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安親王大發雷霆之後,無論赫連乾怎麽去勸說,都沒能改變安親王親征的結果,為了防止事情的惡化,赫連乾隻得跟著去,可安親王似乎很不領情。
“你和蝶兒才大婚,作為丈夫,你應該留下來好好陪她,而不是在這個時候,做這些沒有用的事情。”點兵場上,安親王一身戎裝,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看到赫連乾衛然走來,臉上看起來並不大好。
“從小父親就教導我,國為重,家為輕,如今父親既然已經認定,這件事情就是東晉所為,這個時候自然是應該站在沙場之上。”赫連乾直接搬出來安親王的話來,堵的安親王無話可說。
安親王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你跟著去,也不可能改變我的想法,屠村之仇我是必定要報的。
赫連乾當然知道自己是說不通安親王的,索性也就不說了,隻管跟了去就是。
安親王看著麵前浩浩蕩蕩的將士,拔劍振臂一呼:“出發!”然後調轉馬頭,英姿勃發的走在前麵。赫連乾他們緊隨其後。
在隊伍的最後麵,一輛馬車,拚命地往這裏追趕,馬車裏麵還不是傳出來急切的催促聲。
“車夫,快點兒!你倒是快點兒呀!”這探出頭來的竟是小綠。
原來,藍蝶兒聽說赫連乾這次要隨軍出征,心裏萬分擔心,去了碧幽閣,才被告知,赫連乾早已經出發了,這才慌了神,立刻讓小綠收拾了行李,來追趕他們。
“側妃,這路真的不能再快了,在快馬車就受不了了。”車夫也是一臉的為難,這樣顛簸的路,馬車都要跳起來了。
“讓你快你就快,哪兒那麽多廢話。”小綠臉一橫,沒好氣地說道。
“得嘞,那你坐好了。”車夫沒有辦法,隻得應下,然後猛地一甩手中的鞭子,馬吃痛的嘶叫一聲,前蹄子猛的抬起,落下之際,速度突然加快,偏巧這個時候,前麵地麵兒有塊凸起的石頭,車軲轆一下子就撞在石頭上,馬車像被翹起來一般,一躍而起,蹦起來老高,然後重重的落到地上,可是把馬車裏的兩人給震的不輕。
“哎喲——”一聲慘叫,小綠身子隨著彈起來,頭撞到了車頂,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你這個該死的,讓你快點,你連路也不看了嗎?”
藍蝶兒心裏也是一陣惱火,雖然坐著軟墊子,也覺得身子要墩裂開了,正想發火呢,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滾,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急切地拍打著馬車:“停車!停車!快停車!”
車夫哪裏敢怠慢,趕緊把車停了下來,小綠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藍蝶兒慌忙就下了車,在路邊幹嘔了起來。
小綠可是給嚇壞了,趕緊輕輕地拍著藍蝶兒的後背:“小姐,你沒事吧?”
藍蝶兒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得緊:“扶我上馬車坐會兒。”
小綠這才發現,藍蝶兒的臉色極其難看,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小姐,你這是怎麽啦?怎麽臉色這樣難看?哪裏不舒服?”
藍蝶兒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我沒事,或許是這嗎車太顛簸了,胃裏有些受不住,小綠,告訴車夫,我們不追了,掉頭回去。”
“小姐?!”小綠一驚:“我們馬上就要追到了呀。”
“追到如何?追不到又如何?他一樣看我如仇人一般,我這樣死氣擺列的過去,最後也得不到他一和字的安慰。”藍蝶兒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
“小姐。”小綠對藍蝶兒說的話深有體會,從嫁進世子府的那一天開始,赫連乾就再也沒有跟藍蝶兒說過一句話,哪怕問候都沒有。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身子不舒服,讓車夫駕車慢些。”藍蝶兒似乎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才說完這些,便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
……
宮心月再次站在泉池前,心態已經平穩了許多,沒有了先前的緊張,可是,那痛楚,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人有些心有餘悸。
宮心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然後便直接走了下去,身子猛的一抖,眼神一緊,停頓了片刻,一點一點都走了下去,直至湯泉末到脖頸處。
那種鑽心的疼,並沒有因為宮心月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有絲毫的減輕,宮心月額頭上瞬間就沁出了一曾冷汗,心裏暗想,萬箭穿心,應該說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吧。漸漸地,疼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刺骨之痛讓宮心月還是有些難以承受,宮心月將目光轉向了放在泉池邊上的盒子。
“心月,這顆丹藥可以暫時封閉你的感官,減輕你的痛處,不過對身體不是大好,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盡量別服用。”
宮心月咬了咬牙,立刻將頭扭開:“不行,不過就是一眼湯泉,絕對不可以被一眼湯泉給打敗!”
宮心月努力忍受著湯泉傳到周身的痛處,可越是忍受,這痛感就越清晰,宮心月有些懊惱了,索性不再抵抗,一副認命的樣子,將全身都放輕鬆了,漸漸的,宮心月覺得這湯泉也沒有那麽讓人恐懼了,感覺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點一點的從皮膚之中滲出來,身體也越發的感覺到清爽了。
慢慢的,宮心月有些享受這帶著痛和清爽的感覺了,閉著眼睛,臉色也漸漸地紅潤了起來了,肌膚也變得白皙起來。
“原來,隻要不與這泉水抗衡,就能夠減輕痛處。”宮心月很欣喜自己的這個發現,若是早發現這一點,那上次也不至於疼的暈過去,要不是連易警覺,估計自己都得被這泉水給泡成水球。
宮心月在這邊享受,連易在草屋之中卻依舊是惶恐不安的,幾次都想出去看看外麵的情況,可想到宮心月的話,不得不停下但還是不放心,便走到後窗前詢問:“心月,你可好?”
沒有回答。
連易有些急了。
“心月,你聽到我說話了嗎?”連易又提高了聲音。
還是沒有一絲回應。
連易是真的著急了,聲音也顯得急切了起來:“心月,你若是聽到我說話,就應一聲。”
依然是靜悄悄的。
連易終於慌了神,再不管其他,跑出了屋子,向湯池跑去,來到湯池跟前,就看到宮心月雙目緊閉,身子起起伏伏,連易心裏一緊:“心月!”然後不顧一切的就跳了進去。
連易好像一個外來的入侵者,湯池卷起了它的驕傲,將所有的能量,全都射入了連易的體內,連易臉色一霎間變得慘白,感覺胸腔內一股腥甜湧動,顧不得自己,伸手一把就將宮心月拽了過來。
宮心月驚醒,看到連易,很是詫異:“阿易,你怎麽下來了?”
連易隻顧著慌張,一心覺得宮心月又像上次一樣暈了過去,哪裏還管宮心月說什麽:“心月,你別說話,我這就帶你出去,以後無論你在說什麽,我也是不會同意你再下來了。”說著,就拽著宮心月的胳膊往岸上走。
宮心月使勁兒地扯開了連易的手:“阿易,我沒事,我好著呢。”
連易這才看到,宮心月那張紅潤白皙的臉,心裏很是詫異:“心月,你……”
宮心月輕輕的一笑,還撩起幾串水花:“我現在才覺得,這湯泉好的很,泡起來真舒服。”
連易已經從詫異轉為震驚了:“你真的沒事?”
“我當然沒事了,你看。”宮心月說著,還在湯泉裏轉了個圈。
連易心裏憋著的那一股子堅定,一下子就鬆懈了,剛才下來,根本沒有來得及用內力支撐著,現在,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了,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喉嚨一緊,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可嚇壞了宮心月:“阿易,你怎麽了?”
連易強忍著內心的不是,支撐著身體:“我沒事,上岸休息一下就好了,既然你已經適應了,那我就先上去。”
“阿易……”
宮心月還想說什麽,連易已經搖搖晃晃的向岸邊走去,宮心月想過去攙扶著他,可宮心月心裏很清楚,連易絕對不會讓自己這麽做,心裏略帶愧疚目送著連易一點點離開。
回到草屋中,連易還是難以克製內心血氣的湧動,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身子有些不聽使喚了,趕緊扶著牆壁,才沒有倒下去,強撐著走到床前,盤腿坐在床上,慢慢的調息。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已經過去二十多天,宮心月在湯泉之中已經是如魚得水,完全適應了,連易也放心了,再三囑咐宮心月,便回了三王府。
才進門,就迎上了劉管家,劉管家一見連易,激動的手都顫抖了:“公子,你總算是回來了,王爺都急壞了。”
“管家,發生什麽事了?”連易很是疑惑,往日裏,自己就是出去個一年半載,父親也不會說什麽的。
“王爺現在還在書房,公子快些去吧,到了,王爺自然就與公子說清楚了。”劉管家急切的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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