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是個什麽樣的名門望族呢?
大約就是祖孫三代都是將軍出身吧。
所以褚聶出生的時候,他的祖父看了他一眼就說,這個孩子是個天生的將士。
後來也確實成了將士。
但是……
小時候是什麽樣子?
將軍府上的大公子,自然是有不少人家打主意的,什麽娃娃親,什麽青梅竹馬……很多很多。
多到小褚聶煩不勝煩。
於是就決定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些從他小的時候就開始纏在他身邊的人。
褚聶想了一個好辦法。
……
這一天……是丞相家擺宴席。
褚聶跟著自家老爹來了丞相府。
當然身邊少不了各色各樣的小姑娘。
褚聶覺得自己需要讓這些小女孩子見識一下什麽叫凶狠,於是放出了自己養著很久的大狗。
那大狗還是他從路上偶然撿到的。
小姑娘自然是害怕狗這種東西的,但是也有人例外。
褚聶看著那個眯著眼摸著自己狗狗的人,心裏有些悶悶不樂,這個人……怎麽能不怕呢?
後來才知道那長的過分精致的人竟然不是個女子。
名字叫什麽來著?
好像是榮溪?
榮家世子的兒子。
身份很高貴的樣子。
但是……看著很是悶悶不樂。
最起碼褚聶是這麽覺得的。
於是當天晚上,褚聶就勾結著自己的好朋友淩霄以及自己的小廝常山去了榮府。
榮府的牆很高。
褚聶廢了老大的勁兒才爬進去。
後來摸摸索索的跑到了榮府的某一間臥室。
至於是誰的臥室,褚聶不知道,隻知道那是兩個人睡的屋子。
既然是兩個人睡的屋子……那就必然不是那什麽勞什子榮溪的房間了……
褚聶後來被罰跪在自家祠堂的時候還是很奇怪。
他梗著脖子和自己的老爹爭辯。
什麽他又沒有做錯……之類的……
氣得老爹胡子一翹一翹,然後他就被罰了三個時辰。
本來是隻需要跪半個時辰的……
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嘛……怎麽會怕這點小小的挫折呢?
沒有見到榮溪的褚聶對此人越加好奇。
於是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褚家家主看著已經好幾次被榮世子提溜回來的褚聶,默然無言。
這臉……簡直丟大了。
褚家家主舉起了藤條,一藤條一藤條的打。
褚聶就一邊叫喚著自己沒有錯,一邊哭。
恩……兵法說了,兵者詭詐也。
“你錯了沒有?!”
褚家家主覺得自己的臉都被這個兔崽子丟光了。
“我哪兒錯了?!我不就是去看看我的朋友嘛!隻不過就是一時沒找到而已!那又怎麽了?!我馬上就能認出他們家所有的房間了!”
褚聶歇了一會,然後接著嚎叫。
“你還是不是我親爹?!我小時候不喜歡動彈!你非讓我動彈!現在好不容易喜歡動彈了!你又打我!你這簡直就是兩麵三刀!你……你不是大丈夫!”
褚家家主:“……”
小子能耐了!褚家家主又舉起了藤條。
“我可告訴你!”
褚聶忽然轉過身來,氣勢很足的樣子。
“你今天就盡管打!打壞了我自己扛著,但是以後我再去那榮府,你不準再管我!”
褚聶噘著嘴。
“你還想去?!”
褚家家主很是生氣,於是藤條就啪的一聲下去了。
接著就是褚聶連續不斷的嚎叫。
這此後,褚聶就安分了很多。
不安分不行……畢竟屁股腫的老高,如個廁也需要常山幫忙……怎麽能不安分點?
受傷後的第五天,褚聶又暗搓搓的半夜起來了。
驚醒了常山。
“主子……你還要出去?”
常山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吐槽自家主子的堅持不懈和持之以恒……
“沒錯。”
褚聶板著一張小臉,走路的姿勢還不是很熟練。
常山看著褚聶仍然能看出弧度的翹臀,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妥。
“可是……主子你……”
屁股還沒好……
“那不重要……要是等到它好了,我爹一定會緊緊的盯住我。”
“可是你為什麽一定要去看那位公子啊?”
常山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執著。
“你這不是廢話嗎?從小別人就說我長得好看,但是那一天……我居然見到了長得比我還要好看的人,這不是很不合理?”
常山:“……”
人家比你好看就不合理了?
全天下都是你娘?
但是這種話是萬萬不能說的。
“那如果今天再被逮住呢?”
常山很是實際。
褚聶默了默,然後抬起頭。
“我就不信我為了見他都被打成這樣了,他居然還不感動。”
語氣和神情都很是堅毅。
常山被褚聶這堅定的小眼神嚇了一下,然後又默默的低下了頭。
“那要是人家不知道呢?”
褚聶:“……”
褚聶大步往外走了兩步。
“反正我不管,他那樣好看若是被別的小姑娘拐走了怎麽辦?我得去拯救他!”
褚聶說的大義凜然。
常山:“……”
還能說什麽?跟上吧!
沒過多久……褚聶就又被提溜回來。
恩……
榮世子提溜回來的。
後麵還跟著長的比小姑娘還要好看的榮溪。
褚家家主看著桀驁不屈的在榮世子手中掙紮的褚聶,又看看一臉冷漠的榮溪,默默無言的轉身又準備去拿藤條。
“褚將軍。”
榮溪開口了。
褚聶眼裏放了光,他終於感動了?!終於要替他求情了?!
“對於貴公子這種狀況。”
榮溪緩緩地開口,聲音如珠玉落盤,好聽的很。
褚聶的眼睛又亮了一些。
“我衷心的覺得,光用藤條是不會有用的。”
“將軍不如直接把他的腿打斷,這樣來的比較快。”
眼睛一直在放光的褚聶:“……”
氣得吐血要去拿藤條的褚家家主:“……”
提溜著褚聶的榮世子:“……”
一語驚四座……大約就是這種狀態了。
最後褚聶也沒有挨打,因為褚聶是要上戰場的……所以不能廢了腿,最終還是跪了三天祠堂。
後來的後來,榮溪曾經問過褚聶。
那時候為什麽那樣執著的想要認識他。
褚聶微微笑開,看著剛開放在早春裏的路上的野花。
他說。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