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隊,明眼人都看得出,謝瑩變了。
感覺成熟了許多,之前稚嫩感卻是少了不少。想來,謝信帶著她看到了什麽很慘烈的事情,讓她變得成熟了起來吧?
隻是謝信沒有說,大家也就自覺的沒有問。
車隊依然是緩緩北上,朝著原定的目標,也就是九原方向前進著。
匈奴全滅的消息傳得還是蠻快的,或許是那些‘女’子遇到了什麽人,結果一番傳遞消息之後,搞得並州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吧?
沿途他們路過三四個村子,村民們此刻已經陸續在山上或者森林裏回來,隻有那荒蕪的田地和淩‘亂’的房舍,才能證明他們曾經離開過好一段時間。
封建時期的農民有時候真的很神奇,明明外表看上去窮困潦倒,然而在預料不到的地方,他們居然還藏著一兩包米。甚至隻需要再翻上幾翻,鹽和醬油都給他們翻出來了。
當然,並非每人都是這樣,至少還是有很多人餓著肚子。所幸大家鄉裏鄉親,互相支持一下,然後在山上,在森林裏麵尋找一番,多多少少還是可以挨上半年多的。
隻要大半年餓不死,那麽就可以收獲糧食了。到時候,日子也會更好些。
“但願,曹軍不要把這些居民最後的笑容奪走吧……”謝信歎了口氣。
“或許沒必要擔心,曹‘操’那廝,最懂得恩威並濟之道。百姓如今已經被威勢壓得透不過氣了,他自然會好好施恩於他們的。”婁圭笑道。
“話說,你和曹‘操’也有十幾年沒見過了,你就那麽相信他沒有變?”謝信調笑道。
“人或許會因為環境發生改變,但是本質上的玩意不會變。比起假仁假義,或者受製於世家,孟德他更喜歡恩威並施,拉攏一批壓製一批。正因為這樣,他才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婁圭肯定的回答到。
“英雄之道、梟雄之道、王者之道……”謝信靠在車廂上,低聲呢喃著。
大家知道謝信這是在想東西,所以識趣的沒去打擾他。
“愛之道,天下博愛、華夏之愛、民族之愛……”謝信繼續呢喃著。
隻是說到這裏,婁圭突然目光一亮,立刻閉上眼睛修煉起來。
“這個,難道是……”南華驚奇的說到。
“愛之道……最詭異,也是最可怕的‘道’路。”呂布低聲回答道。
“情道複雜,‘欲’道駁雜,愛道龐雜……”南華低聲念叨著。
“那到底哪個道更厲害一些?”負責駕車的唐周問了句。
“適合自己的,就是越強的道。”呂布直截了當的回答到。
走上戰‘欲’之道的他,從來沒有因為輸給了謝信,就後悔過。他一直堅信,隻有戰‘欲’之道,才是最適合他呂布奉先走的道路。
他也相信,謝信他同樣懂得這個道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雖說有這不得不走這條路的意味在內,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謝信也覺得這條路才是最適合他走的。
不是狹義的民族之愛,而是廣義的華夏之愛。
華夏征服之地,都是華夏的土地,若掠奪到的物種,都是華夏原產的物種;征服的民族,願意成為華夏人的,經過漢化就是自己人,否則全滅了便是;而對方產生的知識,學到手裏就是華夏人的知識。
天大地大,華夏最大!
大國人民氣象,這就是他穿越前,華夏最缺乏的玩意。當然,在各本yy裏麵,倒是有詳細描寫過,但除了在這個時空裏麵,他還沒有實際看到過。
不多時,馬車就停了下來。
“怎麽了?”呂布探頭問了句。
“前麵有曹軍設置的關卡,我們可能等下要接受檢查。”唐周回頭說到。
“曹軍的行動‘挺’快的啊,不過幾天時間就打到這裏來了!”呂布饒有興致的說到。
“畢竟先鋒便是那夏侯淵嘛……”唐周笑道。
這點小道消息,路上隨便打聽一下,還是很容易打聽得到的。
“你們,就是你們,到你們檢查了,都下車!”這個時候,一個曹軍的伍長帶著他的五個手下走了過來。
“下車嗎?”呂布轉頭問到。
“這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不是?”謝信微笑著說到,隨之便起身下了車。
眾人紛紛下車,而伍長也上前索要他們的路引。說穿了,就是類似臨時身份證的玩意。
“華夏書院,謝信?”伍長眉頭一皺。
“有何問題?”謝信淡淡的問到。
“可是謝院長?”伍長謹慎的問到。
“是的!”謝信點了點頭。
“伍長!”這個時候,一個小卒飛快跑到他的麵前。
“怎麽了,大驚小怪的!”伍長吆喝了一下。
“呂布!溫侯呂布也在車隊中!”那名小卒惶恐的叫到。
“溫侯也在?!”伍長目光一凜。
“找我何事?”呂布上前問到。
“謝院長,若是您的家屬,那自然也就沒什麽好說的,關卡自然為您打開。然而溫侯在此,若是放他過去,萬一投了袁尚,隻怕對我軍……”伍長為難的說到。
“那是以前,他如今是我華夏書院的護衛……若是他在合同期滿之前落跑,那麽我會第一時間抓他回來,狠狠的打他一頓屁股的。”謝信笑道。
“隻是……這樣好了,主公就在前方不遠處安營紮寨。若是謝院長不介意,我可以先去請示一下我家主公,然後再做定奪如何?”伍長謹慎的說到。
“也好……對了,還未請教……”謝信點了點頭。
“在下郝昭,去年剛剛入伍。”年輕的伍長恭敬的說到。
“可是太原人,表字伯道的那個?”謝信眼神一亮。
“若是太原沒有第二個叫郝昭,而且表字伯道的話,那就是在下了。”年輕五張苦笑著說到。
隨即,有點好奇的問到:“謝院長,可是認識在下?”
“聽說過,資質不錯,隻可惜已經出仕,否則倒是想收入‘門’下。”謝信微笑著說到。
第一次,他覺得沒有查看技能的確有點可惜。
至少,他如今想要看看郝昭的屬‘性’,都沒得看了。
不過無所謂,這樣或許更接近現實一點。而且收入‘門’下之後,依然是可以查看屬‘性’的。至於收不到的,那看也白看,還不如不看算了。
“過獎了,小子不過是山野匹夫,就是有點兒力氣。所幸夏侯將軍賞識,這才提拔我成為伍長,否則以小子十五歲之齡,入伍隻怕都成問題。”郝昭笑著說到。
“嗬嗬,今日是小小的伍長,他日安知不是統領一方的大將?好了,廢話不說了,快去請示孟德吧。”謝信笑著說到。
“如此,幾位請稍候片刻。”郝昭迅速上了馬,朝著曹軍營地奔去。
“曹軍什麽時候那麽好待遇了,區區一個伍長都有馬騎了?”呂布調侃道。
“這不是待遇好,而是因為他們在此設卡,若是遇到問題不能迅速匯報,那曹‘操’也就沒辦法及時的進行反應了。
為此,自然得在這裏配置一匹馬,若是遇到什麽緊急情況,方便他們騎馬迅速前去匯報。”謝信笑著說到。
“我知道,僅僅是有點不爽曹軍而已。”呂布撇了撇嘴說到。
謝信這才想起來,這位爺以前也是統兵一方的諸侯,這點軍事上的事情,他自然是了然於‘胸’的。
大概在關卡那邊等待了二十多分鍾,十來匹馬便迅速來到了謝信跟前。
領頭的自然是老熟人曹‘操’,身邊跟著典韋、許諸和郭嘉三名親信臣子,以及七八名親衛兵。至於郝昭也在裏麵,隻是呆在了最後麵。
“弟子見過師尊!”典韋和郭嘉下馬,第一時間來到謝信的麵前拜會到。
“嗯,看樣子‘混’得還不錯嘛!”謝信輕拍兩人的肩膀說到。
“那也是全賴師尊教導有方,否則我們也就是‘混’吃等死的命而已。”郭嘉笑著回答到。
“你們自己也有努力,別什麽都放在我身上好不?”謝信白了他一眼。
隨即,轉身對正主曹‘操’拱了拱手,說到:“孟德,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托福,活的還算逍遙自在!”曹‘操’笑著回答到。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和你繞彎彎。我等要前去九原,也算是帶著呂布和他妻子會故鄉,祭拜一下他們的父母,然後就回去了。
可是我們來到這裏,卻是被你們攔住過不去,所以我想問問,我們可以過去了沒有?”謝信毫不客氣的問到。
“不給過?誰!誰敢攔住謝院長的去路?”曹‘操’一聽,轉身大喊道。
“屬下該死!”郝昭主動上前跪了下來。
“不關他的事,他也是盡忠職守而已。”謝信趁著曹‘操’沒有出聲,先幫忙說了句。
“既然謝院長給你求情,此番便饒你一回,下次若是眼界在那麽差的話,看我不罰你,下去吧!”曹‘操’嚴肅的對郝昭說到。
“喏!”郝昭知道曹‘操’這是在做戲,但是他還是很配合的演完了這場戲。
“你那個伍長不錯,以後必成名將,隻可惜還需要好好磨練磨練。”謝信笑著說到。
“哦,以謝院長的眼光,隻怕他還真是一名難得的人才,曹某回去定當好好注意!此番,還得謝過謝院長,為曹某再覓一名將才了!
對了,難得在這裏和謝院長相遇,不若與曹某返回營地,我等好好敘上一敘?”曹‘操’完全就是打蛇隨棍上。
“孟德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如今孟德尚在外出作戰之時,況且我等近期的行程也蠻緊的,這次就暫時謝過了。下次若有機會,定當登‘門’造訪便是了。”謝信拱手說到。
說完,也不等曹‘操’說些什麽,直接轉身朝著馬車那邊走去。
“謝院長……”曹‘操’突然叫了聲。
“還有事?”謝信轉過身來。
“曹某的地盤擴大了不少,這人才有點跟不上……可否舉薦幾名人才?若是可以,曹某可以以太尉一職,延請謝院長加入我軍。曹某甚至可以保證,廟堂之上,謝院長絕對可以和曹某平起平坐!”曹‘操’最終還是狠下心來說到。
“我很早就說過,這輩子我就是一個書院的院長……我不會出仕,我隻想好好把華夏書院,開到華夏的每一個角落……”謝信想了想回答到。
“如今書院林立,教書育人自由大把的人去做。然而以先生之才,真正可以發揮最大限度能力的,應該是廟堂才對!
須知君權至上,一旦君主要查封書院,那就算再好的書院也沒轍。身為新型書院的創始人,難道您就願意看到這一天的到來?”曹‘操’想了想繼續說到。
“我的職業,隻能是書院院長,因為我已經立下毒誓……所以,很抱歉。”謝信的確有點心動,但還是果斷拒絕了。
這年頭,大家對神鬼還是很看重的,立了毒誓那自然就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曹‘操’聽聞,隻能歎了口氣說到:“如此,真的是華夏百姓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