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學想在肚子大之前舉行婚禮,所以事還是挺趕,她人生一次大事,易歡顏自然也要忙前忙後的不含糊,榮信達是江厚德的鐵磁,又因為他哥哥現在不在集團,公事私事摻和在一塊,小兩口忙的膩在一起親熱鬥嘴鬥沒有。
易如意也是完全被安叔接管了,撅著小嘴不開心,雖然他是很隨和很好帶的寶寶,但是沒有爸爸的親親抱抱,寶寶情緒很低落。
有次易歡顏回來的晚,原本以為已經睡著了的易如意翻身從他的小床上爬起來,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易歡顏,一下就把易歡顏看心軟了,上前抱住他,“爸爸的小寶貝兒怎麽了。”
“爸爸,我想你。”易如意的小胖手圈住易歡顏的脖子,小臉不停的噌他。
“不是每天都見到了爸爸了嗎?”易歡顏說,他摸著易如意的小背,“爸爸最近有點忙,等幹媽結完婚,爸爸帶你出去玩好嗎?”
“還想爸爸給我做早餐,想爸爸送我上學,爸爸接我,爸爸陪我玩,爸爸給我洗澡,爸爸陪我睡覺,給我讀小書兒。”易如意抽抽搭搭的說。
易歡顏心軟的,眨眼都掉下淚來,他吸吸鼻子,摸著易如意的小頭,“爸爸答應你以後多陪陪你。”
易如意摟著爸爸的脖子,哭著哭著睡著了,易歡顏摸著他的額發,不停的親他的額頭和臉,他恨自己,他把易如意帶到這個世界來,前麵幾年都是兩個人相依為命,互相依賴,但是從榮信達開始,他的人生多了別的,易歡顏的人生也多了很多別人。
他在適應,看著易如意乖乖的就也以為他也適應的很好,卻忽略了他從和隻有爸爸的環境裏出來也會害怕。
易歡顏覺得自己是在不是個稱職的爸爸,黑夜裏的小小的孩子依偎著他,小小的暖暖的,這是他得寶貝兒啊。這種愧疚感讓易歡顏一宿都沒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奔廚房去了,自己親手給易如意做了早餐,還做了易如意要帶去幼兒園的點心,安叔要來幫忙,易歡顏都說不用了,說之前都是自己給易如意準備早餐的。
安叔也沒說什麽,易歡顏陪易如意吃了飯,說要送他去上幼兒園,小孩子睡一覺就不記得睡前發生了什麽事,聞言就高興的眯起眼睛,早飯都吃的比平常多一點。
易歡顏覺得調整自己的作息,工作安排,這很難,易得順把他叫過去也難得的教育起他,“你是董事長,這是你的公司,不是別人的公司,你得來的比別人早,走的比別人晚,心裏裝的比別人多才可以,你這樣不把公司當回事,你還指望誰來當回事。”
“我的工作安排的清清楚楚,我也沒耽誤事。”易歡顏說,“我是董事長,也不是跟在誰後麵擦屁股的。什麽事都我做了,還開那麽多工資給他們幹啥?”
“我需要時間來陪我兒子。”易歡顏說。
“你兒子當初鬧出榮家人要,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易得順問。
“是我的兒子,也是榮家的兒子。”易歡顏說,“我所有的一切都會留給他。”
“那你是現在還年輕。”易得順哼一聲,“怎麽,怪我不把我手裏攥的這些給你?”
“就算是孝子,也是自己用手裏的錢舒坦。”易得順說。“你到我這年紀就明白。”
“我沒在意你手裏那點東西,你愛給誰給誰。”易歡顏說。“我也不是要和你做個比較,根本就沒的比。”
易歡顏說完第一次在易得順沒說要離開的時候先離開了,他從父母的影子裏已經徹底走出來了,不在意,他是真的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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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學的婚禮讓易如意當花童,穿著小西裝,奶白色的肌膚,卷卷的頭發,像天使一樣。榮信達今天也沒弄頭發,沒人相信他是天然卷,隻當他是為了討好易歡顏的兒子專門去做的頭發,都笑話他是個癡情種。
易歡顏拿手機給他們兩父子拍照,每個照片都很開心,他不喜歡入鏡,但是給人拍照他還挺喜歡的。學畫畫的還有點審美,周敏學的婚紗照都是讓他拍的,自然,放鬆。
易歡顏穿著西裝,氣質和年前的廢宅時已經很不一樣,他們這個圈裏他一直就是低調,沒人想起來他還是一個大少,現在在周敏學的婚禮上,已經有不少人來寒暄,來交際,是否有合作的機會。
易歡顏端著手裏的酒杯,連周敏學都放心的讓他來幫她招待客人,這要是從前,他還是被周敏學保護的小嬌花呢。
易歡顏想想這一年的變化,自己也覺得挺匪夷所思的,那下巴擱在榮信達肩膀上,榮信達看他,“怎麽了?”
易歡顏搖頭,“沒什麽。”
“其實換種生活方式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易歡顏說。
榮信達捏他的鼻頭,“看別人結婚眼熱不?要不咱們也弄個婚禮來玩玩。”
“不要,多煩人啊,都不是相熟的人。”易歡顏嫌棄臉說,“等你哥回來,我們三個,去找個地方度他一個月的假。”
“帶小孩多耽誤二人世界。”榮信達說,易歡顏看他,“竟然敢嫌棄你兒子,多跟你哥哥學習。”
“等他知道兒子就是電燈泡,你看他上不上火。”榮信達說。“你今晚要再摟著你兒子睡,你看我是不是當場辦了你。”
“幼稚。”易歡顏說。
周敏學看是個女強人,其實真的是個再孝順不過的善良孩子,她懷著孕,本來不想大肆舉辦婚禮,但是她爸爸堅持,江爸爸也不甘落後,她也就隻能順著兩方父母的意願,江厚德很花心思也很費錢,在兩方父母的要求下,盡量的符合周敏學的審美。
周敏學也看在眼裏,他的辛苦,有人會說她下嫁,那是她們不知道,她找的人有多好。
說結婚誓言的時候她沒克製住的哭了,哭了又笑,原本以為會哭的江厚德卻意外HOLD住,眼眶濕潤但到底沒哭,顫抖的說完誓言,在掌聲中長長的接吻。
參加完周敏學的婚禮,還是能輕鬆一點,再過了兩個月的時間,易歡顏就去瑞士了,岑徹快生產了,他作為被欽點的家屬代表去陪同。易如意和榮信達回榮家住,榮嫿禕想去瑞士也沒讓去,生產是件血腥的事,真要她小小年紀什麽都經曆?
老爺子和老太太想去也沒去成,第一個這個對外說是代孕,老兩口都去就太鄭重了,少不得別人會胡思亂想。其次榮誠名也沒讓他們過來,讓易歡顏過去,也不過是想他也是經曆過一回的人,多少能有些經驗。
易歡顏隔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見榮誠名,都驚呆了,“你怎麽這麽瘦了?”真的是瘦的,五官深刻的更有戾氣,臉色看起來也是心事重重,很嚴肅,眉間紋都深了許多。
好好的帥哥,說老就老了。
岑徹倒是養的白白胖胖,肚子並不太大,穿著寬鬆的衣服,別人隻會當是個福氣的將軍肚,他看著易歡顏無奈的笑,“我都後悔了,這把他磨成什麽樣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他放鬆點,早知道讓他做這個手術了,我照顧他我還放鬆些。”
“醫生怎麽說?”易歡顏問。
“找個好日子端出來就好了。”岑徹說。他看著榮誠名,“醫生端過沒有一百個也有九十九了,很安全,沒有出過事故。”
榮誠名點頭,說著你們聊,他去外麵安排飯,他一走岑徹就垮下眉,“我真不知道他會這麽緊張。”
“他怕什麽?”易歡顏問。
“不知道。”岑徹說,“就緊張,怎麽說都不行,這一個月來都沒看他睡好覺了,每晚上等我睡著他就去陽台抽煙,一宿一宿的,都一個月了,我真擔心我還沒怎麽他先出事。”
“太過緊張你了。”易歡顏說,“幸好也沒多久了,等你卸貨了他就輕鬆了。”
“你當初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岑徹問,“說老實話我現在一點都不緊張,如果可以我明天去手術都可以,我真看不下去他這麽折磨自己了。”
“我也是很容易就過來了。其實四五個月的時候後悔了,差點就打飛的過來把孩子拿掉,後來慢慢能感覺他,期待他,時間一下就過去了。”易歡顏說,“哦,當時我還喜歡買小孩用的東西來解壓,有的買多了,等66長大了都沒來的及用,最後都捐出去了。”
“我也想買,但覺得沒啥好買的。”岑徹說,“反正肚子大後我也不敢大動,就每天讓他抱著依偎著,兩個跟失孤老人一樣,相顧無言的互相支撐。”
“你這個形容也太搞笑了。”易歡顏說,“深刻的感覺到了他的愛了嗎?”
“感覺到了,再不敢來下次了。”岑徹說。他是真的後怕了,榮誠名沒有煙癮,吸煙對他來說是放鬆,也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懦弱表現,從前再怎麽難得CASS他也就一兩根煙,哪裏會有現在這樣的煙癮。他擔心他出事,無論多少人跟他保證這怎麽安全,但隻要有出事的可能,他就放鬆不下來。
知道榮誠名的看重,他連感冒都不願意了。他緊張,他也會心痛。
無解。
後來顏跟榮信達聊天還說,論情種,你哥贏了。
榮信達不服,但他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麽來辯證,他可不會說要不你再揣個,指不定他就是在這等著呢。
不行,電燈泡的數量必須嚴格控製到一。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岑徹和榮誠名緊緊擁抱後被推入手術室,榮誠名不讓進去,一個小時後岑徹被推出來,麻藥還沒醒,昏睡著,身邊躺著一個繈褓,紅彤彤的寶寶閉著眼睛,小小的。挺可愛的。
然而他爸並不在意他,摸著岑徹的臉問醫生情況怎麽樣,得到一切都好的話後也沒放鬆下來,推岑徹回病房了。
易歡顏找到了自己來的意義,帶小孩,
岑徹在醫院做的豪華護理套餐,易歡顏待了小十天榮誠名的目光能稍稍從岑徹的身上到孩子的身上,他就告辭回去了。
易如意也想他呢。
榮信達來接他,易歡顏摟著他就是一個響亮的頰吻,“在你哥那吃了大半個月的狗糧,可憋死我了。
榮信達摟著他的腰,一邊拖著他的箱子往外走,“等他們回來了,咱們也給他們吃狗糧。”
“我估計難了。”易歡顏說。
“那沒事,喂不了他們,可以去喂江厚德,看著你沒在,在我麵前秀起恩愛,簡直是不知死活。”榮信達說。
“兩個不在就一起就被虐,怎麽這麽同病相憐的慘。”易歡顏輕鬆的笑著說。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榮信達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已經開始戰場上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