸再次俯身行了一禮,謝過叢善。
叢善來隻是為了見一見與自己外甥合作的人,他軍務繁忙自然不會多做停留。既然來了,索性就幫忙把這流言破了,他打發親兵買了十斤麵粉,崢嶸自是不能收錢的。叢善也不執意給錢,而是掏出一塊兒腰牌,遞給她,“今後若有什麽事兒,拿著他去縣衙找薛長青。”
崢嶸低眉順眼的行禮謝過,您都親自來了,還有不開眼的敢上門找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