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信的士兵出去之後,韓烈才又拿起信來,這封信上的字體,韓烈再熟悉不過了。
可是當看完信裏麵的內容的時候,韓烈心裏更加緊張了,緊緊的攥著信紙,不知不覺的,手心兒都出了一層汗。
過了一會兒,韓烈把信放下來,取了打火石,將一旁的蠟燭點燃,然後趕緊把信拿起來,伸向了火苗,那微微顫抖的手,就能讓人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是多麽的不安。
信燃盡了還不放心,直接用手按住紙灰,用力的碾壓著,直到全部變成了粉末狀,這才停手。
“來人呐!”韓烈又立刻朝門口喊了一聲。
……
這天晚上,邊境的幾位將軍,全都收到了韓烈的來信,本來,韓烈在他們當中,算不得什麽有位置的,不過,前些日子一直跟在安親王身邊,自然是水漲船高,所以,那些將軍也沒有駁了他的麵子,全都來了韓烈這裏。
“韓將軍,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呀?平白無故的把我們都叫來這裏幹什麽?”一位叫李將軍的問道。
“就是啊,這來回回可是好幾十裏的山路啊。”陳將軍有些不高興的抱怨著。
“我們都忙著呢,你這信上也沒有說清楚,到底要幹什麽呀?”又一位將軍臉色不好的說道。
其他的人也紛紛附和,都是一臉的不情願,韓烈也不生氣,抬了抬手:“大家請靜一靜,今天之所以召大家來,誰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於大家說,隻因這件事情太過機密,恐怕這來往的信件中,會出現什麽紕漏,所以,隻能勞煩各位來一趟了。”
韓烈如此一說,眾人都是麵麵相覷,最後又把目光投向了韓烈,李將軍首先問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非要召集我們這麽多人來?難道是王爺有什麽吩咐嗎?”
韓烈看了眾人一眼,然後就是一聲沉重的歎息:“這件事情,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有話你就直說,我們這些個人,都是大老粗一個,最見不得的就是這樣吞吞吐吐的人。”陳將軍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韓烈臉色有些猶豫,等下麵的人又不安的數落起來,韓烈這才開口:“這件事情的確與王爺有關係,隻不過,不是王爺要吩咐我們做什麽事情,而是……而是……”說到這裏,韓烈又停了下來。
這可是把他們給急壞了,一個個都嚷嚷了起來:“是什麽,你倒是說呀!我們這大老遠的過來,可不是來這裏聽你說半句留半句的。”
“對!有話就快說,怎麽如此墨跡!”
“快說呀!”
“說呀!”
一道道聲音,瞬間充斥著整個營帳,韓烈看了一眼眾位將軍山後的侍從,道:“各位將軍,我接下來要說的事,絕對不能被外人聽到,所以,還請各位將軍,屏退自己的手下。”
韓烈這樣緊張兮兮的,他們反倒是更加疑惑了,李將軍道:“我們既然帶來的,自然就是我們的親信,沒有什麽是他們不能聽的,你就趕快說吧,別羅羅嗦嗦的,浪費你的時間,也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
韓烈確實一臉堅決的樣子:“不行!這件事情,隻能有我們幾位首領知道!”然後,對站在自己身邊的親信說道:“你去帶著他們到隔壁的營帳稍候片刻,好酒好肉招待著。”
“是,將軍。”
幾位將軍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都讓自己的手下退了下去。
“他們都走了,這下,你該說了吧?”李將軍已經沒有耐性,畢竟都是平級,彼此之間誰也不服氣誰。
韓烈突然站起來,麵色嚴肅的看著他們:“眾位將軍,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大公子赫連普,夥同太子端木融,把王爺給軟禁了起來!”
一語驚起千層浪,這一句話,像一顆炸彈一樣,在大家心裏炸開了。
“這怎麽可能?”李將軍第一個不相信。
“這絕對不可能,大公子他說已經被驅逐出潮州,不可能回來。”陳將軍也是一臉的不相信。
“對呀!王爺有先皇的手諭,潮州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任何人,就算是西夏皇室,也不敢對潮州動手啊!”又有一位將軍提出了疑問。
“韓將軍,你是不是搞錯了?王爺被軟禁,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我們一點兒也不知道?”李將軍現在已經從驚訝當中回過神來。
“大家稍安勿躁,本來這件事情我也說不知道,但是今天一大早,我派去給王爺送戰況的士兵回來了,說王府現在到處都是生麵孔,就連門口的守衛,也換了人,他想進王府,也被他們給攔了下來,說王府戒備,不準任何人進去,這士兵剛想跟門口的守衛理論,就看到大公子和太子說著話出來了,這士兵也是個機靈的,在這裏突然見到大公子,就知道不妥,趁著守衛給他們見禮的時候,趕緊躲到了門口的大獅子後麵,悄悄地聽他們談話,那士兵回來說,他聽到大公子說,要想辦法讓王爺開口,說出兵符在什麽地方,這士兵聽到這裏頭嚇傻了,後麵的話什麽也沒有聽到,躲在那裏,一聲不敢吭,等到他們都走了,才慌忙離開,騎著快馬,一路不停的回來,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我,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就請了眾位將軍來。”韓烈滿臉的沉痛。
“怎麽會這樣?”李將軍現在也相信了這件事情。
“所以說,王爺一定是被他們給軟禁了起來。”陳將軍道。
“我們現在就去把王爺給救出來!”李將軍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的憤怒。
李將軍一說,其他幾位將軍也紛紛附和,韓烈道:“大家先冷靜一點,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韓烈,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王爺有難,我等身為王爺的部下,自然是要拚盡全力救出王爺,怎麽?你害怕了不成?”李將軍好不客氣地說道。
“韓將軍要是害怕了,那就留在這裏當縮頭烏龜,我們幾個去!”陳將軍也是一臉的憤怒。
“王爺被軟禁起來,我不比你們都擔心少,但是,現在我更擔心的是,王爺被軟禁的事情,大公子和太子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暗中對我們下手?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救王爺也就無望了,所以,我才請眾位讓軍將個自的手下退下,人心隔肚皮,就怕他們當中,混進了大公子的人,到時候我們還沒出這邊境,就被身邊的人給暗害了!”韓烈解釋道。
“原來韓將軍是怕我們吃了暗虧。”一位將軍說道。
“我就是這麽想的,我也是要隨你們一起去救王爺的,不過,在去之前,必須保證我們身邊的人,都是自己人,否則,我們還沒有出了這個軍營,我們去營救王爺的事情,就傳到了大公子的耳中,到時候,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給我們來一個請君入甕,我們還怎麽去救王爺?”韓烈說道。
這話,讓幾人的心裏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李將軍說道:“韓將軍,剛才是我說話不好,你不要往心裏去,你說對,在去救王爺之前,我們必須肅清我們身邊的人,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李將軍說的甚是!”韓烈一臉堅定:“隻要我們大家團結一心,就一定能夠將王爺救出來!”
“說的好!”陳將軍大喝一聲。
韓烈立刻對門外說道:“來人!拿酒來!”
一聲高喊過後,一個士兵便抱著一個酒壇子,一手拿來幾隻碗,韓烈又道:“給眾位將軍都滿上!”
等士兵倒了酒出去之後,韓烈端起麵前的酒碗,高高地舉起:“眾位將軍,今天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招待各位將軍的,薄酒一碗,敬各位將軍,喝了這碗酒,我們大家就擰成一股繩,直到把王爺救出來為止!”
“說的好!”李將軍也端起了麵前的酒碗,高高地舉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的把酒碗端了起來,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堅定,眾人齊聲喊:“幹!”
酒碗相撞,幾人便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等他們全都喝完之後,才發現,韓烈和李將軍酒館裏的酒還是埋的酒碗裏的酒還是滿的,還是疑惑。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我們都幹了,你們怎麽還沒有喝呀!”陳將軍將自己的空碗展示給兩人看。
“陳將軍覺得這碗酒,味道怎樣?”李將軍把自己的那一碗酒,慢慢地送到自己的鼻子下麵,輕輕的聞了聞,然後立刻就拿開,放在了桌子上。
韓烈也隨之把酒碗放在了桌子上:“這樣美味的酒水,這一輩子,也就隻能喝這麽一回了,實在是可惜呀!”
韓烈與李將軍相視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陳將軍立刻覺察出不對勁,還沒開口說話,就感覺胸口一陣鑽心的疼,手裏的碗也掉到了地上,其他幾位將軍也是如此,陳將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你們……你們……竟然敢……敢……在酒裏下……”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陳將軍便倒在了地上,其他的幾位將軍,甚至一個字都沒說,也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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