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良好市民,梁鳳星是不會陪明朗進入周誌雄的幫會大門去的。他隻負責送到蘭采幫的大門口。
明朗知道他現在的身份不宜進去,遂道:“在門口等我!”
“遵命!”梁鳳星對她有十足的信心,蘭采幫隻是一個三流的幫派,隻是這兩年竄起來,但是,跟明朗以前的對手相比,就像蚊蠅和牛,沒有可比性。
周誌雄的幫會建築十分的恢弘壯麗,占地約三十畝,前麵有兩棟高樓拔地而起,全部用了反彈玻璃作為外牆,如果旁人不知道,還以為這裏是什麽集團的總部。
門口有紅外線探射器,一抹紅光在牆上跳躍,明朗微微一笑,撥弄手表上的按鈕,一根針飛了出去,正好落在紅外線的總開關上,一秒鍾之後,嘟嘟嘟的報警聲在大樓內部響起,尖銳而瘮人。
一群荷槍實彈的護衛員衝了出來,為首的一名黑鬼用英文厲聲問道:“你是誰?敢闖我蘭采幫的總部?”
明朗隻身麵對眾多的護衛,絲毫不見驚懼,隻淡淡地道:“叫周誌雄來見我!”
黑鬼呲牙一笑,輕蔑地道:“就憑你?也想見我們老大?”
明朗微微一笑:“如果不想你們大小姐痛死的話,最好,馬上叫他來見我!”
黑鬼一愣,頓時意識到對方的身份不簡單,收斂了凶惡的神情,道:“請進,我馬上通知老大!”
明朗邁腿跟著他們進了去,被十幾管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明朗仿若置身笑語花香中,麵上是淡淡的淺笑,神色自若。
總部大廳的建築都是仿照中國大戶人家,圓柱立於中央,柱子上雕刻這飛龍翱翔,祥雲飄渺。
中央擺放著一張檀香木太師椅,兩旁擺放著十數張椅子,這裏,是幫派開會的重地。
明朗徑直走上太師椅上坐著,神色有些悠閑,“你們老大倒是有點品位!”
黑鬼有些惱怒她坐在太師椅上,因為,這張椅子,隻有當家人才能坐。這椅子,是權力和尊嚴的象征。但是現在他不敢得罪明朗,隻低聲道:“這椅子有些高,你是孕婦,不太適合坐上去!再說,這椅子隻有我們老大才能坐!”
“破椅子一張,能給我坐坐,已經是椅子的造化了!”明朗淡淡地道。當然,如果黑鬼知道她的身份,會深深的認同這句話,但是,他不知道,所以,現在聽她這句話,隻覺得她狂妄自大。
黑鬼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周誌雄,周誌雄正在馬醫生的診所裏,聽到黑鬼的匯報,他冷毒一笑,“好,來了就叫你回不去!”周誌雄這幾年發展得很好,身後又有一位大人物撐住,至少,在肯州這邊是無往不利,當然,出了肯州,他就什麽都不是了。
他現在不把明朗放在眼裏,就算她是君唐的主席,但是一個商人,隨時也可以被他們拿捏在手裏。周誌雄這樣想呢,多少有些井底之蛙的想法,一個能在短短幾年間,把生意做到現在的規模,是一般人可就?當然,他的狂妄已經超越了智慧,不會深思這點。
明朗的君唐集團,得到了當局的大力支持,當然,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某些人還想繼續利用她,所以,自動為她處理好所有的問題,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計劃,讓當局看到了閃亮的金錢符號。
美國是一個經濟大國,國力強行,當權者也十分霸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很需要一些特殊的人為他們所用,為他們清除麻煩。中國有一位胡錦明,而他們,也有這麽一張王牌,在這個英雄主義的國家裏,毒黃蜂被某些部門推崇,但是,也被同時被某些部門痛恨,希望能把她繩之以法。
明朗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看到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擁住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國男人進來。這樣的天氣,他穿著一件襯衣和一件白色的西裝,胸部的扣子打開,露出一條大金項鏈,這種打扮,有點像多年前台灣的某幫老大,而現在的**,早已經不是這副打扮了。
他氣勢凜然地走了進去,見明朗安坐在他的椅子上,頓時呲牙冷笑,對左右吩咐道:“把她給我丟下來!”
單槍匹馬,一個孕婦,也敢闖他蘭采幫總部?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明朗淡漠一笑,“我少一根毫毛,你的女兒就必死無疑,你信嗎?”
“她死,那我就殺了你!”周誌雄怒道。
“我死有什麽打緊的?反正有蘭采幫的女兒為我墊屍底!”明朗雲淡風輕地道。
左右的人看著周誌雄,不知道還要不要衝上去把人丟下來。
周誌雄厲聲道:“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要你的君唐集團一夜之間在美國銷聲斂跡!”
明朗哈哈大笑起來,“你未免太過狂妄了,就是博維這小子在我麵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聲姐,就憑你想要我君唐消失?你真是吃多大頭菜了,淨做夢!”
周誌雄一愣,她認識梁先生?不可能,她如果認識梁先生,梁先生怎沒說起過她?
他陰冷一笑,“你不要在這裏信口雌黃,梁先生要叫你一聲姐?真是好笑,看來,你連梁先生的來頭都還沒摸清,就敢借著他的名頭招搖撞騙?”
“不信?那你自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認不認識我!”明朗淡淡地道。
周誌雄自然不相信,他陰惻惻地道:“我不說第三遍,馬上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得起的!”
明朗緩緩起身,一步步走下來,站定在他麵前,嘴角含了一抹邪肆的笑容,“你覺得,我一個人來到這裏,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周誌雄愕然,“你……”他剛才回來的時候,門外隻停了一部車,再沒有其他人,她是在恫嚇自己嗎?不過,如果說她毫無準備,卻又如何敢單槍匹馬地闖進來?這個世界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是君唐的主席,大把的錢,為她賣命的人多了去了,她,會否已經找了厲害人物,暗中伏擊?
他一揚手,命人出去查看有無狙擊手在附近埋伏。
明朗含笑道:“不必去了,沒有埋伏!”
周誌雄聽了她這樣說,反而不相信,隻冷笑道:“你一個人,任你膽子再大,也不敢闖我蘭采幫大門!”他盯著明朗的手,看她探向羽絨的口袋,頓時退後一步,警備地盯著她。
明朗笑笑,“不緊張,我隻是打個電話!”說罷,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然後摁下免提。
周誌雄狐疑地看著她,打電話找人?這個時候才找人,不嫌太遲了嗎?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嘟嘟地響了兩下,然後,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哪位?”
“博維,在哪裏嫖呢?”明朗戲謔的聲音響起,眸光淡淡地落在周誌雄愕然的臉上。
那邊頓了一下,然後,聲音變得輕快起來,“哦,明朗君,你換號碼了?”
“換號碼不是常事嗎?你不是也經常換嗎?”
“沒有沒有,這號碼就是專門留給你的啊,剛才響起,我還一陣奇怪,怎還有人知道我這個號碼呢?你好久沒找我吃飯了,什麽時候有時間約出來吃頓飯吧!”電話那邊笑意盎然。
明朗呃了一聲,“這恐怕不成了,你的手下說要殺了我,我這不是打電話給你,讓你趕過來給我收屍嗎?”
“我手下?誰?”那邊愣了一下,聲音陡然森冷起來。
明朗睨了周誌雄一眼,把電話遞給他,“要不要聽?”
周誌雄的臉有些蒼白起來,他不敢接,但是更不敢不接,顫抖著手吧手機拿了過去,對著手機輕輕地喊了一聲,“梁先生!”
梁博維在電話那頭微慍,“周誌雄,你想鬧什麽?”
周誌雄額頭冒汗,連忙解釋道:“梁先生。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是誤會就最好,我跟明朗君多年的交情,如果因為你斷送了,那你自個掂量著吧!”
“是是是,不會,不會,我一定會好生招呼明董事長的!”周誌雄點頭哈腰地道。
“把手機給明朗君!”梁博維淡淡地道。
“是是是!”周誌雄一改之前的態度,哈著腰對明朗道:“梁先生要跟您說話!”
“謝謝你救了我哈!”明朗拿著手機道,“改天請你吃飯!”
“記住了啊,不要開空頭支票!”梁博維道。
“怎麽會?”明朗笑道,“掛了!”
“拜……”那邊拜拜都還沒說完,明朗就把手機給掛了。
她看著周誌雄,周誌雄抹了一額的汗,連忙招呼明朗,“明董,今天都是誤會,誤會啊,來,請坐請坐!”他回頭怒道:“還站著幹什麽啊?趕緊去取我的上好凍頂烏龍過來招呼明董啊,沒瞧見貴客在嗎?”
這前倨後恭的態度,明朗也是處之泰然,她擺出一副倨傲的神態,“行了,我今天來呢,是跟你說說孩子們的婚事的!”
“哦?”周誌雄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連連道:“好,好,是時候商討了!”
他絕口不敢提解藥的事情,但是心中卻著急如焚,因為,在這裏多談幾分鍾,他的女兒便要忍受多幾分鍾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