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戰將在床上廝殺了兩個小時,終於,才有對話的空間。
“我年紀大了,你容我喘口氣!”明朗趴在床上,用薄被子蓋住身體,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
甄陽翻身壓住她,“你就是這樣補償給我的?四年啊,足足四年!”
“不,你得扣除我懷孕那一年!”明朗哀怨地道。
“懷孕?”甄陽一愣,翻過她的身子,“雙胞胎是你生的?”
“你上過很多女人嗎?”明朗審視著他。
甄陽壓住心頭的驚濤駭浪,“可,雙胞胎已經五歲了!”
“嗯,是的,五年前生的,那時候還沒認識你,是我跟其他男人生的!”明朗一本正經地道。
甄陽的麵容漸漸地冷凝起來,他倏然起身,穿好衣服,冷冷地對明朗道:“你懷孕了,躲了我四年,在你心底,我到底算什麽?你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
明朗靜靜地看著他,“覺得!”
“那你為什麽不回來?你知道我這四年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嗎?你***憑什麽這樣對我?我一聲不吭失蹤四年,你會怎麽想?”
“那時候,我隻是認為,就算我那時候不死,過幾個月一樣要死的。”
“你的病?”他壓下心頭的狂怒問道。
明朗苦笑,“還沒好,但是一直吃藥控製著!”
他看著她,心底湧起各種的情緒,他應該很生氣,應該把她趕出去,然後厲聲對她說讓她以後不要出現在他生命中。可是,他張了嘴,卻舍不得說一句讓她難受的話。
原來,四年前,他就中了她的毒!
“這四年中,你可有和其他人聯係過?”他再問道。
她搖搖頭,“沒有,一個都沒有!”一會,她要馬上給宋膾翟打個電話,讓他對對口供,不,還有胡錦明楊如海胡喜喜冠軍,這些都是知情者。而也是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該去死了。
終於,她的心激出一絲內疚,起身拉著他的手,學著小貝的口吻,“我錯了,您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都不走了,死也要死在你身邊!”
“態度還算好,但是所犯的罪行太過惡劣,造成社會影響力極大……”他麵無表情地道,心底的狂怒算是暫時壓住了,他狠狠地鄙視了自己的窩囊,這輩子,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
“那,留著小人以觀後效如何?”明朗狗腿地獻媚。
甄陽盯著她,伸手用力地掐了一下她的臉頰,“以後,無論去哪裏,哪怕是上廁所,都必須給我打電話通報!”
“放心,一定能辦到!”明朗跳起來抱住他,鼻子酸酸的,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本以為他會不理她,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重視她。
甚至是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
她吸吸鼻子,“公仔麵,我忽然很想哭!”
一聲公仔麵,把所有時間和空間的距離都打破,他緊緊地抱著她,紛繁而至的種種情緒纏繞在心尖,他喉頭微微哽咽,道:“明朗,哪怕隻有一天,你都不要放棄我!”
“嗯!”她伏在他胸口,覺得自己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大混蛋,大傻瓜。
兩人坐在床上,開始交代各自的生活,甄陽說的那些事情,明朗分明都已經聽過,但是她還是聽得很認真,很投入,她所知道的和從他口中說出來,感覺不一樣。不過,他還是隱去了很多凶險的過程,那些,都是她所知的,他遭遇的每一次危險,她都知道,每一次提心吊膽,雖然對他有足夠的信心,還是禁不住會為他擔心。
而她說的那些,又隱去了一部分,隻說當時被人救起,醒來之後,大家都以為她死了,而那時候,醫生也說她的病情惡化,時日無多了,所以她也不願意回來,叫大家再一次目睹她的死亡。她是在回了美國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的,而當時唐子竣認識一位生物學家,這位生物學家也從事醫藥研究,發明了一種新藥,能夠抑製她的腦瘤,隻是這種藥還在試驗的階段,沒有推出,所以存在一定的風險,而當時為了有足夠的時間把孩子生下來,所以,她試用了這種新藥。很幸運地,她順利產下雙胞胎,一直到今天,還沒有發作的跡象。隻是她也給他打了預防針,跟他說醫生也說過,這種藥不能長期服用,否則對身體也有毀滅性的傷害,所以,現在她已經停用了,而醫生也說了,這種藥力在身體裏會持續兩年,兩年之後,會麵對再次病發。
當然,她沒有跟他說這名醫生叫落塵,而這種藥叫金丹。
甄陽聽了她說的一切,說不出的心疼,尤其她說雙胞胎是未足月剖腹產下的,剛生下來就要進保溫箱。不過,他也提出了疑惑,“不是說,如果不足月的孩子以後身體會差嗎?他們兩個,怎麽長得跟五歲的孩子一樣!”
“大概,是那些藥的副作用!”明朗說起這個,心裏有些難受,眼圈微紅。
“放心,改天去幫他們做個檢查,看他們活潑得不得了,應該沒事的!”甄陽以為她內疚,安慰道。
明朗道:“已經檢查過了,暫時來說一切正常!”
“那就好,沒有什麽好擔心的,現在醫學進步很快,就算真有事,也不需要擔心的!”
“嗯!”明朗勉強一笑,隻怕,有些事情是醫學無法改變的。
隻是,不管怎麽樣,之前一直擔心孩子無法順利出生,現在一切都安好,就不要奢求太多了。
---哀家是鬱悶的秦嵐的分界線——
明朗在傍晚的時候出去了一趟。
既然露了臉,她覺得,應該親自去見見張子菁。她就算不出現,秦嵐也會告知她的。
她給張子菁辦公室打了電話,梁秘書接聽的,梁秘書並未聽出她的聲音,但是她告知明朗張子菁還沒離開公司。
她去了張子菁的公司,她知道公司很多人都知道她“死了”,所以她帶了口罩。
她直上頂層,曾經,在秦嵐集團上班的她,對這裏一切都很熟悉,尤其是張子菁辦公室。當初為了她偷那條項鏈,她把頂層所有的閉路電視都割了。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大家都顯得十分忙碌。梁秘書問明朗,“你有預約嗎?”
明朗搖搖頭,“沒有!”
“沒有的話你先回去吧,董事長今天很忙,怕是沒有什麽時間見閑人了!”她見明朗穿得十分簡單,牛仔褲搭配一件衛衣,哪裏有半分客戶的樣子?
明朗也不生氣,就坐在一旁道:“那我等等她吧!”
梁秘書蹙眉道:“不知道你要等到幾點,要不,你留下姓名和聯係方式!”
明朗搖搖頭,“不了,我就在這裏等她,我隻是跟她說幾句話!”
梁秘書道:“那好,你等著吧!”
張子菁正在辦公室和精算師開會,等她忙完之後,看看手表,已經是七點多了。梁秘書送走精算師,然後道:“董事長,外麵有一個女人說要見你!”
“讓她回去吧,我今天太累了!”張子菁以為是客戶,便叫梁秘書推了。
梁秘書早已經預料會是這樣,董事長最近的精力是越發不濟了。她應了一聲,出去了。
明朗正拿著手機在玩消滅星星,她不會玩太複雜的遊戲,貪吃蛇玩了好多年,現在,玩消滅星星,無須動腦筋,適合她。
“女士,我們董事長還要忙很久,要不,你留下你的聯係電話,到時候我讓董事長找你?”梁秘書道。
明朗看看時間,也七點多了,也要回去陪雙胞胎吃飯,她起身道:“好,那你跟她說,穆蓁來找過她!”
“好的!”梁秘書隻聽過張真真,並不知道穆蓁,更不知道這個名字對張子菁而言,意味著什麽。
明朗道了聲謝謝,然後轉身走了。
張子菁拿起手機,給真真打了個電話,“我馬上下班了,今晚你外公去了聯誼會,就我跟你兩個,讓沈姐別做飯了,我們出去吃吧,難得你回來,媽媽當然要好好地陪你……好,我馬上就走了!”
掛了電話,她問梁秘書,“那人走了嗎?”
“走了!”梁秘書笑道,“董事長也可以走了!”
張子菁吐了一口氣,微笑道:“主要是真真回來了,我想多些時間陪她,對了,那人是哪家公司的?似乎沒預約吧?”她記得今天的安排到精算師之後就沒有了。
“沒說,不像是客戶,對了,她留了性命,她說她叫穆蓁!”梁秘書道。
這兩個字,仿若一道驚雷,在張子菁頭頂炸開,她幾乎是一瞬間內轉身,急聲問道:“穆蓁?她說她叫穆蓁?”
梁秘書嚇了一跳,白著臉點點頭,“是……是的!”
“她呢?她人呢?”張子菁撲出去打開門,人已經走了,整層辦公室空落落的。
梁秘書不知道這個穆蓁是什麽人,能叫董事長這般的失態,但是她也知道這一次事大了,急忙道:“剛才跟您說過,人走了,要不,我馬上去追……”
她的話還沒說完,張子菁已經衝了出去。
梁秘書驚愕莫名,這,穆蓁是什麽人?穆蓁,穆蓁,似乎是聽過這個名字的。梁秘書腦光忽然一閃,天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