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裏靜悄悄的,暖橘色的路燈照得整個小區蒙上了一層暖暖的薄紗。本來是很美的意境,但卻被飛來飛去的不計其數的小蚊蟲搞得大颯風景。
楊佑和在停車位停下,身後一輛黑色的奧迪也在旁邊停下。我有些詫異,李叔什麽時候把車位也出租了?!
可是,當駕駛座的司機踏出車門那一刻,我寧願我的眼睛是瞎了,出來的人居然是季莫。吼吼,一離婚就買車,也對,離婚後買車不用跟我平分麽。
季莫也看到了我,說,“你怎麽這麽晚才回家?”他一撇從路虎車上下來的楊佑和,“一個女人少在外麵鬼混。”
瞧瞧瞧瞧,他說的這是人話嗎?!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找小三是正常的,我不過跟朋友出去玩了玩而已,就該浸豬籠!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才回來麽…萌萌在家可想你了~”
“我是加班,你以為我像你這樣遊手好閑的?!”他的話句句帶著酸味。
楊佑和並沒有理會季莫,徑自從後備箱裏拿出我們下午在超市買的東西,“蘇影,來拿東西~”
“哦!”
季莫站在旁邊看著我們,他以為自己還是我丈夫,他以為我就該對他難舍難分。這種男人低級得可以。
“蘇影,你要是自甘墮落,別怪我瞧不起你。你跟他才認識吧,你了解他?這麽快就跟他出去…去超市買個東西也不用這麽晚回家吧,這都十點了。”
楊佑和關上後備箱的門,不屑地笑了笑,但是並沒有說話。
眼下,孰優孰劣一看便知。哪怕季莫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哪怕季莫開了一輛嶄新的奧迪,但他骨子裏就是一輛桑塔納,還是要被回收的桑塔納。
楊佑和沒有立場講話,我有,“我說季莫,這個租客不是你們找來的嗎?謝謝你們給我找了這麽一個好男人。”我一手拎著一桶金龍油,一手挽著楊佑和的胳膊,“佑和,咱們走,別理這條瘋狗。”
電梯裏,季莫一直盯著我和楊佑和,我覺得可笑極了。季莫啊季莫,你這是自卑吧,見我身邊出現的楊佑和比你年輕比你帥氣,你心裏不服氣吧?!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回到家,一出電梯就看到子妍和於萌萌在打架,嘴裏還不斷飆著髒話。
子妍一手抓著於萌萌的小臉,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賤小三,臭婊.子,狐狸精,是塊寶你搶槍也就算了,是根草你也搶,你也太不上道了。”
於萌萌也毫不示弱,雖然一手被鉗製住,但另一隻手卻死命地揪著子妍的頭發,“他倆離婚隻能怪蘇影自己沒用,出了問題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還嘴賤,還嘴賤,我要你好看!”子妍不顧頭皮的疼痛,伸腳一鉤鉤了下於萌萌的腳,於萌萌失去中心摔倒在地,子妍趁機用膝蓋按壓住她的胸口,“臭婊.子,當小三的還這麽理直氣壯,真不要臉!”
“啊…”於萌萌痛得吭不出聲音。
“林子妍,你放手!”季莫大吼一聲,見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他挺身而出,“林子妍,你瘋了嗎?!你這是在幹什麽?!”
季莫一把推開子妍,扶起地上的於萌萌,心疼極了,“萌萌,你好好的呆在屋子裏怎麽跟她打起來了?”
子妍見季莫來了,一拍手喊道,“季莫,你個賤男來得正好!”說完,她重重地朝季莫後腦勺打了一拳,是拳頭,而且力道很足。
“啊~~”季莫吃痛,轉過身來怒罵,“林子妍,別仗著你老爸有幾個臭錢就囂張…”
不等他說完,子妍上前拎起季莫的領帶結,朝季莫可惡的臉“啪啪啪”連續三個耳光甩下去。“賤男,我就囂張我樂意,這點教訓是輕的,你給我記住了…”她瞥了一眼嚇傻了的於萌萌,“好好看著你的狐狸精,別讓她一天到晚出來賣.騷!否則本小姐見一次打一次!”
季莫到底是男人,先是看到自己的女人被踩在地上打,再是自己被狠狠地甩了三個耳光,他也會抓狂!他反手製住子妍的手,把子妍推撞在牆上,“林子妍,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會打你!”
他果真高高地舉起手向子妍揮去。
我兩手捧著金龍油,傻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還是楊佑和反應快,放下袋子就上前拉住季莫。
“放手!”他話不多,但足夠嚴厲,淩厲的眼神直直地瞪著季莫。
季莫想打,但手勁遠不如楊佑和,他的手腕被鉗製住,動彈不得。
一旁的於萌萌見狀,再也橫不起來了,她哭著喊著,“莫莫,我們報警,他們人多欺負人少,我們報警…”
子妍掙脫了季莫的手,跳脫出來,“好啊,馬上報警,立刻!我正好跟警察說,你這個畜生前腳一離婚後腳就帶著小三回家…你這個狐狸精敗壞社會風氣,應當受盡全社會唾棄!”
季莫甩開楊佑和的手,走到於萌萌旁邊抱著她,回轉身來看著我,說,“蘇影,我低估你了,更加看錯你了。你變了,變得好快,我以為你心地善良,寬容大方,哪知道你是這樣容不下我的孩子。離婚是你提的,也是你堅持的,既然離婚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嗎?我就不能承擔自己的責任嗎?萌萌有了我的孩子,我要負責!”
萌萌有了我的孩子,我要負責!嗬嗬,好一個責任啊,多感人啊!
我呆呆地看著季莫,奇怪了,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個相處了十年的親密愛人,卻在一夕之間,變得麵目全非,他好陌生。
看著眼前頭發淩亂的小三,和臉頰紅腫的前夫,作為前妻的我,還有什麽話說?還能說什麽話?!
“嗬嗬,我是變了,我最大的變化,就是我的生命再也不是以你為中心。”
季莫聽了,仿佛深有感觸,他的生命也不再以我為中心了,不是嗎?!他眼眶泛起了紅潤,牙齒緊咬著嘴唇,我知道他這是想哭的前兆。
為何想哭?真可笑!我的心仿佛被冰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