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澤,顧老夫人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嚴厲和苛責,而對於顧靳,顧老夫人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奉獻到他麵前的討好和chongni,同樣都是她的孫子,可是對待兩者的態度,在顧老夫人心裏卻是有著一把足以衡量一qiē的尺度。
可是她卻不明白,區別在哪裏?
難道隻是因為靳哥哥是顧家的子孫而安澤不是的緣故嗎?
“對不起,外婆,是我越矩了。”
在顧老夫人麵前,安澤永遠是低頭的那一方,因為他不姓顧又寄人籬下。
唐予諾為安澤感到委屈,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與顧老夫人頂嘴,因為她也不姓顧,甚至在顧家是比安澤還不如的存zài。
“請您不要生氣,我現在就去和靳哥哥道歉。”
唐予諾向顧老夫人彎了一下身,然後向安澤點了一下頭,表示她愧疚的歉意,之後就小跑上了二樓去找顧靳。
看著唐予諾離去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的安澤的手指逐漸僵硬收緊。
在顧靳的房間沒有找到他,唐予諾就知道顧靳一定又躲進那個黑屋,於是唐予諾又跑去黑屋找他。
本來她是有些生氣的,因為顧靳莫名其妙的生氣,可是當她看到蜷縮在鋼琴架下的少年,她的眼睛變得潮濕起來,那麽無助的身影讓她的心裏漸漸糾成一團,那種刺心的痛感來自於那個少年的冷漠和孤寂。
看著少年空洞的眼睛裏仿佛失去了一qiē的顏色,靈魂也似乎被抽走了一樣,是她讓他變成這個樣子嗎?
唐予諾擔憂的衝到顧靳的麵前,一張小臉上已經溢滿了淚珠,不複往日的天真無邪的笑,臉上帶著一種名叫心痛的情xù。
“靳哥哥,你為什麽要折磨自己,如果你生我的氣,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不要你變成這個樣子,不要……”
唐予諾已經泣不成聲。
“你走,你不是怕我嗎,我不要見到你,你走……”
顧靳竭斯底裏的聲音像極了無助的小獸,隻能依賴黑暗才能感覺到那麽一絲的安全感。
唐予諾傷心落淚,卻又一步步向前,鼓起勇氣抱住顧靳顫抖的身體,內心的愧疚足以讓自己崩潰,“對不起,對不起,靳哥哥,不要生我的氣……嗚嗚……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
熟悉的溫暖彌漫全身,顧靳冷漠的眼睛裏終於有了一點溫度,他直直的望著眼前哭著梨花帶雨的小女孩,抬起手為女孩擦拭臉頰上的淚珠,“不要哭。”
唐予諾已經哭到抽噎,看著已經恢fù正常的少年,破涕為笑起來,“靳哥哥,你不生氣了對不對?”
顧靳點點頭,將小女孩擁進懷裏,其實他沒有生氣,他隻是害怕,可是懷裏的女孩哭了,哭的那麽傷心,而這個會哭泣的小女孩才更讓他害怕。
“對不起,靳哥哥,以後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我保證。”
後麵的三個字一直是唐予諾的標識語,好像任何事情隻要她說出這三個字都可以獲得信任和原諒似的。
“那你不許怕我。”
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唐予諾驚住,然後臉上展開了明媚的笑容,眼睛明亮的如夜空的星辰,光芒閃耀。
是的,顧靳就是因為唐予諾說怕他才生氣的,而顧靳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唐予諾怕他的這個事實,所以他不想去麵對,隻想躲在黑暗的角落裏,這樣他可以忘jì唐予諾害怕他的事情。
唐予諾看著顧靳微笑,然後輕輕的抱住了顧靳的額頭,對他說:“靳哥哥真傻,我說過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害怕你呢,我今天在學校說的話是騙你的,誰讓你這麽霸道呢,不過下次我不會這麽說了,不對,是沒有下次了。”
唐予諾是現在才知道顧靳生氣的原因,而此刻她也將記住這件事,‘害怕’這兩個字她保證永遠不會再對顧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