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加餐當然需要糧,想到糧,宋子洲第一反應就是找崢嶸,而他也確實那麽做了。
已經開春了,望春亭也不是冬日裏一片衰敗的景象,道路兩側的黃色的迎春花,給這一片剛冒出綠芽的植株添了幾分色彩。
崢嶸一如既往拎著補藥來到望春亭的時候,發現宋子洲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她先是一愣,隨後盈盈上了台階,“今日你怎得來的這麽早?”
宋子洲有求於人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那個......崢嶸.......”
崢嶸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就打斷了他,“有什麽就直說吧,咱們都這麽熟了,還用這麽見外麽?”
宋子洲看著崢嶸真誠的眼神,攥緊了拳頭,似是給自己打氣,“崢嶸,你能不能賣我點糧?我給錢的。”
崢嶸看著他緊張兮兮的樣子,一副擔心被拒絕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這點小事兒,你還難以啟齒了,還要什麽錢啊,之前說好五五分,我該給你錢才對呢!”
宋子洲坐直了身子,連連擺手,“你上次給了我那麽多糧,我哪兒好意思要你的銀子?!”
“得了,咱倆別再這兒客氣了,先把今天的補藥喝了,待會兒我帶你過去搬。”
“唉?我送你的草藥怎麽這麽久還沒用完?別是你自己又買了吧!”宋子洲疑惑的問道。
“哪兒啊,你送的那些小的被我種到月宮外邊,現在又長大了許多,就是那靈芝沒法種,有些可惜了。”崢嶸想到那麽小的靈芝還不能種,臉上表現出幾分心疼。
宋子洲這典型的銀子沒地兒花的人,哪會在乎這些,“過些日子,我讓三順子再買些來。”
......
崢嶸帶著宋子洲從她那邊把糧食拖到宋子洲的地界才可以拿出去,之前第一次的運的時候,她隻是拖到望春亭就可以運出去了,這空間詭異的設定,就是從誰的地界出去,就可以到誰現實所在的位置。
來來回回搬了幾趟,兩人是在累的夠嗆,距離上次運糧也已經快過去三五個月了,月宮已經存了不少糧了,宋子洲尋思著,下次一定要弄個小車來,這麽搬真不是個事兒。又覺著自己像是惦記著別人家東西似的,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崢嶸沒有看見他的小動作,歇了歇,用手指戳了戳宋子洲,“歇好了麽?好了就快搬,天色不早了。”
......
許是幹了一晚上體力活,崢嶸這一晚睡的格外的香。睡在外間守夜的綠意,也托主子的福,睡了一晚安生覺。
早上崢嶸毫無疑問的睡了懶覺,她在夢裏,夢見她去買了豆腐,給了錢後老板不認帳,硬說她沒給,然後就吵開了,越吵聲越大,跟潑婦罵街似的。
終於無法忍受這種折磨,崢嶸悠悠的轉醒了......
“小賤人!你給我出來!別以為哄著我兒子不認娘,這事兒就算完了!”
“李岱,你個白眼狼!”
“別以為你考上案首了就可以不要娘了!”
......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原來還真有人罵街啊,幸好她們附近的鄰裏都住的比較遠,不然還真是丟人。
崢嶸聽見院子裏有動靜傳來,知道李岱聽不下去了,卻意外的聽見得言勸阻的聲音,“大少爺,您還是別出去了,大夏朝以孝治國,您無論是管她還是不管,都落不到好啊!倒不如避避算了。”
李岱也知道得行是為了他好,“這件事情遲早要處理的,不然他日我做了官,被政敵挖出來,那可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崢嶸知道他說的對,也就沒有出門阻止,隻穿上衣服,站在院子裏,聽他們交涉。
話說李岱他娘一大早帶著他小兒子去市場上買菜,聽見人們議論今年的縣試,偶然聽見人們說起今年的案首,“這李岱可真是了不得啊,小小年紀就中了案首......”
他娘一聽菜也不買了,拉著小兒子就往神馬村趕,“宏兒!你哥考中案首了!”
劉宏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娘,不明白什麽時候他還冒出個哥來。
再然後就出來剛才那一幕,李岱走出了出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還未張口說話,他娘倒是先開口了,“岱兒,你考中案首了?那你上次為啥子說賣給李家為奴了?奴籍還能考科舉?”
李岱看著他娘拉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孩子,心裏冷笑了一番,他算是知道他娘好好的官夫人不當,為何學人私奔了,看著孩子的歲數,應是他爹在的時候就已經珠胎暗結了吧。
“你來有什麽事兒麽?”
“你現在也是秀才了,那個...娘能不能跟你享享清福啊?”
李岱想也不想的拒絕了,“你夫家姓劉,而我姓李,你兒子在你手上牽著,你還來找我作甚?!”
李岱他娘張口欲開罵,隻見一個壯漢老遠跑了過來,一巴掌扇就往她臉上招呼,“你這個賤貨,跟了我你還跟前夫家有牽扯?!”
李岱他娘也不敢示弱,一把就抓到這壯漢臉上,“你個殺千刀的!老娘跟了你受了多少罪,你竟然還敢打我?!”
兩個人扭打到一塊兒,小劉宏站在一旁,看見爹娘打了開來,“哇”的一聲哭了。
李岱冷眼看著這場鬧劇,轉身回了府裏,得言跟在身後,“啪”地一聲關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