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如此決定身為不智,焉知張寧是否是在利用主公?”在軍帳之中,陳濤把自己的決定說出來後,自然也遭到了部下們的反對,尤其辛毗。
“利用隻怕說不上,至少張盟主還不會這樣。隻是屬下很好奇,主公打算如何行動?”反而是郭嘉若有所思的詢問到。
好歹是鬼才,郭嘉隻是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些蛛絲馬跡,就推理出了張寧和陳濤的關係。然後對比兩個人的性格,對這次行動多少也能猜到一個大概。
“首先,如今是時局已經和以前不同。大災難之前,禦龍寶藏未曾出世,我們的戰爭停留在戰陣、兵法、謀略和武將的勇猛上麵。在這個基礎上,人數成為了獲得勝利的其中一個關鍵;但現在不同,築基期的強者會陸續出現,甚至是金丹期,到了這個層次,人數會逐漸失去效果,以後必然會進入少數精銳間的對決,又或者強者之間的對決中。
其次,虎牢關被敵軍嚴密防守,想要越過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強攻。很顯然的是,若是發動強攻,以我們現在的人數和實力,唯一的結果就是把九成的人留在這裏。剩下一成的人,也未必能夠真正打過關卡那邊,畢竟敵人會源源不斷的把後方的魔物給調過來。
第三,就如第二點所言,我們也等不了那麽久。或許是今晚,或許是明天,魔軍就有可能會調集更多的魔物對我們發動進攻。到時候或許是三十萬,也有可能是一百萬。在這種不管持續的消耗戰中,先不說我們能支持多久,且說對方布陣成功的話,那會盟也就沒什麽意義了,人族的滅亡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最後,對方如此嚴密的防禦,對內或許就會放心下來。如此一來,少量的精英作戰,就有可能取得勝利。再加上某對陣法也有了解,同時還有遁地符和匿影符這兩道王牌,隻需要小心點,安全卻是無虞。若成功,對人族,對我們都是好事一件。”陳濤分析到。
眾人聞言,頓時也是無言以對,隻能恨自己怎麽不努力修煉,否則好歹可以從旁協助。
在場的不是停留在先天境界,就是練氣後期,辛毗也不過是煉氣巔峰尚未築基。這種實力跟過去,能起到什麽作用姑且不說,拖後腿卻是必然的。
同時大家也明白,聯軍之中,有那麽多好東西,而且對陣法這種東西有所了解的,估計也隻有陳濤了。他若不去,那這次潛入作戰,似乎也就沒什麽人可以做到了。
“主公,大不了我們可以遠遁南方,又或者……”龍戾試著提議到。
“若天地之間,隻有少數人可以活下去,那又有什麽意思?再說天大地大,若魔軍有心追擊,我們又能夠逃到哪裏去?至於投降魔軍什麽的,某卻是沒有興趣的!”陳濤搖了搖頭,然後緩緩說到。
這下大家都不說話了,畢竟這個話題有點嚴肅或者說有點殘酷。捫心自問,眾人到底是希望作為魔人屈辱的或者,還是作為一個人類而死,這個命題太隆重了。
“你們幾個,不要以為就你們主公去送死!”帳外一個身影晃了進來,沒好氣的說到。
眾人先是警戒,隨即看到那人的樣子,卻是為之一愣,隻因為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黃巾軍的盟主張寧。關鍵的是,此刻她身穿一身夜行服,顯然是打算參加這次行動的。
“你,怎麽……”不僅是別人,陳濤也不免感到訝然。
“金丹期強者作為你的保鏢,難道好不夠嗎?”張寧笑吟吟的問到,這段時間的雙修,已經使得她的境界鞏固在金丹初期,走魔修道路導致的境界不穩情況,已經解除。
“哪裏哪裏,承蒙盟主厚愛,撼天感激不盡!”陳濤恭順的說到,撼天則是他的表字。
當然也是他的道號,對外他便是自稱撼天魔君。得知這個道號後,張燕這個還算親近之人不免酸溜溜的祝賀幾句,他都隻敢自稱黑山魔君,沒想到陳濤居然直接就是撼天級的。至於那些本來就和陳濤不對付的,對這個稱號自然也是嗤之以鼻,又或者是不屑一顧。
“算你識趣!”張寧聞言嬌嗔到。
見張寧願意相助,帳內的下屬們稍微安心了一些。道修或許近戰能力不強,但手段卻是多種多樣,有金丹老祖相助,這次行動成功率便可提高許多。關鍵是遇到什麽問題,至少全身而退估計是不成問題的。且以兩人的關係,斷不會做出拖後腿的事情。
入夜後,兩個身影便開始朝著虎牢關摸了過去。入關的道路其實並非隻有虎牢關一條,隻是每一個節點都被重兵把守,而且周圍也大多是在山地,要翻越可沒那麽簡單。
兩人各自使出了一道匿影符,這玩意兌換需要五千晶石。不過在出動之前,張寧就支付給了陳濤三十萬晶石,這是這次黃巾軍的部分戰利品,同時表示若贏了,再支付二百七十萬枚晶石作為謝禮。
兩人身上也用特殊的藥粉塗抹過,這種藥粉沒什麽用處,主要便是消除身上的味道。這年頭不少豪宅都有惡犬看守,刺客為了避開這些惡犬,便開發出了這種藥物。不過就算是刺客,也不是誰都能夠弄到這種藥粉的藥方的。
陳濤給張寧使了個禦風咒,張寧雖是金丹期修為,但《姹女玄功》走的是幻惑的路線,故而這種輕身的法決稀缺。
“若凱旋而歸,你要把這一手教我!”飄過了魔物的把守之後,張寧低聲說到。
“這自然是沒問題的。”陳濤笑了笑回答到。
虎牢關中果然是外緊內鬆,或許是對自己的布防有自信,又或者的確是忙於布陣的事情,使得董卓都沒辦法太關注關內的防禦情況。
呂布倒是拖著病體,堅守在防禦的第一線,暴亂結束後的確是衰弱了一段時間,不過以他的體質,如今倒也是恢複了大半,再過半天,又是生龍活虎。
隻是不能夠陣斬那陳濤,難免有點不爽利,卻也知道此刻不是出關作戰的時候,故而堅守在第一線上,作為抵抗聯軍的關鍵主力。他卻沒想到,已經有兩隻‘蒼蠅’飛了進來。
布陣所在太過明顯,來來往往各種物資都聚集在這裏,要找到卻是不難。兩人隻是花費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就來到了布陣所在。
視線所及之處,一座巨大的陣法,還有祭台已經準備就緒。陣法周圍大量的石柱豎起構築成某種特殊的節點,與此同時石柱之間以暗紅色的顏料繪製成某種特殊的形狀,從那濃烈的血腥味不難看出,這應該是鮮血。
為了構築這道周天血煞大陣,董卓已經血祭了九百九十九個魔物,九百九十九個牲畜。
到了明天,再血祭九百九十九個活人,以這些活人死前的怨恨和不甘為引,自可溝通天地魔氣和戾氣,配合血煞之氣凝聚成強大的周天血煞大陣,進而破除國運大陣。
此刻,九百九十九個活人就被關押在籠子裏麵瑟瑟發抖,之前血祭的場麵他們看過,自然知道自己也是血祭的祭品。隻可惜身體被捆綁住,嘴巴也被堵住,想要自殺都不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到了時候,被送到祭台上逐個血祭。
此刻的他們,自然也是怨氣衝天,心裏滿是不甘和絕望。這正是董卓所需要的,不枉費他把這些活人放在這裏三天,親眼目睹血祭的過程。
“救他們嗎?”張寧詢問到。
“自保尚成問題,如何能救?不過廢物利用還是可以的,放他們逃走,這樣多少可以製造混亂,屆時再趁機破壞祭壇,運氣好能把董卓殺死,那就是最好的結果。”陳濤想了想說到。
“好主意!”張寧想了想,也覺得這個決定是最穩妥的。
兩人朝著關押活人的地方摸了過去,陳濤來到一個漢子的耳邊,低聲說到:“不要說話,我現在幫你解開繩索……聽我指揮,你們自可四散而去,生死各安天命。”
那漢子先是一愣,隨即激動的點了點頭。或許還打算說話,但很快就把持住了自己。
陳濤和張寧花了兩刻鍾的時間,才把他們的繩索都給解開。期間並沒有引起看守的懷疑,這些活人一開始反應還比較強烈,但三天來或許知道大限已至,反而沉默了下來。
此刻看他們甚至都不動彈了,也就以為是徹底絕望了,並沒有太多懷疑。
“跑!”當最後一個人的繩索被解開,陳濤猛地一聲高呼。
所有的活人不管男女老幼,紛紛朝著周圍逃掉。他們也知道這樣或許也是難逃一死,不過卻還有一線生機。與其十死無生,這一線生機也值得他們賭上一賭。
活人的暴動並且逃走果然是引起了魔軍的注意,董卓副將徐榮迅速組織人手捕抓這些活人。不敢殺死,隻因為要再運輸活人過來,沒有十天半個月可沒辦法,他們可等不了。
陣法都是有時效性的,若是不能夠在固定的時間內血祭這些活人,那麽就要得重新血祭魔物和牲畜,若非那麽麻煩,陣法早就是爛大街的玩意了。
“怎麽回事?”董卓好不容易結束手中的工作,上前問到。
“報告主公,作為祭品的活人,不知道怎麽的繩索就被解開了!如今他們四散而去,屬下正在組織人手抓捕。”徐榮連忙上前回答到。
“快點,還有三個時辰……”董卓很想抱怨幾句,卻不想突然就定住了。
徐榮還沒有想明白,隻見董卓瞪著大眼睛,就這樣緩緩倒下。徐榮連忙上前查看,才發現董卓此刻已經氣絕。本欲仔細查看,卻不想也是突然覺得周身幾處死穴一陣刺痛,然後就沒有了氣息。
這兩個魔戰級別的存在,毒抗相對低一些,關鍵是陳濤直接朝著他們死穴進攻,居然是一舉奏效。至此魔軍少了兩個重要將領,布陣的事情自然被迫中斷。
張寧也沒閑著,按照陳濤的吩咐,她迅速把這周天血煞大陣,更改為六芒血煞殺陣。
這個陣法其實是血煞大陣的弱化版,卻可以也是可以溝通天地魔氣戾氣作為殺機。進入陣法的存在,未達到元嬰境界者,皆有可能隕落。
由於陣法使用魔物血作為引子,故而陣法主要以屠殺魔物作為主要功能。偏生這個陣法所在卻是國運大陣最薄弱之處,故而除非把這座大陣的陣眼破除,否則的話想要再建造周天血煞大陣,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換言之,魔軍的陰謀,至此幾乎是已經宣告破產。就算是張寧也沒想到,事情居然可以那麽簡單。
她很快就明白了,其實能成功的關鍵,是董卓的思想,還停留在正常世界之中,他從來沒有想過,敵人會越過嚴密的防守來到後方,甚至能無聲無息的接近他。
或許,這也是自己應該引以為戒的事情……
事情既然已經處理妥當,兩人自然不會繼續逗留,直接祭出土遁符離開了虎牢關內。前腳剛走,卻不想呂布後腳即到,隻是看著亂糟糟的一切,不由得滿眼怨毒。
最後不得已,隻能下令撤退,這已經不是他可以控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