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潮州這些天集中的患者太多了,宮心月和赫連乾一直忙到深夜才關了門,宮心月從來沒有這麽累過,現在稍稍的動動胳膊,感覺整個身子都要散架了一般,酸痛難忍。
“哎,看來我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才不過一天,整個人都感覺虛脫了。”宮心月便關門便說道。
“這不過剛開始,月兒有點不適應罷了,今天就回去好好兒的休息一下,明天還覺得累的話,就別來了,我來照看著。”赫連乾一臉心疼的說道,同時接過來宮心月手中的門板,將最後一塊合了上去,拿來鎖頭,就要上鎖,宮心月忽的想到了什麽道。
“等一下!”宮心月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道:“我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香巧說,要抓安胎藥的,不行不行,還得把門打開。”
“明天在抓也不遲,你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赫連乾道。
“那不行,我答應了香巧的,快把門打開,正好我帶著香巧給我的方子。”宮心月道。
直到拗不過宮心月,赫連乾無奈,隻好把門又打開,宮心月健步衝進藥堂,開始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抓藥材,赫連乾也隻好過去幫忙,兩人正忙得昏天暗地呢,忽然瞥見門口有一道人影子,神情瞬間一緊,放慢的手中的動作,周身都警惕了起來,宮心月小聲的包好最後一包藥,與赫連乾對視一眼,兩人便無聲無息的出了門,將門板再次合上,又上了鎖之後,宮心月伸了個懶腰,聲音洪亮的說道:“累死了,我們走吧。”
“好。”赫連乾點頭,兩人便離開了民安藥堂。
就在兩人離開不久,兩道身影悄悄的出現在了民安藥堂的門口,皆是一身黑衣的打扮,臉用黑布蒙著,隻是身形騙胖,走路重實,不像是會功夫的人。兩人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互相打了個手勢,一個人望著風,另一個人手裏拿著纖細的金屬,正在鼓搗著鎖頭,過了好一會兒,望風的人都有些焦急了,不停的催促身邊那人動作快些,那人也是急的滿頭大汗,忽的聽到“啪嗒”一聲,鎖頭終於打開了,兩人的臉色皆是一喜,開始小心翼翼的將門板一點一點的拿開。
“用我幫你們嗎?”一道聲音在兩人的背後響起。
兩人正專心致誌的搬弄門板,哪裏注意到身後,隨口不耐煩的一說,道:“走!走!走!用不著。”說著,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人多力量大嘛。”身後的聲音又想起來了。
兩人一聽,心裏那叫一個煩心,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氣呼呼的轉過身子,大吼道:“我說你這個人還有完沒完了,我都說了不要你幫……幫……忙……”說著說著,這黑衣兩人的表情漸漸地僵硬住了,臉色煞白的看著麵前的兩人。
讓他們兩人麵如土色的正是這民安藥堂的真正的主人,宮心月和赫連乾!
宮心月笑嗬嗬的看著兩人,聲音溫柔的問道:“兩位這麽晚了不回家好好睡覺,在這裏擺弄我這藥堂做什麽?”
“我……我……”兩個人汗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別說他們,就算是任何人,翹了人家的門鎖,又被主人給帶了個正著,任誰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兩位怎麽不說話?莫不是患了啞疾?”宮心月又道。
“嗯嗯嗯嗯!”兩人慌忙點頭,有忽然發現自己還發出聲了,趕緊捂著自己的嘴巴,兩眼之中滿是恐懼。
宮心月的神色漸漸的冷了下來,周身的寒氣逼人,聲音也低沉了下來,道:“說吧!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來我這民安藥堂幹什麽來了,提前告訴你們,我這個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我說謊話,我聽到謊話,脾氣就會很不好,一不小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可別怪我沒有提前告訴過你們!”
兩人一聽這話,嚇得渾身一抖,想立刻逃離宮心月的注視,可是,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怎麽邁也邁不動,赫連乾一雙冷煞的眼睛,盯著兩人,讓兩人的目光無從閃躲,兩人的膝蓋猛地一彎,“撲通”一聲,雙雙跪在了地上。
“我說實話,兩位饒命啊,其實我們沒想著要做壞事,我們先前也是開藥鋪的,可是,因為藥材的短缺,都關了門,今天見你們這裏有藥材賣,就想……就想……”說著說著,這人有些說不下去了。
“就想怎樣?給我這裏的藥材動點手腳?嗯?”宮心月問道。
“不不不!”兩人的頭瞬間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那人接著說道:“我們沒想著做手腳,隻是,我們兩人家裏全都靠著經營的笑藥堂度日,這一下子沒有了經濟來源,可一家老小還等著我們去照顧,所以……所以就出此下策,想趁著兩位關了門,偷偷的進來,拿些藥回去賣,貼補些家用,公子,我們也是一時糊塗,求公子放過我們吧!”
感情這兩個人是個盜賊,可是,這人的話讓宮心月的心猛地動了一下,先前沒有想那麽多,現在想來,自己和赫連乾的這個舉動,雖然能夠起到逼迫王掌櫃的目的,卻也實實在在的影響了不少的人,剛才還是滿肚子的火氣,此時看著跪在自己麵前,哆哆嗦嗦的兩人,竟然不知道該怎麽生氣了。
宮心月這一番沉默,可是嚇壞了那兩人,兩人開始不停的給宮心月磕頭:“公子,你就看在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兒上,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我們保證,下次真的不敢了,公子,求你放過我們吧。”
宮心月看了赫連乾一眼,赫連乾輕聲說道:“一切你來決定,你想放就放了。”
聞言,宮心月衝赫連乾感激的一笑,然後看向麵前的兩人,道:“你們兩個都起來吧。”
兩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症愣的看著宮心月,宮心月不耐煩的道:“怎麽,難不成你們想一輩子跪在這裏嗎?”
“是是是,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兩人戰戰兢兢的起身,不停地鞠躬道謝。
“我可以放過你們,不過,在你們走之前,寫下你們自己的名字,和你們所開的藥堂的名字,我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欺騙我的人了,你們如實寫下來,不要讓我事後查明,那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宮心月道。
“是是是!我們寫,一定如實的寫。”兩人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千恩萬謝。
回到世子府,赫連乾幫宮心月捏著肩膀,道:“月兒留下那兩個人的名字和藥堂名字,不會就隻用來威脅他們吧?我猜你還有別的打算。”
“什麽都瞞不過你。”宮心月歎了口氣道:“我們這一次,的確影響了很多人,看見他們兩個人,我心裏總是有些不忍,所以,我就想著,給他們找一條出路。”
宮心月轉過身來看著赫連乾,道:“阿乾,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赫連乾輕輕一笑道:“我怎麽會怪你,再說了,你不這樣做,我也是要做的,沒想到,月兒已經想到我的前麵去了。”
宮心月一顆心也放到了肚子裏,赫連乾又道:“今天已經很晚了,月兒,你趕快休息,明天要想去藥堂,可得養好精力才行。”
“你說的對,得養好精力,我們明天還要大幹一場呢。”宮心月笑著說道,見赫連乾要走,宮心月道:“你……不留下來?”
聽到這話,赫連乾仿佛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了一縷朝陽一般,心裏的激動和興奮,幾乎要忍不住跳出來了,平複了一下心情,道:“月兒,你先休息,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忙完之後,我就來陪你。”
宮心月眼中閃過一抹失落,道:“那好吧,你也不要忙的太晚。”
“嗯。”赫連乾道了一聲,便合上門出去了,出去之後,衛然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主子。”衛然道了一聲。
赫連乾立刻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示意衛然走遠一些,兩人一直走到院子門口,才停了下來,赫連乾道:“怎麽樣,查出什麽來了?”
“我按照主子給的信息去查,那兩個人的確是開藥堂的,四天前關了門。”衛然道。
“他所寫的家庭情況可屬實?”赫連乾又問道。
“全都屬實,屬下一直跟著他們兩人,這兩人都住在城西,住的地方很近,沒有什麽特別的,一切都很正常。”衛然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赫連乾道。
“是,屬下告退。”
赫連乾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折身回去,這一幕,被世子府的一個身影全都看在了眼裏,在赫連乾走後,此人也悄悄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民安藥堂還沒有開門,門口就已經排起了長龍,一個個麵色焦急的等著開門,在另一處,昨天晚上,被宮心月逮了個正著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一起,看著桌子上的兩張字條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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