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然的話是安慰沈娜,也是安慰自己,真的不希望小叔出事啊。
在徐建林被送進病房後,金爺見這麽多人留在醫院也做不了什麽,便讓大家夥散了,隻留下十多個小弟在醫院幫忙。
金爺手下的五虎也紛紛向沈娜道別,說改天再來看徐建林,還說有什麽事情馬上通知他們。
金爺和金靈兒留了下來,金爺在五虎走後,立刻命令王武著手調查,查出叛徒是誰,還有動手的是什麽人。
金爺放了話,隻要查出來是誰幹的,甭管是誰,哪怕她勢力再大,這一次也絕不甘休。
說著話,臉上自然而然地現出怒容,大哥的威嚴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
話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現場的人都聽得出來,金爺是暗指蝴蝶,在臨川市敢對徐建林下這樣的狠手的除了蝴蝶,也想不到還有什麽人。
金爺的話卻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尤其是徐浩然,更是暗暗發誓,如果真是蝴蝶幹的,管她勢力多大,再牛逼,也一樣要她血債血償。
蝴蝶這個女人,徐浩然雖然從來沒見過,可是來到臨川市後,所遭遇的麻煩都和蝴蝶有關,心中的恨意自然不言而喻。
當天,金爺手下的人便開始在臨川市搜查那幫埋伏徐建林的外地人,街頭隨處可見,金爺的人馬在向路人打聽消息的畫麵,臨川市一時間變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緊張起來。
這也可以看出金爺的影響力,雖然金爺金盆洗手,但五虎仍在,五虎雖然分裂了,但每個人均是人強馬壯,實力不弱,五虎一起發動,其聲勢可想而知。
蝴蝶的人本來氣焰囂張,在臨川市不可一世的,在金爺動了真格,號令五虎之後,一時間都是收斂了囂張的氣焰,不敢在風口浪尖上輕易招惹金爺的人馬。
金爺雖然霸氣,但人也很講義氣,一直和徐浩然等人留在醫院,等徐建林醒來。
一小時後,忽然裏麵的儀器警報聲大作,醫生和護士急匆匆地趕來,徐浩然等人都是緊張無比,站起來,問趕來的醫生什麽情況。
醫生也沒時間多話,沒有回答徐浩然等人的問題,徑直進入病房手忙腳亂地搶救起來。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見裏麵醫生護士們手忙腳亂的畫麵,徐浩然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斷暗暗祈禱,希望徐建林千萬不能出事。
大約半個小時後,裏麵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醫生帶著護士出了病房,方才有時間說話,他一邊擦拭額頭的汗水,一邊說:“雖然暫時度過了一關,但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都會非常關鍵,如果傷者能挺過四十八小時,應該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沈娜連忙對醫生千恩萬謝,醫生客氣地說:“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用感謝。”
醫生和護士走了,但徐浩然等人還是不敢放鬆,緊張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神誌不清的徐建林。
到了晚上九點鍾,徐飛醒了過來,徐浩然接到了徐猛的電話,當即下去看望徐飛。
徐飛雖然傷得不輕,可是還是一副老樣子,沒有喊一聲疼,沒有吱一聲,反而在病床上叫囂,等他出院,一定要搞死齊陽那個王八蛋。
徐浩然安撫了徐飛幾句,徐飛這才想起徐建林的情況,徐浩然當即將情況說了,徐飛也是擔心無比,說要去看徐建林。
徐浩然急忙按住徐飛,說:“你現在這樣怎麽去看小叔?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床上待著。”
徐飛說:“可小叔他……”
徐浩然說:“你就算去看小叔,又能做什麽?安心養傷吧,我們會看著,應該不會有事的。”
看了徐飛,徐浩然又回到徐建林的病床上,金爺年紀大了,特別容易犯困,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徐浩然當即對金靈兒說:“金小姐,你們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們守著就行。”
金靈兒看了看金爺想了想,說:“那好吧,有什麽事情打電話給我們,我們馬上過來。”
沈娜說:“浩然,你幫我送金爺們出去。”
徐浩然答應一聲,等金靈兒將金爺搖醒,隨即送金爺們出了醫院,目送他們開車離開。
當晚三點鍾,又出現一次危機,可把醫生折磨得夠嗆,徐浩然等人也是提心吊膽,好在有驚無險。
終於,天亮了,黎明的曙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徐浩然終於看到了希望,心想已經撐過一天,應該沒什麽事情吧。
看沈娜也守了一晚上,便過去說道:“小姨,你休息一會兒,我看著。”
沈娜說:“我不困,你去休息一會兒吧,你也一晚上沒合眼。”
徐浩然說:“我熬夜習慣了,沒什麽。小姨,你要是不去休息,自己也病了,小叔醒過來又要擔心。”
沈娜想了想,說:“那好吧,我就在椅子上眯一會兒。”說完就靠在椅子上休息起來。
之前第一次到小叔家裏,看到沈娜,徐浩然感覺很驚豔的,可是和現在的沈娜一比,簡直判若兩人。
因為徐建林的事情,沈娜一晚上沒睡,身心憔悴,看起來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很多歲。
徐浩然暗暗歎了一聲氣,又想小叔若真的不幸去了,她隻怕會傷心欲絕吧。
早上九點鍾,金爺和金靈兒、王武等人一起來了,金靈兒看徐浩然一晚沒睡,讓徐浩然去休息,但徐浩然說睡不著,堅持在外麵守候。
金爺當即感歎地道:“林哥雖然沒有子女,但有你這樣的侄子也夠了。”
王武說:“林哥出事前,一直很高興,說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和你們相認。”
徐浩然說:“小叔一個人在外麵,也沒什麽親人,估計心裏一直很孤單。”
說著卻是體會到了徐建林的那種心情,一個人老了,一定會格外思念家鄉,徐建林也不會意外,隻是因為徐浩然的父母們對他有成見,一直都沒回去過。
也許這一次小叔好了,該帶他回去一次。
徐浩然心中這麽想。
也就在這時,裏麵的徐建林忽然有了動靜,手指先是動了動,隨後睜開了眼睛,徐浩然等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大喜,連忙叫醒沈娜,同時讓徐浩楠去叫醫生來看。
醫生快速趕來,進去做了檢查後,臉上終於現出喜色,隨即退了出來,笑著說:“情況明顯有所好轉,雖然還是沒有渡過危險期,可希望已經很大了。對了,誰是徐浩然?”
徐浩然連忙上前說:“醫生,我是。”
醫生說:“病人說想見你,你進去見見他吧,多說一些鼓勵的話,對他很有幫助。”
徐浩然答應一聲,激動地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沈娜卻是有些錯愕,顯然沒想到徐建林蘇醒要見的第一個人不是她,而是徐浩然。
徐浩然進了病房,在病床邊上坐下,拉著徐建林的手,說:“小叔,我在這兒。”
徐建林雖然蘇醒,但雙眼無光,麵容仍舊極其憔悴,他試圖擠出一個笑容,用細若蚊絲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浩……浩然,小……小叔有些話想拜托你。”
徐浩然說:“小叔,你說,什麽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到。”
徐建林說:“我……我這次估計是撐不過去的了,如……如果我……我真的去了,你記得把我的遺體運回青陽鎮,找一個地方安葬,最好是能埋在你爺爺的墳邊。”
聽到徐建林的話,徐浩然心如刀割,他叫自己進來,竟是交代身後事?
而且徐建林念念不忘的就是徐浩然的爺爺,可想而知他心中的執念。
徐浩然的爺爺去世的時候,徐建林剛好在牢裏出不來,所以就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上。
徐浩然心裏難過,麵上卻是寬慰徐建林,說:“小叔,你不會有事的,醫生剛才說了,情況有所好轉,你很快就會好起來。”
徐建林說:“我……我自己的情況,我……我自己知……咳咳!”說著咳嗽起來。
就連咳嗽也那麽無力。
徐浩然說:“你要相信醫生,沒事的,一定沒事。”
徐建林說:“你聽我把話說完,除了把我的遺體送回青陽鎮,我還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徐浩然說:“小叔,你說。”
徐建林說:“答應我,不要走我的老路,不要混,沒好下場,會有報應的。”
徐浩然遲疑起來。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除了會打架,要什麽沒什麽,不混又怎麽有出路?
而且現在已經招惹了齊陽兄弟倆,就算自己要停手,人家也未必肯。
徐建林又說:“我給你們幾兄弟留了一筆錢,你們可以拿著這筆錢做點小生意,不求大富大貴,有多麽風光,平平安安就好。”
聽到徐建林的話,徐浩然心中感動,徐建林和自己相認不過這幾天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他之前給了自己一筆錢,另外還有所安排。心中實在不忍徐建林失望,點頭說道:“小叔,我答應你。”
徐建林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表情,隨即說:“去叫你小姨進來,我想和她說說話。”
徐浩然答應一聲,隨即轉身往外麵走去,心中的難受卻無以複加,小叔這麽待自己,他的仇又怎麽能不報?
可自己剛剛又答應了他,不混社會,很矛盾啊。
出了病房,徐浩然就對沈娜說:“小姨,小叔叫你進去。”
沈娜急急忙忙地進了病房,坐在徐建林旁邊,拉著徐建林說不了幾句話,就抱著徐建林的頭哭了起來。
徐浩然看得難受,不忍再看,轉身走到過道盡頭,點上一支煙,一口接一口地抽。
這個時候,也許也隻有香煙才能緩解他的痛楚。
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城市,徐浩然的眼神卻越加森冷,越加堅定,就算答應了小叔,這個仇也非報不可。
誰幹的,必須讓他血債血償!
“徐浩然。”
就在這時,金靈兒走了過來。
徐浩然回頭看了一眼金靈兒,心裏感受到了一絲溫暖,這個美女雖然是千金大小姐,可為人真的很不錯,讓徐浩然很有好感。抽了一口煙,說道:“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