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帶著雨辰根本就沒有在皇宮停留,匆忙回了府上,收拾了行裝,便帶著雨辰直奔邊境。
方林把皇宮尋了個遍,也沒有尋到雨辰,連穆良派出去的人也是尋了無果,一時間,大家都著急了起來,連穆阡聽聞消息之後,立刻就進了宮。
“皇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連穆阡心裏萬分焦急:“阿雲為什麽要把雨辰帶走?”
“具體因為什麽我也不大清楚,或許是因為我這次讓阿易去邊境說和,他心裏有些不痛快了。”連穆良盡量的往好處想。
“這也不該呀,阿雲氣性雖然暴躁些,可是還是有理智的,做事言分得清輕重,為了這麽點小事,就無緣無故的帶走一個孩子,實在是不應該呀。”連穆阡有些不解。
“想來也沒有什麽大礙,雨辰畢竟是阿易的孩子,阿雲應該不會把他怎麽樣的。”連穆良道。
方林在這屋子裏呆的是焦躁不安,可有些話卻不能說出口,他們自然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可心裏還是有些忍不住:“就算你們說的都對,可是,雨辰可經不住他這樣折騰。”
“此話又是怎講?”連穆良不解。
“雨辰從小身上就攜帶劇毒,每逢十五必服用秘製丹藥解毒,否則……”方林不敢往下想也不敢說了。
“劇毒?!”連穆良一驚,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
“否則怎樣?”連穆阡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戰戰兢兢的,生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事情。
“否則……”方林眼中一抹悲憫劃過:“否則必死無疑!”
“什麽?!”此話一出,滿屋子皆驚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幾號?幾號?”連穆阡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覺得六神無主了。
江公公也是嚇得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聲音掩飾不住的害怕:“回王爺,今日十三號。”
“十三號……”這三個字,可是讓所有人的心都碎了一地。
連穆阡再也無法淡定了,他想了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點,牙齒都在上下打顫,多少大場麵他都走過,可是現在,他怕了,是真的怕了,他根本不能接受,昨天還好好的跟自己學冰戲,還一聲聲舅爺爺叫著的人,會……會……
連穆阡立刻跪了下來,兩眼之中,傷悲交錯:“皇兄,阿易回來後,若是知道雨辰有了意外,我是沒有臉麵再見他了,我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隻能用我的命抵雨辰的命了。”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連穆良立刻道。
連穆阡卻是一臉的堅定:“皇兄,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求過你什麽事情,就這一次,我求你,求你立刻派人把雨辰找回來。”說完,對著連穆良深深一拜。
“快扶起來。”連穆良示意江公公。
連穆阡還是跪著不肯起來,連穆良道:“我這就派人去找,你放心,雨辰那個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多謝皇兄。”連穆阡又是深深的一拜,然後抬頭說道:“皇兄,阿雲身為皇子,即使找到了,恐他依著自己皇子的身份,不肯交出來雨辰,所以,懇請皇上同時下一道旨意。”
“好。”連穆良也從來沒有這樣過連穆阡如此緊張過,心裏也是覺得深感愧疚。
事不宜遲,拿了聖旨,方林和連穆阡帶著兩對士兵,馬不停蹄的就往邊境趕,在一到岔路口,方林突然勒住了馬。
“如何停下來了?”連穆良很是不解。
方林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據我所知,這兩個岔路口都可以去往邊境,我們就此分開,兵分兩路,這是雨辰服用的丹藥,我現在給王爺一瓶,如果王爺先一步找到雨辰,務必在十五日子時讓雨辰服下。”
連穆阡接過瓶子,緊緊的攥在手心:“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雨辰,絕對不會讓他出事。”
“雨辰的生死就仰仗王爺了!”方林深深抱拳一禮,然後調轉馬頭,大喊:“留下一對跟著王爺,其他的人跟我走!駕!”方林騎馬急如閃電,飛馳而去,連穆阡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猛的一夾馬腹,帶著另一隊人馬,往另一條路上飛馳。
對於這外麵發生的一切,宮心月還是一無所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練功之中,有了連易交給他的口訣心法,加上連易留下來的那本書上的,關於流月寒星的招式,宮心月的武功突飛猛進。
一輪彎月在手,所到之處,皆是滿目瘡痍,宮心月很滿意的將流月寒星收到手中,臉上滿是讚歎。
“沒想到這流月寒星如此厲害。”宮心月心裏略帶一絲得意:“照這樣的速度,等到出穀之日,一定會功力大成。”
宮心月輕輕地撫摸著流月寒星,忽然,一個不小心,手指被那鋒利的刃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宮心月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湧上心頭。
而此刻,連雲已經帶著雨辰快馬加鞭,去往邊境,為了防止雨辰逃跑,連雲竟然喂了雨辰加倍的安神湯,一路上都是在昏睡之中,沒有一絲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因為父子連心,赫連乾正寫著書信,忽然筆頭掉了下來,赫連乾看著那筆頭,心裏思緒萬千。
“衛然,你確定你送的信,東晉皇帝看到了?”赫連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有些疑神疑鬼了。
“屬下親自送到東晉皇帝的手中,不會有錯。”衛然道。
“他是什麽態度?”赫連乾心裏又是不安的問道。
這讓衛然心裏有些疑惑了,這就回來的時候就把連穆良的態度告訴了主子,怎麽這時候又問:“主子,東晉皇帝說,這件事情他會重視,他也不想看到生靈塗炭,百姓民不聊生,主子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哦,無事。”赫連乾搖頭道,可是在低頭看一眼掉在紙上的筆頭,心裏好像有什麽堵著一般,還是不舒服。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一個侍衛大喊:“報——”
“進來。”赫連乾連著紙和筆頭,一起團成團,扔到了一旁。
侍衛進門,將一封信呈了上來:“啟稟世子,營外有人傳了一封信進來。”
赫連乾接過信,信封上麵沒有署名,揮手:“你退下吧。”
“是。”
赫連乾將信打開,看了一眼,眼神微微閃爍。
……
冬天的風冷得刺骨,尤其是到了夜晚,聽著那呼呼的北風,感覺這風不要吹進心裏了,隻聽聲音,就讓人忍不住渾身打冷顫。
赫連乾獨自來到林子中,遠遠的就看見一人背對著自己站著,腳踩著樹枝,發出陣陣聲響,遠處的一人說話了:“乾世子果然有膽色,在這樣的非常時期,竟然會接受一個陌生人的邀請,實在令人敬佩。”說罷,慢慢的轉過身子,借著月光,赫連乾看清楚對麵的人的麵目。
“你也夠膽色,你一個東晉人,獨自一人在我潮州的邊境。”赫連乾道,這個男子就是連易,赫連乾自然是沒有見過他,不過,赫連乾也看得出來,連易氣度不凡。
“乾世子真是好眼力,我還為自報身份,乾世子就已經猜出了我是東晉人。”連易輕聲說道。赫連乾打量連易的同時,連易也在暗中的觀察著赫連乾,心裏暗歎,果然是人中龍鳳,隻是一想到宮心月就是因為她,整日裏黯然傷神,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
“還是閣下報上姓名,這麽晚約我來此,又所謂何事。”赫連乾道,赫連乾也說不上是怎麽回事,見到連易的那一刻起,心裏生出兩種情感,一種是讚歎,一種是敵視,赫連乾也不知道這種無緣無故敵視,到底是從何處而來?
“在下連易,是為了東晉與西夏的戰事而來。”連易道。
赫連乾神色微頓:“原來是東晉皇帝器重的易公子,不過,你既然是為戰事而來,為何大半夜的在這林子裏見麵,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乾世子說的對,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仔細一琢磨,覺得還是這樣見麵比較合適。”連易道。
“怎講?”
“乾世子派手下送信,又說出那麽重要的情報,可邊境的士兵卻一直是整裝待發,所以我猜測,乾世子應該是做不得那些士兵的主,所以,就選這麽個時候,這麽個地點,為的也是不讓乾世子因為與我見麵,而惹上什麽麻煩。”連易輕笑一聲說道。
赫連乾忽然覺得連易有些棘手了,還從來沒有人能這麽清楚的說重自己的心思,連易算的一人,這讓赫連乾更是覺得不舒服了:“你果然聰明,怪不得東晉皇帝會派你來。不過,我覺得此刻,不是互相猜的時候,你今天出現在這裏,就說明,東晉是不想打仗的,現在我潮州的大軍壓境,你們又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在我潮州發生的屠村事件不是你們東晉所為,我潮州的大軍,遲早會踏上東晉的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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