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荊州繁華,這個不假,隻是必須將南陽郡看做是荊州治下……”一個十二歲的孩童,和他幾個族中夥伴走在宛城的街道上,不由得感慨到。
“幼常,你說我們馬家為什麽要舉族搬遷到遵義縣這邊呢?”族弟馬尹疑‘惑’的問到。
“荊州要‘亂’了,世家也要倒黴了。如今荊州境內,隻要對經濟學有所理解的,都知道如今荊州就坐在一個巨大的火‘藥’桶上麵,我們不走難道還等著被殺啊?”馬謖鄙視的看著這個族弟。
“切,不就是季常回家的時候,給你說了幾天經濟學的概念麽,看你得瑟的!”馬尹不屑的說到。
“也多虧了老哥告訴我,否則我們馬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馬謖聽了卻是不由得感慨起來。
“既然你那麽厲害,那不如和我說說,為什麽荊州要出問題吧!”馬尹好奇的問到。
“其實很簡單,其他不說,光說如今荊州的那些商鋪和作坊,是否都是荊州本地世家和外地商人合資建造的?而販賣的商鋪,是否都是經外地運來?
如今,因為立嗣的問題,這些貨物中斷了那麽一個多月。僅僅一個多月,荊州各地的物價就漲了五倍,大概三四成居民居然有錢還買不到米的。
若是這樣的情況,再持續個三四個月,你說荊州會怎麽樣?別的不說,至少荊州百姓不餓死,也得和我們這樣舉族外遷吧?”馬謖畢竟還小,被人隨便說誇上一句,就直接開始解釋了起來。
“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如今荊州的商鋪居然大部分都一來外地進口。尤其是那些生活必需品,若是哪天不進口了,那百姓隻怕還真的活不成了。”馬尹也是感慨了起來。
“然後就是社會道德的問題,當利益至上這個理念傳入我荊州,近幾年有沒有覺得世風日下,道德淪亡?”馬謖提問。
“各類犯罪多了不少倒是真的……不過說起人心不古,這前段時間賣豆腐的那個張三,貌似扶了一個老人,結果那個老人居然說是他撞了他,要求他賠錢!可讓人可笑的是,周圍居然每一個人上前給張三作證……”馬尹也是立刻想到了前不久發生的新鮮事。
“人心向利,隻要能夠賺錢,已經開始慢慢無所不用其極了。在南郡那邊進口的貨物還好,荊州本地的貨物為了降低成本提高利潤,造價、摻假什麽的那是什麽都幹得出的。價格是便宜了,但那些玩意能吃能用嗎?!”馬尹的弟弟馬寅抱怨道。
“也就是你傻,一文錢一個燒餅你也敢吃。那做餅子的麵粉,都不知道是隔了多少年的陳麵來著。那煎餅的油,聽聞還是在邵水裏麵提煉出來的呢!”馬尹立刻調笑道。
“別說了,一說我還真的又開始反胃了……”馬寅痛苦的說到。
“好了,地方到了……”馬謖突然叫了一聲。
此刻,三人已經來到了郡守府前。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他們在大人那邊得知,馬良就在裏麵幹活。
“華夏書院內弟子馬良?我去問問看好了!”收了大大五百文的小費,‘門’房也稍微跑動了一下。
不多時,馬良就走了出來。
“喲,大家怎麽都來了?”馬良看著眼前幾個族兄族弟,心中大‘惑’不解。
“還能怎麽樣,我們舉族搬來遵義那邊了,以後老哥你上學,也可以方便得多了。”馬謖上前笑道。
“都搬來了啊?”馬良愣了一下。
“這不,我們幾個知道你在這裏,過來想要找你充當一下向導,帶我們在南陽郡好好晚上幾天唄!”馬謖笑‘吟’‘吟’的說到。
“這你們就來得不巧了,我這段時間正在和師尊同窗們一起,觀看著一件盛事的演變。在這件事情沒有消停以前,隻怕還真離不開啊!”馬良苦笑著說到。
“那如今有空不,難得我們都來了,找個地方請我們吃個便飯總可以吧?”馬謖也不強求,隻是隨口說了句。
“這個倒沒問題,如今剛好的午休時間。走,帶你們到華夏樓那邊吃一頓!”馬良鬆了口氣,笑著對眾人說到。
“華夏樓?名字怎麽和華夏書院……”馬謖饒有興致的問到。
“這當然是謝氏家族的生意,要知道這華夏大地之上,‘華夏’二字儼然成為華夏書院的品牌,除了謝氏家族,也沒人有資格使用這兩個字了來給店鋪命名了。
你們不知道,這華夏樓的廚子還是專‘門’培訓過的,玩的居然還是研究院的那一套,而且環境也很好,在南陽郡的幾個分店,生意都好得不得了。”馬良倒是毫不避忌的說到。
“那我們,還真得去見識見識!”馬謖立刻笑道。
不多時,一行人就進入了如意樓的二樓,開了個老板保留下來的包廂。這樣的包廂,一般隻接待重要的客人。馬良因為有著內弟子的證明,所以才有資格進來用餐,而且還享有八折的優惠。
這裏的菜的確都很不錯,不少還在當‘藥’材的香料已經被開發了出來,調味比其他酒店的要好得多,所以第一次來這裏吃飯的馬謖等人,仿佛餓了十幾天一般,吃得滿嘴都是油。
“味道不錯,難怪生意那麽好了。”馬尹幸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說起來,荊州最近出大事了,老哥你可知道?”馬謖突然提了句。
“哦,出什麽大事了?居然還搞得,我們馬家要舉家搬遷來著!”馬良假裝不知道,有點驚訝的問到。
馬謖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開口詢問到:“老哥,你怎麽看?”
“荊州大‘亂’!”馬良僅僅回答了四個字。
看著弟弟們的臉‘色’一變,隨即笑著說到:“先‘亂’後治!先大‘亂’而後大治!”
“不愧是老哥,想得和我一樣。若是我想的沒錯,這大治的治權,就是不在劉荊州的手中了吧?”馬謖得瑟的說到。
“你啊,就是那麽容易驕傲。如今你年紀小也就罷了,長大了還那麽自以為是,小心出問題!”馬良搖了搖頭說到。
“季常大哥,可以和我們說說嗎?”馬尹焦急的詢問荊州大‘亂’的事情。
“沒什麽好奇怪的,因為整件事的幕後,是人為在‘操’縱的。這些人布局了七年之久,若是還不能推動荊州權力的變遷,那才奇怪了!”馬良知道這裏隔音效果好,而且弟弟們的人品也可以信任,這才說了出來。
“啊!”聽聞整件事都是認為‘操’縱,就連馬謖顯然也沒有預料到。
以他的智力,最多可以猜出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但絕對不能想到今日之‘亂’,居然還是布置了七年的一個大局。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老哥,你之前貌似是你在參與一件盛事……”馬謖有點緊張的看向馬良。
“事情沒了結之前,給我把嘴巴縫起來,你們也是,知道了麽?別因為你們一時口快,直接害了我們馬家!”馬良無語了,眼前的弟弟腦袋轉的太快了。
“那下一步,會是怎麽樣的?”馬謖認真的問到。
“下一步啊……如今荊州逐利派占據多數,剩下的則是保守派和騎牆派。但是依然有霍峻、文聘等少數鷹派的存在。
的確,他們不能影響什麽,但是一旦真正動手,他們的建議或許會被采納,如此完美執行計劃的可能‘性’就會下降。所以,他們的存在太多餘了!”馬良優哉遊哉的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讓荊州徹底硬不起來?”馬謖立刻明白了。
“對於我們而言,一個不折手段去逐利的政權,一個為了些許‘毛’利可以放棄節‘操’的政權,才是最可愛的。那些鷹派的存在,就仿佛玫瑰‘花’‘花’莖上的那點小刺,去掉了,玫瑰‘花’才更容易被我們摘下。”馬良看著茶杯裏的茶梗,仿佛那茶梗是那麽的有趣。
“鷹派若去除了,那也就是南陽郡起兵的日子了吧?”馬謖笑‘吟’‘吟’的問到。
“這個嘛,我不能說……不過若是為了點小事,就動刀動槍的,那就太掉價了。不過謝辯的不少部隊,太久沒有好好打過仗了,為了避免閑得忘記了打仗,貌似準備打算舉辦一次聯合軍事演習……”馬良依然看著茶水,每一句話仿佛都是在自言自語。
“還說不是打仗……”馬尹嘟著嘴說到。
“不,這不同!演習隻是一種威懾的手段,並非真正的殺手!”馬謖卻是立刻反應過來了。
而看著茶水的馬良,嘴角微微的翹起。
“那要怎麽接收荊州,難道派個人過去吼兩聲,荊州就改旗換幟了?”馬尹真的想不明白。
“吼兩句,貌似也不錯,沒事吼兩句,有助於發泄心中的不滿和怨念不是?”馬良笑‘吟’‘吟’的說到。
“這計劃誰製定的,是不是有傷天和了點?”馬謖有點害怕的說到。
“不好意思,當初製定這項計劃的人之中,就有你老哥我!”馬良微笑著看向馬謖。
一時間,馬謖覺得眼前的大哥,變得有點陌生了,變得有點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