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小住了十來日,各處的桂花都開了,整個京城都彌漫著一股桂花香。
這幾日京城的氣氛也有些緊張了,不說別地兒,就單單拿李岱住的這一客棧來說,就已經發生了幾起爭執。
李岱明白距離放榜的日子越近,人人心裏都繃著一根弦,索性減少出門,還囑咐得言、得行盡量不要與人起衝突。
等待的日子最難熬,若是中了,那就是鯉魚躍龍門;反之,若是不中,那就還要再等三年。
在人們翹首期盼中,放榜的日子總算來臨了。
說心裏不緊張那都是假的,李岱就是自我安慰了好幾天,心裏也沒有真的安定下來。反之陪著李岱的來看榜的得言則雙眼鋥亮,在他心裏,大少爺從小飽讀詩書,中榜是肯定的,就是要看是什麽名次了,想到這裏難免有些激動。
來等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都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這時前方一陣騷動,李岱也停止了與得言的交談,抬眼看了過去。隻見兩個官差持刀擋住擁擠的人群,另兩人將桂榜張貼在了牆上,貼好後四人才又退了下去。
此時榜下已經人頭攢動,“少爺,你等著,我去瞧瞧。”得言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急切的想要知道成績,說罷就往人群中擠。李岱隻是笑了笑,也不阻止,他也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考中麽。
得言正擠得起勁,就聽旁邊有人說,“這次的折桂的是個叫李岱的,你們聽過嗎?”
“沒聽過,也不知是那個縣的。”
“我聽過!是我們縣的案首!”
......
得言聽了心中一喜,名字是少爺的名字,縣是他們縣,定然就是他們少爺!本想轉身去告訴李岱,卻又擔心萬一是同名?這麽大的事情,若是讓大少爺空歡喜一場那就不好了。這一想明白就繼續往前擠,幸好前邊很多人已經看過成績走了,比之前容易了許多。
李岱站在旁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神色各異,科舉自古就是這樣,名額有限,必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邊得言已經擠到榜下,抬頭看了看一甲第一名的名字,果然是他家大少爺,臉上的笑容擋也擋不住,連忙又朝外圍擠去。急切的動作引來了周圍的幾個罵聲,他已經被興奮衝暈了頭,也不去理會。
“大少爺!大少爺!解元啊!您中了解元啊!”
李岱已經愣住了,得行晃了晃他的衣擺,這才回過神來,“可是真的?!不行!我得親眼看了才信!”
得言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少爺呦!這種大事兒我還能拿來開玩笑嗎?!”
李岱知道得言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隻是他非得親眼見了他的名字出現在桂榜之首才能踏下心來,“得了,前邊開路,我親自看看去。”
得言隻得歎了口氣,去前邊開路去。這時人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多了,一會兒就擠了前去,李岱也親眼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這才鬆了口氣,笑容也掛上了嘴角。
得行看著意氣風發的大少爺,心裏也為之驕傲,玉樹臨風,才華不凡,這是我們李家的少爺呢!
“走!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回去給崢嶸報喜去!”李岱說道。
“解元公發話了,小的哪敢不遵從?隻是等咱們回去,喜報早都到府裏了吧!”得行在一旁湊趣。
“那怎麽能一樣,回去讓他們看看新出爐的解元公的風采!哈哈哈哈......”李岱今天真是心情好,難得和他們說笑,得言、得行相互對視了一眼,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看著走在前邊的李岱,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