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都沒有說話。到了村子裏,也各自回了房間,裝番茄的筐子就隨意撇在了院子裏。
李岱現在也很茫然,原先他對他娘是充滿了恨意,可自從崢嶸說了那句話以後,他竟然不時想起年幼時娘親對他的好,午睡時唱的兒歌,密密麻麻的針腳...他甚至開始為她找理由,或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崢嶸多少有些被李岱影響了,她也有些思念現代的爸爸媽媽了,至於二丫的爹娘,崢嶸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著從窗戶裏照進來的月光,念頭一閃就來到了空間裏。崢嶸還記著之前在望春亭留的那張字條,從水潭裏出來便直接沿著小河朝著亭子的方向走去。
亭子周圍依舊除了荷花池就隻有白茫茫的一片,崢嶸走上台階,崢嶸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石桌上的那把琴,她快走了兩步來到石桌前,見琴下壓著張字條,寫著“智靈上仙”。崢嶸先是一驚,這世上難道真有神仙?!再看看這大手筆的空間,還有神奇的日月潭水,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經從現代來到古代了,還有什麽理由不信呢?!再說了,神仙總比妖怪好,這麽一來,崢嶸也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麽來了這麽多次,也沒有再空間裏碰見半個人了,大約是人家不願意見咱吧。
收起字條,崢嶸伸出小手碰了碰琴,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碰過琴了,雖說沒有經過別人的許可碰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但已經睡過人家的月宮,用了人家的玉瓶,好像碰不碰琴,也沒什麽區別了。手指一勾,琴弦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真是把好琴。”崢嶸讚道。
隨著這一聲響,崢嶸自然而然的坐到石桌前,雙手放在琴弦上,做了個起手式,緊接著手指行雲流水般的撥弄了起來,一曲《漁樵問答》就這麽彈了出來。崢嶸越彈越專注,琴聲越發的悠揚......
宋子洲在空間裏已經閉關許久,自從發現了那麽多兵書,他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恨不得一天都住在裏麵。這天他正拿著一本《鬼穀子》看的入神,隻聽耳邊傳來一曲琴聲,美妙絕倫,餘音繞梁,久久不肯散去。在這空間安靜久了,任何聲音聽著都格外清晰。
“彈得真好,是誰在彈琴呢?”宋子洲合上書,順著琴聲走了過去,看著望春亭上一個小姑娘認真的彈著自己放在亭子裏的琴,倒也沒有生氣,抬腳順著台階上了亭子,在崢嶸身後站定,抱著胸,倚著柱子,靜靜傾聽,也不出言打擾。待一曲終了,崢嶸閉上眼睛回味的時候,他這才輕輕道了句:“是你動了我的琴麽?”
崢嶸睜開眼睛,回過頭來,看見一個穿著月牙白衣服的少年,頭上束著玉冠,麵容精致......宋子洲這才看清崢嶸的臉,兩頰稍微有些嬰兒肥,束著頭發,身穿褐色短打,一股鄉土氣息迎麵撲來......
從之前的字跡來看,這小子肯定是個小姑娘,奇怪就奇怪在這兒了,能彈出這等琴聲她的師傅一定不是無名之輩,而要彈出這樣的琴聲,必是要有十幾年的練習,而這小姑娘看著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奇怪,真是奇怪!難道竟是個聲樂天才?!眼睛裏露出幾分興味。
崢嶸看著這一副富家公子哥打扮的少年,並沒有忽略他眼中的興趣,開口問道:“你是誰?!”
宋子洲指了指放在石桌上的字條,“不都告訴你了嘛。”
崢嶸看了眼宋子洲,再看看桌上的字條,心裏明白這肯定是被戲弄了,雖然她沒有見過神仙,但神仙怎麽可能是這番作為?!他的臉是好看沒錯,但距離不食人間煙火還差得遠呢!
“智靈上仙?”崢嶸問道。
“嗯?”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那你會點石成金嘍?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金子呐!”睜著大眼睛,一臉童真的瞅著宋子洲。
宋子洲先是一愣,點石成金?隨後一笑,這有何難,小爺我最不缺的就是金子。作為皇子是有自己的月俸的,但他八年以來從未出過宮,還真是錢多的沒地兒花。
“你去,給我撿塊石頭來,記著別撿太大,太貪心法術就不靈了。”宋子洲吩咐道。
崢嶸跑下亭子,從河邊撿了塊鵝暖石,就又跑了回去,“上仙,上仙,你看這麽大可以嗎?”
宋子洲看著像是五兩金那麽大,便點了點頭,把石頭拿在手裏顛了顛,另一隻手悄悄從衣袖裏摸出一錠金子,假裝捏了個決兒,張開拿著金子的手,看著崢嶸滿臉的崇拜,笑了笑把金子遞給了她,“你我今日能在此地相見必是有緣,這就算是給你的見麵禮了。”
崢嶸一麵心裏笑著,這傻缺還真給我錠金子,聽著宋子洲這話,覺著也挺有道理,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是在空間相逢,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緣分了,偏著頭看著宋子洲,“那這麽說,我也要送你個見麵禮了?”說罷,在袖袋裏找了找,空空如也。崢嶸也是俏臉一紅,這話都說出去了,怎麽也得送點東西吧,想了想,低頭撤下係在腰間的荷包,取出裏邊的零錢,裝在袖袋裏。宋子洲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嘴角抽了抽,虧我還送了她錠金子,連這麽幾塊銅板都舍不得.....崢嶸把荷包遞給宋子洲,宋子洲看著上邊繡著的小貓,竟覺著跟眼前這姑娘有些像,便伸手拿了過去。
看著宋子洲收下了荷包,崢嶸這才心安理得的把金子揣到懷裏,笑的賊賊的。宋子洲從小在宮裏長大,他的姐妹們都是一副飛揚撥扈的樣子,像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第一次見這麽貪財的姑娘,他心裏竟覺著可愛的緊,把手裏的荷包捏了捏,這傻妞,怕是不知道荷包不能隨便送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