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得順並沒有打電話給易歡顏,易歡顏也不會想主動去解釋什麽,大年三十得去大宅吃頓年夜飯,姑母們都會去。榮信達提議過讓他帶著易如意去他家過年,易歡顏無語,要不要這麽著急。
“你前腳說了要和我結婚,後腳過年都不去我家,你也要討好公公吧。”榮信達說。
“沒見你討好你公公?”易歡顏不服。
“那我陪你去回家過年你敢帶上我嗎?”榮信達說。
“我有什麽不敢。”易歡顏說,“隻是我不想讓你聽見一些不好的話,等我弄好了你再去吧。”
“我家和你家不一樣。”易歡顏還是多解釋了幾句,“我從前一年也就回去兩次,以後你和我也不一定要多回去幾次。你家裏關係和睦,父慈子孝,也許每周都要回去,我的父親不是問題,你的父親才是大問題。”
“易得順會罵你嗎?”榮信達問。
易歡顏搖頭,“從小到大,他隻是無視我。”
榮信達摟過來抱著他,“我的小可憐。”
“爸爸,你怎麽又和榮叔叔抱在一起了。”易如意氣呼呼的說,“我也要抱。”他跑過來參與。
榮信達笑著抱他起來,把他夾在他和易歡顏中間,刻意使點力氣,讓易如意舉著手高呼救命啊,等易歡顏接過他,他還像模像樣的拍著胸脯,長籲一口氣,好像受到什麽樣的迫害一樣。
三個人笑做一團,溫馨有愛。
年三十那天早上,榮信達在易歡顏家吃了早飯才回家,他家裏過年也有一套次序,最快他也要初一下午才能來找易歡顏,易歡顏看了一眼掛曆,“你回家商量一下,初二還是初三,我還是上你家一趟吧。”
“那我也要去你家?”榮信達說。
“我主動是應該的,我說要結婚的嘛。”易歡顏說。
安叔準備了豐盛的禮物,這是頭一次,往常易歡顏回家過年都是空手回去的,用紅包包一張卡給易得順,他也不講究什麽吉利數字,一般就是一百萬。易得順年夜飯後會給返一個八十八萬的紅包。
易歡顏看見後車廂的禮物,想著今年給易得順買生日禮物都超出預算,要不過年錢省了算了。易如意坐在安全座椅上喝著牛奶,“寶貝阿姨會不會去?”
“會去。”易歡顏說,看著易如意說,算了,還是給吧,今年易如意也要去得紅包。“不過,易如意,你怎麽喜歡和年長的姐姐的玩?”易歡顏說,“還有兩個小叔叔你不想他們?”
“姐姐比較好。”易如意說,姐姐漂亮香噴噴的,陪他玩又不會嫌棄他,他就喜歡和姐姐玩。
易歡顏開車,“你在幼兒園是和女孩子玩還是和男孩子玩?”
“和男孩子玩,但是和女孩子一起吃飯睡午覺。”易如意說,“傑傑睡覺總喜歡鬧,老師都教育他幾回了。”
“他為什麽不睡覺?”易歡顏問,年三十街上並沒有很多車,易歡顏一路順暢的開著進了大宅,他來的不早,等他到了也差不多該開飯了,沒有人歡迎他,隻大姑站起來迎他,“車上堵不堵?”
“還好。”易歡顏說,他讓幫傭阿姨去車後座把東西拿回來,易得壽說,“人還是長大些懂事了,知道拎東西進門了。”
單寶貝來接易如意去玩,她帶著幾個弟弟在玩體感遊戲,給易歡顏脫了外套,讓他也去玩,易歡顏看著對大姑說,“單寶貝也太會帶小孩了,難怪66在家總念叨著寶貝阿姨。”
“弟弟們都是她帶大的,她隻喜歡乖小孩,66也是乖。”大姑說。
就算有大姑和易歡顏說話,整個易家的氣氛還是悶沉,易高峰在房裏並沒有出來,易歡心幫著母親在招呼,小姑和胡嫻麗有一句沒一句的指桑罵槐,榮信達已經做了決定,小姑夫的公司,不讓他賠之前的虧空,但是公司肯定是要收尾的。小姑現在是氣死榮信達,連帶對易歡顏也沒什麽好臉色。
大姑的男朋友在廚房幫著阿姨準備年飯,他的家庭習慣家人一起準備團年餐,他把這一種習慣也帶到女朋友的娘家,但是胡嫻麗和易得福都對他這種習慣嗤之以鼻,不過易得壽脾氣不好,她們也不會明說什麽,樂嗬嗬的嘴上配合兩句。
易得福的一雙兒女,和易高峰易歡心年紀相差很大,和單寶貝一家也不親,窩在沙發裏玩手機,易高雅化了妝的眼睛挑眉看易歡顏,“你和榮信達的關係是真的嗎?”
易歡顏看她,“真不真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易高雅抬起下巴說,“榮信達不喜歡女人,那他拒絕我是正常的,如果他喜歡易歡心不喜歡我,我可受不了。”
“受不了你會怎麽樣?”易歡顏笑。
“我當然要把她們的事攪黃。”易高雅說,“不過他要是和你,我就勉為其難忍下,誰年輕的時候沒走眼愛過幾個人渣。”
“榮信達不喜歡你,不代表他是人渣。”易歡顏說,“你也自重些吧。”
“我需要自重嗎?”易高雅抬起下巴說,“我可姓易,就是睡了無數男人我也是公主。想娶我的人也排著長隊。”
易歡顏瞠目結舌,啞然片刻後問,“你媽知道你的想法嗎?”
易高雅鄙視的看他,“你思想怎麽這麽腐朽。不過你以為你得到了榮信達就可以居高臨下的教育我,你就錯了。再說別得意,舅舅不會準你們在一起的。”
易歡顏搖頭,他沒話好說。
不沉默卻壓抑的年飯結束,阿姨撤下飯菜,換上水果甜點,胡嫻麗看一眼易歡顏,眼裏裹著刀。“你說這事奇不奇?大家閨秀養出的兒子,天生賤格喜歡男人就算了,還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似得,去搶自家姐姐的男人,真是不要臉。”
易歡顏並不認,易得福說,“要不我帶易如意先走。”
“不用了,我們就回去了。”易歡顏起身說。
“這事你不想解釋一下?”易得順問。
“解釋什麽?就是這麽回事。”易歡顏說。
“你準備和榮信達結婚?”易得順壓抑著火氣問,“你是胡鬧!”
“我一個人長大,一個人生活,我覺得我完全可以選擇我自己喜歡的人做我的另一半。”易歡顏說,“你要是不喜歡,不常見就是,一年兩次私底下見麵,就請你多擔待了。”
“那公司呢?”易得順說,“你相信他會盡心幫你管公司?他不會為榮光謀取利益?”
“你小看他了。他不掛念榮光,更不會掛記易氏。他來隻是幫我。”易歡顏說,“股份是我的,以後也會是我兒子的,易氏是易氏,不會變成榮光。”
“哼,這祖宗給的家業就被你這樣拿去討好一個男人。”胡嫻麗說,她對易歡心抹淚說,“歡心,不是你不好,怪你爺爺沒給你留一份家產,你吸引不了榮信達這種野心的男人。”
易歡心自傳出易歡顏和榮信達的關係後她就自覺被打了一巴掌,心理煎熬還得裝沒事人,裝她和榮信達隻是工作關係,並沒有曖昧傳聞。
她也不是有多喜歡榮信達,隻是覺得他會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才會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思接近。榮信達對她一點意思一點曖昧都沒有,這一點她很清楚。
胡嫻麗的話讓她更悲慘,讓她一直如坐針氈。
果然易歡顏看她的那一眼讓她焦慮,那一種你知道是怎麽回事的眼神,讓她赤果果的沒有可遮掩的地方。她最不願意在易歡顏麵前彰顯她的不足,而她似乎永遠直不起腰。
易歡顏不準備多說,和惡言相向的人沒什麽好說的,隻會聽到越來越多的不中聽的話,他又不會對罵,最好的方式就是無視。易歡顏對易得順點頭後帶著兒子走開。
從來就是如此,他不出現,不是被逼的弱勢,而是主動選擇的避讓,同樣如果他沒有理由站在那裏聽某些人的教育,他就不必站在那。現在想來派父親的威風,晚了,早幹嘛去了。再說易得順也沒有能轄製他的力量。
不是吃他的錢長大,如今也不靠他的錢過活。
最重要的是,易氏現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