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煙點點頭,“是的,是關於軍情司組建特種作戰部隊的事情!”
“特種作戰部隊?”李清驚訝地道。
“大帥應當記得當年王琰統領的特種大隊吧?”茗煙道。
“當然記得!”李清臉色有些沉痛起來,“當年清風花了大力氣組建的一支部隊,白登山之役,為了救我出圍,這支千人部隊幾乎損失殆盡,連王琰也傷重被俘,此役過後,殘存的特戰隊員便被編入重組過後的常勝營,我怎麽能忘記他們?”
“對不起,大帥,我不應當提起這件事!”茗煙看到勾起了李清不愉快的回憶,欠身有些歉意地道。
李清擺擺手,“無妨,這件事也一直提醒著我,千萬不小視天下英雄,如有大意,必然是折戟沉沙的下場,巴雅爾是要被我們打敗了,但我仍不得不承認,此人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豪傑人物,回望中原,蕭浩然,寧王,鍾子期,還有北方呂氏,東方曾氏,無一不是心機深沉,謀劃久遠之輩,隻有如履薄冰,步步小心,才能避免悲劇重演。”
“大帥心胸寬廣,以史為鑒,誌在天下,實是我等屬下之福!”茗煙適時地奉承了幾句。
李清笑道:“這倒不是我怎麽樣,而是如果我們不想失敗的話,就必須正視天下英雄,嗯,你說你們組建特種作戰部隊的事情,有了眉目嗎?”
“那一戰,王琰的特種大隊給尚先生留下了極深的映象,軍情司成立之後,尚先生便指示我,在構建軍情司網絡的同時,也要抓緊組建這樣的一支強力行動部隊,所以一直以來,我便在全軍中挑遠隊員,也在民間秘密招募,年前,便完成了這支編製五百人的特種作戰部隊的組建,隊員們一直放在雞鳴澤大山內的一處秘密營地進行訓練,目前已形成初步戰力。”
李清笑道:“尚先生的保密工作倒是做的好,我居然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
茗煙從這句話裏聽出了李清濃濃的不滿意味,心下一慌,這種秘密組建部隊的事情,最高統帥絲毫不知情,實在是為上者的大忌,自己也曾數次提醒過尚海波,但尚先生不以為然,“我心可昭曰月,暫時不告訴大帥,實在是不願意讓清風知曉。”茗煙自然知道,尚先生這是怕清風向大帥吹枕頭風,這支特種部隊的組建與統計調查司的行動署在功能上是重合的,而且行動署組建很久了,在以往的數次行動中著有成效,這是新組建的軍情司特種部隊不能比擬的。
“尚先生說,現階段不願意讓清風司長知道。”茗煙呐呐地道,說實話,她對於清風也實在沒有什麽好感,清風的能力的確讓人沒話說,但為人過於強勢,總給人咄咄逼人之感,加之與大帥的特殊關係,在定州已形成了與尚先生,路一鳴三強鼎立之勢,而且清風與軍方太多重要將領都有不錯的關係,這讓尚海波一直憂心忡忡,想法設法限製清風權力圈的擴張,便成了尚海波的一塊心病。
嘿,李清笑了一聲,心裏卻蒙上了一層陰影,尚海波的忠心他倒不懷疑,但手下重臣之間互相之間的猜忌倒了如此地步,倒是讓他隱隱有些不安,說實話,一個大的利益集團之間,權力人物之間的互相傾軋倒不奇怪,要是鐵板一塊反而倒不正常,也會讓上位者不安,鐵板一塊的部下是最難駕馭的,有時候會讓統治者不得不順從他們的意思,隻要自己駕馭得當,能讓他們對外時形成合力,反而會形成前進的動力,怕就怕互相拆台。自己前麵將軍情司從統計調查司剝離,就是為了限製當時清風權力的急劇擴張,打破定州的權力平衡,但現在看來,尚海波的權力現在已隱隱壓過了清風,像組建特種部隊這件事,清風居然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這對於負責內情等事宜的清風就顯得很不正常了,而尚海波在軍方的權勢過大,也顯得有些不合適宜了,雖然在部隊中尚有呂大臨等人牽製,但軍事後勤都隸屬於軍府,便等於讓尚海波捏住了脖子,組建特種部隊的耗費是巨大的,但後勤係統居然也沒有一點風聲透出來,便足以說明尚海波能量之大,居然瞞過了清風的統計調查司和自己的耳目,這就有些可怕了。
這一點必須改變。李清在心裏道。
“你繼續說!”李清若無其事地對茗煙道,茗煙雖然也是善於察言觀色,但李清兩世為人,在血與火之中又曆練了數年,又豈是茗煙能看透的,見李清並沒有生氣,茗煙不由放下了自己的擔心。
“軍情司特種部隊在**澤大山中建立了秘密營地,主要是訓練隊員的基本素質和山地作戰和巷戰,這一次統計調查司行動署在奇霞關作戰中的卓越表現讓尚先生更堅定了這個想法,這一次命我將全部隊員帶到巴顏喀拉,一是向大帥稟報此事,二是想讓隊員們在戰場上真刀實槍曆練一番,見見血,大帥不是說過,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絕不可能成為最出色的士兵麽?所以這一次便是讓他們來見見血。尚先生說,巴顏喀拉之戰後,恐怕幾年內,定州不會再有什麽大戰,因此這是最好的機會了,等這些隊員返回定州後,尚先生準備再將他們派往鄧鵬的水師,讓他們習練水戰,尚先生準備將這些隊員訓練成全天候,全能姓的戰士。以備曰後大用。”
三角洲?李清心裏有些訝然,成建製的組建特種作戰部隊,目前的大楚,恐怕還隻有自己定州有,其它各大勢力大多還停留在特種作戰的初級階段,根本沒有形成一個體係,而眼下尚海波明顯更進了一步,李清倒真是佩服起尚海波了,自己有著超越這個世代很多的知識,懂得這些並不奇怪,雖然限於大楚目前的生產力,根本無法運用這些知識,但尚海波舉一反三,能自己推斷出這種作戰方式的發展,的確是一位人傑。
“嗯,我知道了,你們遠來辛苦,先休息一下吧!”李清笑著對茗煙道,“至於你的那些特戰隊員,會有仗讓他們打的。”
“是,大帥,茗煙告退!”茗煙行禮退出了大帳,李清靜靜地思索了片刻,對唐虎道,“虎子,傳總軍法官覃守博來見我。”
覃守博,舉人出身,是第一批投奔李清的讀書人,為人方正,刻板,做事一絲不苟,而且抱定了君子朋而不黨的宗旨,與定州已形成的幾大山頭都是不假辭色,做任何事情都是鐵麵無私,身為定州軍總軍法官,吃他虧的人可不少,便是定州軍的一批重將,見到他都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正是他的這種處世風格,讓李清對他分外看重。
覃守博走進李清的大帳時,褲腿上還沾滿了點點泥漿,顯然是正在軍營之中巡視之時被傳令兵找到的。
“大帥!”覃守博施禮道。
“守博,你在總軍法官這個位子上做得很好,很用心,有你在,我軍軍紀森嚴,不論大將,還是小兵,提起你總軍法官大人,那可都是赫然色變啊!”李清笑道。
覃守博道:“不敢當大人誇獎,守博隻是實心用事耳,至於那些怕我的人,隻怕是他們違反了軍紀,如果不犯軍紀,怕我何來?”
李清哈哈大笑,語氣忽地一轉,道:“守博,我想給你換個位置,你意下如何?”
覃守博一愕,但緊接著便道:“大帥,不管在什麽地方,守博都能認真做事,並且把他做好。絕不負大帥所托。“李清點點頭,“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不過這一次我準備讓你擔任的職務可比你做總軍法官要複雜得多,軍法官隻需鐵麵無私,照章辦事即可,而現在你要去的地方事務繁雜,辛苦無比,而且對於定州軍更是重要無比,你,有信心像你做軍法官這樣稱職麽?”
覃守博稍一猶豫,臉色便又堅毅起來,堅定地道:“隻要大帥信任,再困難守博也有信心將他做好,給大帥交一份滿意地答卷。”
李清語氣緩慢地道:“我知道你有能力做好,我隻希望你到了那個位置上,還能保持你現在的做事風格,保持你一貫的做人風格,不為任何外事所左右,你能做到麽?”
覃守博大聲道:“除子大帥,沒有任何人能左右我!”
“好!”李清讚道:“巴顏喀拉大戰結事,我決心成立定州軍後勤司,讀力於軍府之外,直接向我負責,像任如雲的匠師營,許小刀的鐵礦,鐵廠等都將劃歸定州軍後勤司,而州府那邊劃撥供應給軍隊的所有物資都將先行交付給後勤司,再由你統一調配,覃守博,我將定州軍的咽喉命門都交付給了你,你擔得起這個擔子麽?”李清臉色森然,最後一句話已是聲色俱厲,幾於質問。
覃守博單膝跪地,以手撫胸,“大帥,守博鞠躬盡粹,死而後已,隻要有一口氣在,定能為大帥將這咽喉命門保護得牢牢的。”
“好,好,我信得過你,你起來吧,這件事暫時不要對外講,但你現在就要做些準備工作了,畢竟以前你從來沒有接觸過後勤體係,任如雲現在便在軍中,你也可以與他先行接觸一下,嗯,可以向他稍稍透露了,他的嘴巴還是很緊的。”
“是!”
“另外,你下去之後,為我推薦一位新的總軍法官吧!”李清笑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