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陽找到安國和安德烈,他道:“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梁博維。”
“這個人像是消失了一般,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他,我查過出境記錄,他沒有離開過中國,但是我懷疑,他不知道從什麽途徑走了。”安國道。
甄陽想了一下,道:“他大概是回了美國,要找他對話,唯有找一個人!”
“誰?”安國問道。
“他嶽父!”安德烈和甄陽同時說。
雖然今時今日的梁博維,已經無需要依靠他的嶽父,但是他維持著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可見他對他嶽父還是有幾分敬重和忌憚。
梁博維確實是離開了中國,他帶著明朗走的,要帶走明朗,費了一番功夫,但是以他現在的能力,也難不倒他。
安德烈也終於查到他回了美國,甄陽立刻訂機票,動身去美國。
他走之前,去醫院看了真真,真真還沒醒來,劉世偉說等她穩定一些,要馬上進行移植手術了,否則會來不及。
他又去看了一次雙胞胎,落塵還沒回來,雙胞胎一點起色都沒有,甚至,比之前更蒼白了,臉上身上布滿了薄冰,樣子可憐。
他的心很痛很痛,想到生死未卜的明朗,更是難受得要緊,幾乎連呼吸都提不上來。
坐在飛機上的時候,他閉著眼睛,心底盤算著該如何營救明朗,他的妻子。
他一直欠她一個婚禮,說了很久,卻總是沒有辦法完成。
坐在他身邊的安德烈見他一直都沒有說話,知道他心裏難過,便輕聲安慰道:“不要擔心,回到美國,我們的局麵不會這麽被動。”
甄陽道:“美國,是明朗的主場,但是也是梁博維的主場。”
“輪不到他凶!”安德烈信心滿滿地道,“再說,你也不要低估了老大,她不是一般人。”
甄陽打開遮光板,厚厚的雲層在飛機下麵仿若屏障,隔開了大地與天空。
他緩緩地道:“明朗有一個致明的弱點,那就是她毒黃蜂的身份,她一直都不願意麵對這個身份,覺得曾經是一個殺手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恥辱,而梁博維,則清楚她的過往,一點一滴,都了如指掌,所以,她從心理上就不敢反抗梁博維,她輸在心理上。”
“也許是的!”安德烈聽了他的話,不禁也認同,確實如此啊,毒黃蜂的身份,幾乎是老大這些年的禁忌,她不願意任何人提起過往,也不願意跟以前的接觸,在她心底,那段過去,是她的逆鱗。
——俺是小小黃蜂——
梁博維帶著明朗回到了美國。
一輛豪華的私人飛機停在停機坪上,有救護車前來迎接。
救護車把明朗送到了梁博維的私人住宅,這裏,有最好的醫生專家。
明朗依舊昏迷著,漫長的旅途其實對她十分的不好,在飛機上,她一度停止呼吸,所幸是搶救過來了。
昏迷三四天,她整個人都瘦了,麵容蒼白,梁博維抱著她過床的時候,似乎一點分量都沒有。
梁博維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前,握住她的手。
“快醒來,告訴我,我並沒有做錯。”他忽然就嗚咽起來,像個孩子似的把臉埋在明朗的手心。
他的心慌得很,不知道等待自己等待明朗的,將是什麽樣的命運。
他那麽的有信心,安排了一出又一出,環環相扣,本以為可以把甄陽置之死地,但是,他沒死,甚至還把自己的房子都給炸了,哪裏,是他的夢,明朗喜歡中國,他決意和她在中國定居,所以他高價讓原來的房東搬走,買下房子,以明朗的喜好去裝修,那屋子,他本以為會承載他和明朗的未來。
但是,一切都出了錯,他不知道哪裏出了錯,楊古雪和艾琳的死,在他預料之中,就算子竣沒殺艾琳,他也不會放過艾琳和楊古雪,這兩個女人,僅僅是他名正言順出現在明朗身邊的跳板。
他又本以為,可以讓明朗好起來,但是,一個小手術,卻讓她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一切都失控了,他花那麽多的時間去安排這一切,第一步都還沒走完,一切就變了模樣。
他忽然想起明朗在生雙胞胎前的一段時間裏,她體內的監視器失效,他無法再得到她任何的數據,那時候,他懷疑出監視器出了問題,但是在她生完孩子之後,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
而那時候,他得知雙胞胎不是尋常人,那她體質變得這麽奇怪,她血液中那不知名的東西,會否就是那時候有異人放進去的?
那叫楊如海的醫生夫婦,在她家裏住了三年,那楊如海是他至今還查不到任何來曆的人,她會不會就是在她體內放置東西的人?還有曾聽他們提起過的一個名字叫落塵,說雙胞胎因落塵和楊如何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而她三年多以前,腦瘤應該已經進入了最後的狀態,他本算定那個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但是,她卻一下子變得健康起來。
那時候,他也以為她會好起來。但是直到去了中國進行一係列的計劃,他才知道原來她的病情隻是控製住,那幫她控製病情的人,會否就是落塵或者楊如海?
他打了個電話,“馬上幫我查一下中國一名叫楊如海的醫生,還有一個叫落塵的男人!”
他掛了電話之後,握住明朗的手,輕聲道:“你不用怕,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好起來,這天下的人,沒有不受利益誘惑的,不管他們是什麽人,都值一個價,隻是看價格多高。”
有人推門進來,他身穿黑色西裝,走到梁博維身邊輕聲道:“梁先生,周先生來了。”
“不見!”梁博維皺眉,來人大概是周誌雄,“他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西裝男道:“他一直都密切留意著梁先生的一舉一動,我們的飛機剛下地,他大概就知道了。”
梁博維沉吟了一下,道:“跟他說,我馬上出去!”
“是!”西裝男退了出去。
梁博維親了明朗的手背一下,道:“我去去就回。”
周誌雄拘謹地坐在客廳了,桌麵上放著一大堆的禮品,見梁博維出來,他連忙起身哈腰道:“梁先生!”
“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梁博維臉色淡漠,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問道。
周誌雄嗬嗬笑了一聲,“剛好知道,就過來拜訪一下了。”
“你來找我什麽事?”梁博維睨了一眼桌麵上的東西,“買這一大堆東西來我也用不著,一會拿回去吧。”
“心意而已!”周誌雄搓搓手,神色有些畏懼。
“你還沒說找我什麽事!”梁博維提醒道。
周誌雄遲疑了一下,問道:“我聽聞,艾琳死了,是梁先生下的手嗎?”
梁博維冷笑一聲,“怎麽樣?信不過我嗎?我說過我會為你女兒報仇的。”
周誌雄連忙道:“哪裏會信不過您?隻是想知道這個賤人是死在何人手中,我好拜謝一下!”
梁博維道:“是子竣殺了她的。”
“子竣?”周誌雄臉色微微凝滯,隨即歎息道:“想不到,他竟有這份心,一直以為他對安娜隻是虛情假意。”
梁博維也不把其中原因告訴他,隻淡淡地道:“和有心無心沒有什麽關係,艾琳殺你女兒,是因為他,他殺了艾琳為安娜報仇,也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
周誌雄嗯了一聲,神色有些淒涼,“我一直都喜歡子竣,也真心希望他做我的女婿,隻是之前他一直拖著婚事,我以為他並不喜歡安娜,曾對他有過幾次比較不禮貌的對待,想來是我想錯了,他不娶安娜,大概是因為安娜得罪過他姐姐,他對這位姐姐很是重視。”
梁博維聽得周誌雄說起明朗,神色微微和緩,道:“沒錯,子竣確實很聽明朗的話,也因為這樣,我明知道他是警方派來我身邊的臥底,我也沒有對他怎麽樣。”
“梁先生跟明朗關係很好嗎?”周誌雄試探地問道。
梁博維微微抬眸,眸子裏閃過一抹冷光,“你問太多了。”
周誌雄一愣,旋即低頭道:“對不起,我隻是好奇。”
“好奇心會害死貓,周先生,回去吧,有任務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梁博維起身,頓了一下又道:“你以後不要來這裏找我,還有,不許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
“包括梁太太嗎?”周誌雄問道。
“你懂我的意思的!”梁博維下了逐客令,麵容很是冷漠,“請回去吧!”
周誌雄諾諾地起身,剛要走,梁博維道:“把東西拿回去!”
周誌雄猶豫了一下,道:“好吧!”便順手提起桌麵的東西往外走了。
周誌雄一走,梁博維便對保鏢道:“跟著他。”
過了一會兒,保鏢打電話回來道:“他帶來的那堆東西藏著著錄音筆,大概是想要套先生的話。”
“知道了!”梁博維掛了電話,神色有些清冷。
能使喚得動周誌雄的,除了他的嶽父,別無他人。
看來,也是時候處理他的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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