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貞梅柳眉倒豎,因氣憤失去了分寸,完全沒管自己說了什麽話,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我不是她親媽?就為了這麽點捕風捉影的事情,她能要了我的命,那就讓她來啊!”
嚴君嵐:“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有著悲涼,有著決絕,有著破釜沉舟的義無反顧,在這深夜萬籟俱靜的時刻,聲音之滲人猶如貞子出沒,當然這間書房隔音效果還是不錯,被嚇到的人隻有白貞梅而已。
斷斷續續的畫麵再次閃現,焚燒著的李家別墅,還有那一具一具燒焦了的屍體,衝擊著她的大腦。
嚴君嵐眼睛瞬間紅了,沒有人注意到,她身後再次亮起了繁複的符文,鎮壓住了,蠢蠢欲動的靈魂,雖然隻是幾個畫麵,但那已經足夠了。
不是前世,而是未來,李家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誰會這麽狠毒的殺她全家,這還用調查和猜測嗎?嚴啟章接近她媽的目的,為了補償她這個被人家放棄了的女兒,不不不,此人怕是覬覦她們李家的釀酒方子。
瘋狂的笑過之後,嚴君嵐反而冷靜了下來,不再歇斯底裏,聲音清冷冷的,這樣的她,反而讓人更加膽寒。
“媽,你忘記了,當初嚴家那兩個老東西是如何的狠心無情,難道你也忘記了我們在青山鄉過的那段艱苦的日子嗎?”
“你這樣頻繁的接觸嚴啟章,你說王婉怡會怎麽做?”
嚴君嵐不等母親回答她的話,接著道:“王婉儀會砍斷你的左膀右臂,解除你所有的羽翼,再給你沉重的一擊。”
“李家有什麽錯,我爸爸李大貴他又有什麽錯,要不是你嫁到李家來,會帶來這麽多麻煩的事情嗎?你還不知道收斂,惹上了王婉儀這條瘋狗,你知不知道你將會為爸爸帶來多大的災難?”
“沒有爸爸這麽多年的照顧,你會是什麽樣子?我又會是什麽樣子?爸爸不但是你的丈夫,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求你傾盡所有報答他,但請你做什麽事情之前,考慮考慮李家,多顧忌一下爸爸。”
“媽,如果你不聽我的,我將用我的方法來解決,你不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嗎?既然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就該因我而結束,我老妹兒這麽善良的人,我怎麽會讓她手上沾這種血,我會幫她解決的幹幹淨淨。”
白貞梅看著女兒眼神中的冰冷,倒退兩步,身體癱軟的坐回了沙發,嚴君嵐銳利的眼睛逼視其母,且身體再上前了幾步。
“媽,你知道嗎?我很喜歡現在的家,也喜歡爺爺跟婆,更喜歡老妹兒她們,在我心裏認為,我本來就是爸爸的女兒,隻是投錯了胎而已,誰要傷害我爸爸,我能要他的命,毀我家庭者必死,嚴啟章也不例外,他既然不肯放過我,都消失了這麽些年,還要在我麵前來刷存在感,我便讓他消失的徹底點,永遠不能再來汙我的眼。”
白貞梅被女兒的表情嚇住了,不敢再言語激烈,就怕刺激到她,做出什麽激烈的事情呢?
“你這臭丫頭聽不聽得懂人話嗎?我跟嚴啟章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們隻是當普通朋友來往,且我們沒有單獨過見麵,我每次與他見麵,都帶上了你爸的。”
“我啥都沒幹,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便這麽編排你媽?一個女人支撐著這麽大的家業容易嗎?你們爺爺又不讓求到金家去,嚴啟章有和好之意,也願意幫我們一些忙,最重要的是他想補償你,以你的腦子應該懂得媽媽的用意。”
“既然你這麽反對這件事情,媽媽給你發誓,以後再也不見他,行不行?”
嚴君嵐走到窗前,扯開窗簾平靜的看著外麵的夜色,黑暗猶如邪修家那未關著的大門,是那麽的真,那麽的可怕,仿佛能將它瞬間吞噬幹淨。
她知道人性是有多醜陋,但她以前從沒有假設過自己的母親,會是那樣的人,哪怕是有了萌芽,她也受不了,設想這個家分崩離析,那種感覺都能讓她痛到窒息。
也許是她多想了,但她賭不起,賭不起人性的善變,賭不起被愛情燒壞了腦子的女人,能有多少智商?
她媽媽真的放下一切了嗎?如若放下了,為何要執意來京城,酒廠哪裏不可以開,愈是偏僻,環境幽靜,水源好的地方,才是酒廠的最佳地址,卻偏偏要遷到京城,隻說陪她讀書,嗬嗬!
嚴君嵐聲音淡淡的,飄忽之中,如夜風中飄飄蕩蕩的仙靈花,美麗卻不真實。
“發誓沒有必要,誓言有用,就沒有那麽多背叛婚姻的人了,當著神的麵前發的誓都不管用,何況是凡人,誓言就是狗屁,你隻要記得我說的話就行了,隻要你們敢傷害我的家人,便是我的死敵,你跟嚴啟章都不例外。”
白貞梅都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女兒本就是嚴家長女,卻隻能落魄的在農村長大,嚴啟章有心補償女兒,她隻想女兒得到她本該得到的東西,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母女兩個不歡而散,嚴君嵐木著一張青青紫紫的臉回了屋,過了一會兒,李大貴才從隱蔽處走了出來,麵色很沉重。
大丫頭又跟她媽媽吵架了,這母女兩個,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能勸說著,盡量說和,李大貴走到書房門口,抬起手本想敲門,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李大貴站在門口,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貞梅,忙完了嗎?時候不早了,明天再忙吧!你該休息了”
見到丈夫,還有那關心的言語,所有的委屈全都冒了出來,白貞梅的眼淚奪眶而出,雖人到中年卻因多食靈物,白貞梅反而有點逆生長的感覺,連眼角的細紋都淡了些。
此時哭起來,哪還有平時的強勢,頗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撲進丈夫的懷裏,失聲痛苦,李大貴慌了。
緊緊的抱著妻子,手足無措的拍著她的後背。
“貞梅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呀?是不是大丫頭又惹你生氣了?我去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