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從故鄉回去的第二天,甄陽就回來了。
一聽他的問話,她就知道張子菁跟他告狀了。
“那天和你在醫院擁抱在一起的醫生是你的誰?”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明朗抬頭,落寞攀爬至她的眸子,“他是一個賤人,是我的前度,在和我戀愛的期間劈腿,那天在醫院遇見,他又說忘不了我,要跟我重新在一起,據我所知,他跟那女人還沒分開,不過是想腳踏兩條船罷了!”
說完,她憂傷地歎了歎氣,為自己的謊言增加了幾分可信程度。
甄陽憐憫地看著她,道:“賤男有什麽好惋惜的?分得好,以後見到也當做不認識!”
“嗯,我已經在努力地忘記了!”明朗楚楚可憐地道。
當夜,甄陽回來一臉暗喜地跟她說:“我今天為你教訓了那賤男一頓!”
她的心噗通地跳了幾下,仰頭看他,“怎麽教訓?”
“自然是狠狠地揍他一頓,叫他以後不要招惹你!”甄陽笑著看明朗,她眼裏似乎有淚光,為那賤男哭?“怎麽?你心痛?”他嚴肅地看著她。
明朗馬上搖頭,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怎麽會心痛?我這是喜極而泣,對了,打得怎麽樣?沒有斷腿斷手的,我不收貨!”
“也沒這麽狠,不過是給了他幾個拳頭,打碎了他的眼鏡!”甄陽爽爽地道。然後,壓低聲音曖昧地道:“不過,我踹了他的子孫根一下,讓他花心做種馬,這下我叫他雞飛蛋打!”
雞飛蛋打?明朗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隻幻想那個場麵都覺得替宋膾翟痛了,男人最痛啊!甄陽下手太狠了吧?
“噢,真是太好了!”明朗心底暗暗叫苦,這下子,宋膾翟醫生不能再去送快遞了吧?
她躲進洗手間,偷偷地撥打了宋膾翟的電話。
那邊傳來沒有溫度的聲音,“你還給我這個賤人打電話做什麽?”
“這,我不知道他會去找你算賬的,我不是有意的,我請你吃飯補償好嗎?”她低低地求饒。
“別啊,我這種賤人怎能跟甄夫人同台吃飯?豈不是拉低了甄夫人的格調嗎?”說完,電話啪的一聲掛掉了。
明朗怔怔地看著手機,這回隻怕氣得不輕。腦子裏又再閃過雞飛蛋打這個成語,然後心裏默默地道:他有足夠的權利生氣的!
第二天中午,將近宋膾翟下班的時候,她屁顛屁顛地跑到醫院去。
“對不起,我這裏隻看症,私事不談!”宋膾翟冷冷地看著她。
她從包裏取出病曆本,“我是來看病的!”
他把桌麵的鍾取過來往她麵前一放,“對不起,我到點下班了,下午請早!”
“哎呀,哎呀,我頭痛,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犯病了?”她忽然捂住頭,蹲在地上喊了起來。
宋膾翟一怔,急忙蹲下,扶著她的頭問道:“是不是很痛?不要怕,我馬上……”看到她狡猾的笑,他生氣地推開她,“好玩嗎?”
明朗看著他青腫難分的臉,歎息道:“下手太狠了,走,去你家給你煮個雞蛋消消腫!”
宋膾翟甩開她的手,“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道歉,我錯了,我保證為你正名!”明朗舉手發誓。
宋膾翟沒好氣地看著她,“我這種賤人,有什麽好正名的!”說罷,走回桌子旁邊收拾東西。
明朗見他走路不大方便,呆呆地問了一句:“你祠堂沒啥事吧?”
宋膾翟霍然轉身,惡狠狠地盯著她,“我警告你,不要讓人知道我那裏受傷了,也不要讓人聯想到我那裏受傷,否則,我掐……死你!”他把動詞加重再加重,以示他的狠毒。
明朗迎著他凶狠的眸光,吞吞口水,搗蒜般點頭:“知道,知道!”
海岸集團董事長甄陽要結婚的消息,由海岸集團的公關部向外宣布,第二日財經版和娛樂版的都用兩人結婚的消息做頭條。
有財經專家表示掉眼鏡,因為之前甄陽的母親,海岸集團的前董事長秦嵐說過,日後的兒媳婦一定要出身名門,門當戶對,誰想甄陽竟然情定一位灰姑娘,不得不叫人大跌眼鏡。
隻是不管是誰,也不過是把這則新聞當做談資,說完就忘了。
唯獨一人,把明朗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她就是甄陽的前女友,鎮海礦業的千金,江東集團董事長的未婚妻張巧曉。
為了不影響真真,所以甄陽和張子菁封鎖了外間的消息,電視機搬了出去,說要維修不能看,雜誌報紙不買過來,總之,務求她在手術前,不能知道這個消息。
而甄陽為了騰出時間結婚,要先把公司一些近期的計劃全部落實了才能放假,所以很忙,幾乎沒有時間陪明朗。
明朗每日牽著金角大王去附近的公園,和附近的一些阿伯阿公打兩塊錢的麻將。她知道婚訊公布之後,自己是焦點,但是也絲毫不避忌,每每被狗仔拍到她在公園和一群師奶為詐和以及大小相公吵架,吵得是麵紅耳赤,秦嵐看到這些報道,氣得快瘋掉了,隻盼著快點手術,好把這個女人掃地出門。
這天,明朗依舊來到公園,但是來得早,三缺一,還要再等等。
陳伯道:“我打電話叫一個麻將友過來,不知道她今天有空沒空!”說完,拿出老人機就撥打了電話,“喂,在幹麽?開會?先別開了,過來救命啊,對,情況危急,三缺一,嗯,等你!”
陳伯放下電話,對明朗道:“馬上就有人來了!”
明朗聳聳肩,一個正在開會的人,豈會趕過來打麻將?不過是應付一下的。
隻是等了一會,果真見一個蹬著三輪車的女人過來,她穿著裙子,高跟鞋,但是無妨她迅疾的跑動,隻見她利索地翻身跨過公園的圍欄,落地衝過來。
“不好意思,來遲了!”女人笑意盎然,一屁股坐在涼亭的麻將台旁邊。
明朗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如果沒有認錯,她應該認識眼前這個女人的。
而女人也愣愣地看著她,腦子裏閃過一道身影。
“胡董?”
“明董?”
陳伯把麻將嘩啦啦地倒出來,“行了,行了,別董董董的了,我今天是要開股東會議的,這不為了你們推了嗎?上了台,咱們就是敵人。”
旁邊那位頭頂地中海的叔叔道:“我還不是?本來今天飛美國的,我騙我兒子說今天去醫院做檢查,推了,阿喜,今天帶夠家產來輸了嗎?”
胡喜喜取出腰包,甩在桌麵上,“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零錢,為的就是一會有錢削開你們的毛爺爺,容總,陳董,說好了,舉手無悔大丈夫,出了的牌一定不能拿回去!”
“你還是跟自己說吧,每回都是你撒賴!”容總哼道,說罷,嘩啦啦地切牌拿牌。
一牌在手,明朗沒敢出聲,心裏幾乎狂呼出聲,差兩章牌就十三幺啊,天啊,手氣太好了。
幾輪下來,明朗的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不過,不對啊,怎麽少一章?她的心一下子掉在了地獄,渾身冰冷,數了幾遍,都是缺了一隻。
天啊,一定是剛才太興奮,隻顧出牌忘記拿牌了。
不行,這數百年難遇的好牌,不能因為小相公而和不出。
她趁著摸牌的時候,手指輕微地在桌麵一碰,一隻紅中瞬間上手,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手腕被人抓住,她愕然抬頭,遇上胡喜喜憤怒的眸光,“你出千?”
出千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她當然不會用,她理直氣壯的道:“我哪裏出千?這紅中是我放在手心去拿牌的,為的就是印一章紅中上來吃胡,你不要亂說!”
“我分明看到你出千,你剛出手的時候手心是空的,你糊弄誰啊?堂堂君唐集團的創始人,竟然出老千。”胡喜喜諷刺地道。
明朗臉不紅氣不喘,“你有證據嗎?把證據拿出來!”
“都被我抓現場了,還要什麽證據?”胡喜喜哼道。
容總和陳董伸頭去看了看明朗的牌麵,一致認定,“就是你出千!”開什麽玩笑,十三幺,是最大的,要賠死人嗎?不管看見沒看見,總之一定是她出千。
明朗指著兩人,高聲道:“哦,哦,你們冤枉我!”
“沒有冤枉你,小樣,就你這樣的牌品牌技,想贏錢?回家修煉去吧!”胡喜喜拍著桌子,一副潑婦的模樣道。
“好,這一盤算我倒黴,遇到不講理的人,再來!”她順勢把牌推了,反正小相公,也胡不出了,幹脆推倒重來。
胡喜喜抬頭,眸光越過她,輕聲道:“小心啊,有鬼來了!”
三人都沒有抬頭,明朗微微一笑,“無妨,我正好閑得慌!”
“要幫忙嗎?”胡喜喜摸牌回去,問道。
“聽腳步聲,不需要!”
“那你自個找地兒解決,別嚇壞了附近的老人!”胡喜喜嘀咕道。
“貌似你也想玩,一同吧!”明朗笑嘻嘻地道。
胡喜喜笑笑,“好啊!”
明朗的兩根手臂頓時被扣住,幾個彪形大漢架起她就跑。胡喜喜疾步追上,一邊追一邊喊道:“站住,站住,我報警了!”
公園外,停著一輛麵包車,明朗迅速被兩個帶著口罩的人架上車,而胡喜喜也一腳蹬了上去,還沒站穩,車就開了!
公園裏的人都目瞪口呆,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綁架了?
容總和陳董憂愁地對視一眼,“哎,好好的牌局,被人攪了,掃興得很!”
“可不是!”陳董歎氣,“走了,回去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