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揮來,百裏笑忙推開花雨夢,閃身招架,韓當天手中劍提手上勢,從左下方向右上方劃來,直奔頸上脈絡,百裏笑折扇一點,當的一聲敲在劍刃上,聲音響脆,韓當山被彈開,鬼哭子飛輪嗡嗡做響,好大一隻暗器,威力猛,速度快,直把百裏笑逼至佛前香桌前,折扇豎起,擱於胸前,飛輪到時還在旋轉,與折扇摩擦處,火星迸出,這把扇乃純金打造,絲毫無損,猛然飛起一腳,正是直衝雲霄,飛輪被踢起,鬼哭子眾身一躍,接回飛輪,韓當天再次打來,一字肩,雙手並立,雙腳後斜,猛一發力,百裏笑這次沒躲,而是迎頭趕上,待劍貼近,向左閃身,順勢劃弧,出左手向韓當山背心拍來,韓當天身子掠過,再回身難,何況是瞬間之事,隻覺後心發涼,這一掌早早地拍中,踉蹌溜出數仗,尤未動彈,拳頭緊握,暗運氣息,是不想被看出受傷之舉動。
關山月在旁瞧了半晌,似乎看出點門路,其時飄然下場,道:“百裏先生,關某領教高招。”
關山月使一招鷹擊長空之勢,疼空躍起,單掌向下拍來,百裏笑反手衝天,與之相接,暗運一股內力,加注而上,關山月收回掌,騰空踢腳,踹向其麵門,百裏笑雙手抓住,來一個扭轉乾坤,轉了兩圈,猛地發出一掌,直擊腳心,關山月後退三步,隨後再次發起進攻,雙掌劈劈啪啪,兩人開始對比內力,百裏笑心想比內力大大有助於自己,中原人習武講求的是由內而外,內功乃武學之根本,先修內而後修外,學習高深武功前提是要有紮實的內功,而關山月則是鋼勁有力的外家功夫,至於內力,蒙古人不甚在乎,此時比鬥內力,已是關山月為自己寫下敗筆,當時兩人僵持良久,漸漸兩人頭上皆冒白氣,約有半個時辰,關山月內力漸漸不支,百裏笑已然瞧出,心想在此留點麵子給他,不至於跟自己如此叫勁。
當下主意已定,見勢收手,拱手笑道:“關大俠果然好功夫,在下佩服。”
關山月心知肚明,雖然其他四人不知怎地,但自己麵子上竟也掛不住,更是羞愧難當,但百裏笑如此說,心中甚是佩服,心想此人武功在自己之上,剛才明明可以贏我,卻不為,正是俠之大者,仁讓為先,當下雙手抱拳,話音帶愧,道:“百裏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剛才一招已剩我等五人,真是慚愧。”
桑修台聽這麽說,似乎大哥有意放他們離去,那怎麽行,這小妮子自己還沒嚐到,豈不可惜,當下說道:“百裏笑,我大哥佩服你,現在我們兄弟放你走,隻要留下這姑娘。”
關山月欲說話,韓當山卻搶在前麵說道:“對,留小這姑娘,你隨便去。”
百裏笑皺眉,心想今天是不能順利救出人,非大戰一場不可,當下怒道:“今天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今天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百裏笑左手護住花雨夢,右手擎扇,奔廟外而來,五虎前麵三人,後麵兩人,一擁而上,刀槍劍戟一齊向百裏笑身上招呼,一時間忙亂一片,百裏笑但心花雨夢被傷,緊緊的攔在自己懷中,始終側身應敵,這把折扇,左右揮舞,與各種兵器相接,當當做響,彈開一個,又來一個,十分難纏,廟裏空間小,距離近,不好應付,連發三照,折扇左扇右扇,開出一條路,終於奔到外麵,這下地點寬闊,自己站到一邊,隻守不攻,邊打邊退,一會便會有逍遙宮的人發現,前來助陣,韓當山也料到此意,騰空躍到其身後,意圖把他包圍,百裏笑一時脫身困難,但也傷不到自己,四大使者威名更不是虛傳,眼下就是保護好花雨夢,而花雨夢在其懷中,緊閉雙眼,不敢觀看這場惡鬥,這便是女孩最見不得的血腥場麵。
前方大路上浩浩蕩蕩奔來數十號人物,為首一個正是薛奎,後麵跟著範子溪和何幔寧,駿馬飛馳,向這邊飛奔而來,但聽薛奎喊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兀那壯士不要驚慌,薛奎來也。”
帶領一隊人馬殺進重圍,百裏笑心下大喜,竟然有陌生人前來相助,急忙扶著花雨夢躲到一邊。隻聽薛奎罵道:“五個人追打一個,算什麽英雄,今天有我薛奎在此,便不許你們逞能。”
關山月心中茫然,不知這是哪裏來的一支隊伍,人數眾多,一時間不好對付,雙方混戰良久,又見薛奎老當益壯,越戰越勇,一人連鬥鬼哭子,橋不仁兩人,毫無懼色,擔心再戰恐有失,隨即叫停其他四人,道:“你是什麽人,留下姓名,今日不與你計較,改日找你算帳。”薛奎正言道:“老夫薛家莊薛奎,你想算帳,老夫隨時奉陪。”
關山月道:“好,告辭了。”說完,帶著其他四個弟兄匆匆離去。
百裏笑急忙上前,作揖說道:“原來是薛家莊薛老英雄前來相助,在下百裏笑感激不盡。”
薛奎驚喜,道:“原來閣下就是逍遙宮百裏先生,難怪,剛才見你掩護這位小姑娘,鬥他五人尤站上風,四大使者果然名不虛傳。”
百裏笑謙虛笑道:“薛老英雄太抬舉在下了,在您老麵前豈敢班門弄斧,隻是形勢所逼,不奮力不行。”
何幔寧看著衣杉不是很整齊的花雨夢道:“這位姐姐是誰啊,你的衣服怎麽都破了?”
花雨夢被這麽一說更是傷心,這麽多人都看見,臉上登時紅了一大半,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百裏笑道:“都是那遼東五虎幹的好事,意欲調戲花小姐,但被我及時發現,救出了她,剛才在打鬥之時扯破了衣服,讓大家見笑了。”
薛奎道:“不會,不會,但不知這位姑娘是百裏先生的什麽人呢?”
這裏眾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百裏笑環視四周,急忙解釋道:“他是逍遙宮的客人,是紅顏教花教主的兒.......。”
何幔寧聽到這裏,大驚,截口說道:“什麽?她是花蝴蝶那個魔頭的女兒。”
薛奎急忙製止,道:“休得無禮。”轉而對百裏笑致歉:“百裏先生不要怪罪,甥女年紀小不懂說,亂說話。”
百裏笑道:“沒關係”。花雨夢氣道:“不準說我娘是魔女。”
何幔寧道:“根本就是,當年我爹就是糟你娘毒手而死,不是魔女是什麽。”
薛奎陪笑道:“花小姐別跟她一般見識,多年前的事情了,何況殺你爹的是她娘不是她,不要把怒火施加到子女身上。”何幔寧抑鬱添肺,氣囔囔地走到一邊。
百裏笑道:“原來何姑娘的父親是被花蝴蝶所殺,也難怪她會發怒。”
花雨夢道:“有本事找我娘算帳去,別在這裏說。”
百裏笑道:“好了,大家都不要說了,相識便是緣,何況人家還救你一次,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怎麽還能跟人家慪氣。”
薛奎道:“大家都是朋友,當年誰對誰錯還有待查證,何風此人未必全無過失。”
百裏笑問道:“薛老英雄怎麽會來到這裏?”
薛奎道:“敢問貴府是不是有個叫沈劍南的人呢。”
花雨夢大驚,忙問道:“你找他幹什麽,是不是也沒安好心啊。”
薛奎被問的莫名其妙,道:“花小姐這話從何說起。”
花雨夢聽此言似乎薛奎不知真相,道:“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
百裏笑道:“弊宮的確有一位叫沈劍南的人,不知薛老英雄找他何事?”
薛奎笑道:“我有位朋友,托我前來找他,說逍遙宮眼下有敵人侵犯,怕沈劍南受到傷害,故此讓我來保護。”
花雨夢問道:“你這位朋友是誰?”
薛奎道:“是曲傲風。”
花雨夢曾聽沈劍南提起曲傲風,而且自己也親自見過了,想來此言不假,當下笑道:“原來是曲叔叔的朋友,那就沒錯了。”
突然想到,沈劍南在自己被抓走時還被打傷,現在不知道什麽情況,有如夢裏驚醒,道:“糟了,沈劍南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是不是有危險啊。”
百裏笑道:“來此之前我見到他了,他被遼東五虎打了兩掌,傷勢不輕。”
薛奎道:“事不益遲,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百裏笑道:“正好,我們這就走。”
一行人眾再次回到逍遙宮,來到門首,大院上已不見了雲嶺八駿,去向不明,眾人取道後院,這裏還是跟之前一樣,屍體滿地,無人收拾,但不見沈劍南蹤影。
花雨夢道:“剛才沈劍南就是在這裏被打傷的,不知道他人去了哪裏,是被抓了,還是自己走了。”
百裏笑道:“我看見他時,他受上不輕,估計走也走不多遠,我們還是就近尋找。”
薛奎吩咐手下人幫忙尋找,道:“大夥跟著找,一個年紀大概二十左右歲,身受重傷的男子,找到立即帶回來。”
眾人答應了,四散開來。餘下眾人直奔佛堂而來,這一路都有血跡,顯然死傷不少人。來到佛堂,隻見大院中任逍遙站立中央,旁邊跟著宋正,左麵牆上站著花蝴蝶,右麵卻是歐陽無敵站在一棵大樹上,雲嶺八駿原來也在這裏,他們幾個看上去精神飽滿,麵泛紅暈,說話也鏗鏘有力,自是剛才所受之傷,盡皆好轉,這會他們八人手中各執兵韌,目光如炬,怒視著任逍遙。再看院子有地上原本的一口大缸已然破碎,屋脊上的瓦片也掉落數片,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惡鬥。
眾人走進。
花蝴蝶一眼便看見花雨夢,隻見她衣杉藍縷,垂頭喪氣,淚滿雙目,心下大驚,急忙飛掠過來,從百裏笑手中接過,攔在自己懷中,以關懷和憤怒的表情和語氣說道:“我的心肝寶貝,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欺負了你,快告訴為娘,為娘這就去抓碎他的腦袋。”
花雨夢好生委屈,見到了自己的娘親,心中的情感這才肆意流淌,趴在肩上放聲大哭,良久未語。任逍遙心中也是為之一振,似乎已猜到了七八分,心中更是咬牙切齒,但眾人環視之下,卻表不了態,隻好擱下,當做無關緊要。
樹上的歐陽無敵哈哈大笑,自是瞧的明白,道:“花蝴蝶,你也夠笨,你女兒明顯是被人非禮了,你看她衣杉不整,雪白的肌膚都露了出來,那都是男人撕扯的結果嘛。”
花雨夢被這麽一說,簡直是無地自容,頓覺顏麵無存,掙脫懷抱,雙手捂著臉,帶著嗚嗚哭聲,跑離了佛堂。
花蝴蝶聽罷此言,心頭火起,指著歐陽無敵罵道:“你放屁,先讓你的狗命多留幾個時辰,等我回來的。”
說著急忙奔了出去,尋找自己女兒要緊,自己心中知道,歐陽無敵所言非虛,花雨夢性情剛烈,見其剛才舉動,已知其傷心欲絕,恐其做了傻事,當下也顧不上與歐陽無敵糾纏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