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日心中雖已鬆動,不過麵上卻仍然還是端著,他老爸說過,與客戶談判時,就算是心裏千肯萬肯,可那麵上還是得裝出千不情萬不願的模樣,這樣才能拿到最大的好處。
總而言之,談判桌上誰先軟就誰先輸了,他康少爺可不能做那個最先輸的人!
隻是康少爺卻忘了,端著可不僅僅是麵上功夫,還有肢體功夫呢!
一晚上又唱又跳的康日早餓得肚皮貼後背了,眼見那香氣撲鼻的青菜年糕,哪還忍得住,一手接過盤子,憋著高冷的帥臉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
善行鬆了口氣,吃人嘴軟,肯吃東西就好呀!
兩條年糕一棵青菜下肚,康日再怎麽憋也憋不出酷臉了,眉眼放鬆,嘴角微揚,顯然心情還是不錯滴!
“喝甜湯,不冷不熱剛剛好。”
善行殷勤地獻上冰糖雪梨湯,露出十八顆大牙看著康日,康日嫌棄地瞅了眼房東,醜死了!
他接過賣相不錯的甜湯,舀了口,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他這幾天唱歌有點勤,喝這個正好。
“康日,甜湯好喝吧?”善行小心問道。
“還行,馬馬虎虎吧,以後每天蒸一碗,犁子我會買回來的。”康日提要求了,此時不提,更待何時,現在他可是主動方。
“不行,可費電了。”善行下意識拒絕,半小時蒸下去,可得費半度電呢!
康日似笑非笑地看著善行,“那就搬家?”
善行立馬又萎了,眼巴巴地盯著康日,每次就會用這招,更可氣地是每次還都特媽地有效!
哼,要不是本姑娘要買房,你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
當我喜歡伺候你這大少爺呢!
從小也是被爹媽嬌生慣養的善行心裏莫名覺得委屈,她這一分一毛地攢錢容易嗎?
想到那遙遙無期的首付存款,善行心裏一酸,眼淚便刷刷地流下來了,大珠小珠落玉盤。
康日頓時傻眼,怎麽說哭就哭了?
他這摔得半死都還沒哭呢!
“誰讓你提前回來了?我還以為是壞人呢,當然要拿刀自衛了,這不是沒砍中你嗎?你幹嘛還揪著不放啊?你個大男人心眼怎麽比芝麻還小呢,我被嚇了個半死都還沒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康日聽著聽著倒是有點心虛了,這麽說起來好像還真是他的不對,這麽一想,心也就軟了,想想他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和女人一般計較呢!
正想要說幾句軟話的康日卻又被善行後一句給氣樂了!
還精神損失費?
真是隻死要錢的鐵公雞!
雖然還有點氣,不過康日早就打消了搬家的心思,見到善行那哭得滿是眼淚鼻涕的小胖臉,嫌棄地哼了聲。
“煩死了,再哭我就搬家了啊!”
搬家的威脅永遠有效,善行立馬止住了哭泣,抽抽噎噎地瞪著兔子眼睛看康日,可憐巴巴地問道:“那冰糖雪梨湯?”
康日有心不想理她,可見到善行的眼圈又紅了起來,隻得吼道:“我付錢,五塊錢一碗湯,行了吧?”
善行倒是難得地不好意思起來,不過費點冰糖費點水電,一下子給了五塊錢,好像有點多了吧?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咱可不能做奸商!
不做奸商的善行扭捏地表態:“也不用那麽多啦!”
鐵公雞居然嫌錢多?
簡直比公雞變鳳凰還要誇張!
隨即想到一種可能,康日不覺好笑,忍著笑意冷冷道:“犁子你買,我隻管吃!”
啥?
犁子她買?
剛才康日不是說他會買回來的嗎?
怎麽變卦了?
康日見到善行的表情,冷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奸商中的戰鬥機!
“不願意也成,我明天就”康日拖長了尾音。
“願意願意,犁子我會買的,每天一碗甜湯嘛,放心!”
善行忙點頭同意,心裏早算計開了,一個犁子一塊錢,其他水電冰糖頂多也不過費一塊錢,這樣算起來,她還能掙三塊錢,再加上夜宵的兩塊錢,一個月又能多一張半紅票票啦!
心情大好的善行頓時樂開了花,身心愉快,隻是一放鬆的後果便是某處漲得更難受了!
“哎喲,急死了!”
正在喝湯的康日隻覺得身旁勁風一閃,一道小胖影便如同火箭一般射了出去,直奔衛生間,隨後不久,便傳來嘩嘩的衝水聲。
嫌棄地皺緊了眉,三口兩口將碗裏的甜湯喝完,砸巴了下嘴,感覺喉嚨潤了許多,對善行的印象倒是好了點。
雖然死要錢,不過良心倒還沒黑透!
康日將碗筷扔到了廚房,便準備拿衣服洗澡了,想到今晚掙到的九張紅票票,心情更好了,忍不住就哼起了《朱顏記》,這首歌真不錯,那個女人一氣就打賞了五隻花籃。
善行從衛生間出來便聽到了康日的哼唱聲,旋律婉轉,聲音纏綿,確實是十分好聽,再加上那俊帥的外形,也難怪能靠這相貌和聲音吃飯了!
唉!
羨慕不來的呀!
“康日,今天有幾隻花籃啊?”善行忍不住問道。
“不多,十隻!”康日正等著這一問呢,得意地回答。
十隻?
善行虎軀一震,心肝碎成了八瓣,她這一天連驚帶嚇,累死累活也才不過兩百塊,這隻富少爺隻要動動嘴叉叉腿露露臉就能掙九百塊?
天理何在啊!
上帝啊!
你是不是把我陳善行遺忘了呀?
善行的心靈很受傷,十分受傷,相當受傷,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康日的心情更加舒暢了,他的快樂都是建立在鐵公雞的痛苦之上的,隻要看見鐵公雞那生無可戀的小模樣,他就樂得很!
“有位客人一人就打賞了五隻花籃呢!”康日繼續插刀。
小樣,本少爺張張口,你珠子就得穿一麻袋了,跟本少爺就不是一個檔次滴。
善行捂胸吐血。
“客人是女的還是男的啊?”善行眼珠一轉,沒安好心地問道。
“女的。”
善行一副了然的模樣,曖昧地笑道:“不會是人家瞧上你的美色了吧?”
康日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吼道:“怎麽可能?那個客人都四十來歲了,都可以當我媽了,你可真齷蹉!”
康日是真氣了,他雖然是富家少爺,可在感情這一道上卻是純潔如白紙的,不像他大哥,從小就是個泡妞高手,他可還是隻純情童子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