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中早朝正在進行,文武百官位列大殿兩旁,商議國事,議論紛紜,突殿外曹吉祥匆匆跑來,高聲稟報道:“皇上,皇上,好消息啊。”
明英宗喝道:“朝堂之上,豈容你喧嘩,真是放肆。”
曹吉祥拜服在地,心中一凜,低聲道:“皇上,老奴接到消息,說小皇子在逍遙宮裏。”
明英宗問道:“逍遙宮是什麽地方。”
曹吉祥道:“回皇上,逍遙宮是江湖上比較有勢力的門派。”
明英宗道:“既然如此就派軍隊去剿滅了他。”
曹吉祥道:“不可啊,皇上,皇子還在他們手中,萬一軍隊過去,豈不害了皇子。”
明英宗問道:“那你說該怎麽辦呢。”
曹吉祥道:“就讓老奴帶著東廠的人喬裝去江湖,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江湖了,相信很多門派都會去抓皇子,老奴我來個大圍剿,把他們一網打盡,還能迎回皇子殿下,這可是一舉兩得啊,皇上您看怎麽樣。”
明英宗笑道:“曹愛卿果然有手段,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朕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如果事情辦成,朕封你一等公。”
曹吉祥聞說,忙拜謝,道:“老奴謝主龍恩。”
曹吉祥來到東廠,準備點兵,叫道:“何天樞,你帶兩千人馬,秘密去逍遙宮沿途埋伏,有江湖人物去逍遙宮不要阻攔,讓他們去,等他們打的差不多了,咱們在收拾殘局。陳蘅,你帶兩千人馬分別埋伏在各個門派周圍,等這幫人離開山門,就把他們的老巢給我端了。”
何天樞隻覺曹吉祥此舉有些不妥,當下問道:“曹公公,我們此行乃是秘密行動,要盡量躲避江湖人的視線,若帶兩千人去,這麽浩蕩的軍隊,是不是太過顯眼,估計還沒等到達地點,已經被人發現了。”
曹吉祥也覺欠考慮,問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麽辦呢。”
何天樞道:“應該減少隊伍人員,再分批出發,讓所有士兵喬裝成百姓,安插到江湖,在去往逍遙宮的沿途守侯,或扮成經商路過之人,或扮成擺攤做買賣之人,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也可以暗中監視著各個門派的一舉一動了。”
曹吉祥笑道:“好,果然好計謀,就按你說的去辦。”
何天樞帶領一路人馬,都換上了老百姓的服裝,趁黑夜來到逍遙宮必經之路上,事先已經準備好了,把原來開門做生意的主人都遣散了,各個給了錢,先讓他們暫時去安全的地方住下,等事情過了,再回來做生意,錦衣衛的人都對號入座,假扮成了做生意的,外行人真看不出來這些都是假的,照常營業,一切都在正常進行著,何天樞則扮成一個正要進京趕考的書生,背著書架,戴上學生帽,來到鎮上,密切注視著來往行人,這會來到燒餅鋪,找了一個視線最好的地方,也就是靠著街道,最邊上的一張桌子,這裏可以瞧見三麵來往行人,坐了下去,隨即小二過來問道:“客觀吃點什麽。”
何天樞看了看四周,高聲道:“給我來兩個饅頭,一壺熱茶。”
隨即又小聲問道:“有沒有可以之人經過。”
小二臉帶微笑,表麵給人看上去正在和客觀對答,根本看不出是上下級的交流,當下低聲道:“回何總管的話,還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何天樞點點頭,揮了揮手,小二退回了廚房裏麵,準備吃喝去了。
何天樞整整等了一天,卻不見有江湖上的人從此經過,心下納悶,自道:“這小皇子是何等重要人物,江湖之人誰不想抓,難道他們還有其他的路線上逍遙宮,誰會放著這條最近的不路不走,而去走那很遠的路呢。”
何天樞好生奇疑,反思不得其解。一天的時間就在猜疑中度過去了。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何天樞做為錦衣衛的總管,經驗相當豐富,曾經上過多次戰場,指揮過很多長戰役,曾經和高麗人打仗的時候,應用了許多兵書上的計謀,眼下這點事,還是知道如何去辦,當下分析,很有可能這幫江湖人,白天怕被人發現,中了埋伏,所以要等到晚上再行動,所以又提醒錦衣衛,夜裏不許打瞌睡,我們會假扮百姓,江湖人也可以假扮,所以要留意很個人。
何天樞住在整個鎮上最中央的一家客棧裏的最高一層,三樓裏,這間屋子,四麵有窗,是一個單獨的房子,坐落在二樓之上,這裏能看到南來北往的所有人物,當下坐在窗前仔細盯著,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打開看,隻見上麵寫著各個門派的名單,上麵有:紅顏教,陰陽門,霄山派,雲嶺寨,遼東幫,東嬴宮,等等幾個江湖大派,何天樞自道:“這些門派目前還沒有動靜,我要確保他們每一個都過去了,才可以動手,這樣才能一舉打擊。”
三更十分,隨著幾聲梆子響,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最困頓的時候,正是睡意愈濃,樓上許多守衛都到了鬆懈的時候,但卻聽得鎮西有馬蹄聲飄來,守衛頓時驚厥,偷偷的朝那個方向看去,隻見那邊幾個騎馬之人,後麵跟著數十個漢子,不用分析,定是江湖門派之一。何天樞也聽到聲音,閣窗往下望,隻見中央騎馬者,年紀約莫四五十歲,腰間挎一把鋼刀,麵帶少許胡須,身穿黑衣,左手邊是一個年輕公子,身後背了一把劍,包裹的甚是嚴密,看上去象是一把寶劍,這人容貌不錯,右手邊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年紀大概十八九歲,兩隻眼睛婉若一譚清水,當下來到中央客棧門首,雙手勒住韁繩,開口說道:“舅舅,這裏有一家客棧,我們就在這裏歇息一晚,明日在趕路吧。”
中央老者點頭道:“也好,大家都累了。”
旁邊這年輕男子,立即下馬,來到門首,叩門叫道:“店家,我們住店,快開門。”
連叫數聲,卻不聞回應,其他人好生驚奇。隻因沒有何天樞命令,這幫手下誰也不敢開門放進,當下何天樞在對麵樓上瞧見,好生著急,若再不開門,怕惹人懷疑,但是暫時還想不出什麽辦法,這會又走不過去。
馬上這女子奇道:“怎麽門人開門啊,難道都睡熟了,或者店裏無人。”
中央老者下馬,親自來到門邊,又連續叩了兩下,和氣地說道:“店家,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隻是過路客人,深夜無處去,借住一宿,天亮便走。”
何天樞急忙笨下樓,跑到這群人前麵,低聲說道:“幾位兄台就不要叫了,他們不會開門的。”
老者回頭看向他,隻見是一個文弱書生,更不多想,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何天樞道:“近日聽說這裏常有江湖惡人出現,所以這裏的人,夜裏是不會給任何人開門的,幾位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住在我這裏吧。”
老者道:“那多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想必你是要上京趕考去的吧。”
何天樞笑道:“相遇便是朋友,幾位千萬不要客氣,隨我來吧。”
眾人拗不過何天樞再三邀請,便跟著來了。
何天樞帶眾人來到屋裏,笑道:“幾位今日就睡在這裏,我在二樓上。”
老者看了看屋子四周,隻見有兩張床,四把椅子,一張桌子,再無其他,三十多號人,住在這裏,實在是擠了,但是難得人家好心,當下答謝,道:“多謝公子,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何天樞拱手道:“學生李有奇,這廂有禮。”
老者正了正衣冠,拱手道:“在下薛奎,來自河北薛家莊。”
然後有指著旁邊女子說道:“這位是我的外甥女,何幔寧。”
這邊的漢子上前說道:“在下,範子溪,承蒙兄台借宿,再此先行謝過。”
何天樞聽三人介紹完畢,已知他們是何許人也,但當下卻隻能裝做不認識,陪笑說道:“原來都是江湖上的人物,恕在下不知之罪。”
薛奎笑道:“哪裏,哪裏,你非江湖中人,不識我等,理所當然。”
何幔寧眼睛眨了眨,很純真的問道:“李大哥,這裏江湖人物經常出現,怎麽你就書生一人來此啊,難道你不怕嗎”。何天樞心道:“要真是書生,誰敢從此過,隻因我是喬裝的。”
當下被這一問,突如其來,沉吟片刻,即而笑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可是都住下了,才聽說此事,隻可惜,時候已晚,再轉投他處是來不及了,沒有辦法,在下隻能硬著頭皮住下了,惟期盼不要出什麽事情,那就燒高香了。”
何幔寧咯咯一笑,道:“李大哥真有意思,真是個書生,不懂江湖事,須知道,晚上才是壞人出沒的時候啊”。何天樞故做害怕,道:“何姑娘切莫驚嚇在下,隻要你們不是壞人就好。”
範子溪笑道:“李兄不必擔心,我等都是良民,你且放心罷”。何天樞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擾各位休息了,我且上樓,你們請自便吧。”
薛奎看著何天樞上樓,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腦海裏不斷閃現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情,範子溪見薛奎心中略有所思,問道:“師父,你在想什麽。”
薛奎被他的問話打斷了思緒,扶著胡須,說道:“我看這個李有奇,不像是個書生,你看他走路步履輕盈,說話鏗鏘有力,雖然壓低聲線,但也能聽出他內力之淳厚,但是不知道為何扮成書生模樣。”
何幔寧道:“我看他的年貌也不象應屆的考生。”
範子溪問道:“師父,咱們現在住進了他的屋裏,如果他是敵人,那麽,咱們就在他控製範圍內了,須加小心啊。”
薛奎沉聲道:“恩,鎖好窗門,倘若他要偷施突襲,也隻是他一人能從二來下來,其他人沒那麽容易進來。”
範子溪道:“師父,你安心休息,這裏有我守著,保證萬無一失。”
何幔寧笑道:“範大哥,今夜就辛苦你了。”
範子溪看著何幔寧關懷地笑了笑,道:“幔寧,你跟師父去睡吧,有我守護你,你一根頭發都不會少的。”
何幔寧笑道:“那就辛苦你了。”說罷,走到床邊,整理被褥,準備睡覺。
何天樞在樓上,仔細盯著樓下這幫人,見他們良久還未熄燈,不知道在商議著什麽,自己又不能下去,也不敢近前去聽,心知薛奎乃當世好手,走近了,定被其發現,還是小心為上。
突聽得外麵又傳來嘈雜的說話聲,何天樞急忙吹滅了蠟燭,躲在角落裏,偷偷地看著,隻見西北麵,五六匹馬飛奔而來,馬上五個個漢子皆穿黑衣,手裏拿的都是長刀,來到客棧門首,為首一人叫道:“店家,快開門,我等住點。”
這一聲過去,裏麵無人回應。
漢子又道:“裏麵的人聽見沒有,快快開門。”
還是一樣,無人回答。何天樞急壞了,這要是再不開門,這幾個漢子非撞進去不可。”
話音未落,果不其然,為首一漢子,飛身而出,踹破房門,隨後幾人相繼擁了進去,來到裏麵,小心行走,漆黑一片看不見人,一漢子拿出火折子,點燃,屋裏的一切映入眼簾,幾個漢子提高了警惕。
何天樞大驚,連連叫苦,自道:“哎呀,這下糟了,行蹤即將暴露,該如何是好。”
幾個漢子走向櫃台處,裏麵藏著喬裝的錦衣衛,隻聽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些都是江湖上人,發覺有人藏於此,又是黑天,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定然動手,當下櫃台裏麵這個人,未等那幾個漢子發覺,便來了個先下手為強,突然踹翻櫃台,急速奔出,亮出家夥,揮刀砍來,幾個漢子先後一怔,急忙退後,藏在二樓處的錦衣衛也紛紛現身出來,將五個大漢圍在核心,雙方並不答話,出手便打,寂靜的深夜頓時喧嘩震天,雙方短兵相接,乒乒乓乓,打的犀利嘩啦,不一會便有人破窗而出,仔細一看都是錦衣衛。
對麵的打鬥聲驚動了這邊樓下的薛奎等人,薛奎當下提起刀,趴到窗前,餘下眾人盡皆伏倒,薛奎疑道:“剛才我叫門的時候,那個李有奇卻說不敢開門,怎地裏麵出現高手,這個李有奇看來有問題。”
當下小聲叫範子溪道:“子溪,上麵。”
範子溪明白,亮劍,朝樓上悄悄得跺步。何天樞聽得樓下有人上來,心知身份泄露,急忙躲到樓梯旁,抽出劍,等著上來之人。範子溪小心翼翼地向上走著,眼睛不停地環顧四周,比及來到二樓時,這把劍早已橫在胸前,做好了防守的準備,一隻腳剛剛踏上二樓,隻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料知是劍,急忙仰身,使自己這把劍去擋,隻聽“鐺”的一聲,身前火星四射,隨即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溜到屋裏,起身站定,冷冷說道:“李有奇,你到底什麽人,在此埋伏做甚。”何天樞見事已敗露,也不必隱瞞,當下笑道:“範兄好機警,如若不是那幾個大漢的出現相信你還不會懷疑我吧。”
範子溪道:“早就對你有懷疑,隻是不到時候,沒來找你罷了。”
何天樞道:“今日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朝廷錦衣衛總管何天樞,奉曹公公之命在此專侯江湖上各路英雄,隻放你們過,但不讓你們回去,全部抓到東廠,可惜今日被你發現了,那也無大礙,隻是你們早幾天受罪罷了。”
範子溪怒道:“原來是朝廷的鷹犬,今日取你首級,為江湖同道除害。”
說罷手中寶劍飛出,直奔何天樞心口,黑夜裏隻見一道白光如流星般飛掠,何天樞身子一閃,寶劍一擋,隨後飛身進前,出左手來打範子溪,這一掌速度也不慢,勁道十足,範子溪出手還擊。兩人一來一回,但三五合過後,何天樞卻不進攻,漸漸退到窗邊,虛晃一招,順窗而下,跳到地麵,隨即一揮手,兩側樓頂現出許多弓箭手,萬箭齊發,有如傾盆大雨,向這邊樓內飛來,範子溪急忙下樓,通知薛奎等人躲避。
薛奎見到這無數箭雨,一聲號令,道:“大家小心,拿牆壁,桌子做掩護。”
屋裏人數眾多,但屋子甚小,牆壁和桌子也無幾個,頓時屋裏炸開了鍋,躲的慢的,便被射死當場,範子溪急忙來到何幔寧身邊,掩護她到安全位置,倍顯關心,生怕她受到傷害。當下說道:“幔寧,你沒事吧。”
何幔寧平複一下剛才突如其來危險的心緒,微微一笑,道:“我沒事,你也要小心。”
箭雨突然停止,隻聽外麵何天樞喊道:“薛莊主,你還是不要無畏的反抗了,投降朝廷吧,我保證你封官進爵。”
範子溪朝著窗戶罵道:“放屁,朝廷沒一個好東西,我們寧死不降。”
何天樞道:“薛莊主,你怎麽不說話,卻讓一個小的來答複,難道你做不了主嗎。”
薛奎冷笑道:“何總管,我薛某人可不是喜歡當官之人,你還是別費心思與時間了。”
何天樞怒道:“薛奎,我好言相勸,你不聽,若我的人馬攻進去,到時候你便玉石俱焚,追悔莫及了。”
薛奎冷笑道:“大丈夫,頂天立地,有死而已,勿須多言。”
何天樞道:“好,我看你能撐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