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被安親王嗬斥過之後,宮心月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今天便獨自出了府,走著,竟然來到了水舞花魂,這個他夢開始又破碎的地方,抬頭看一眼門匾,早已經破敗不堪,隻是,宮心月再也沒有勇氣踏進這裏,又深深的看了眼,轉身就走。
“姐姐。”這時,一個身影匆匆忙忙的過來了。
宮心月抬頭一看,竟是香巧,眉頭不由的一皺,趕緊快走幾步,迎上了香巧:“你還懷著孕呢,怎麽出來了?知不知道外麵多危險?”
香巧擔心的看著宮心月,道:“姐姐回來也有一段時日了,姐姐一直忙著,我們也沒有好好的說過話,今天本來想去找姐姐的,誰知就看到姐姐一個人出來了,怕姐姐有事,不放心,便跟了過來。”
宮心月一臉嗔怪,自己也曾懷過孕,深知女人的辛苦,此時看香巧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裏更是心疼,道:“我一個大人,能有什麽事情?懷孕本就異常辛苦,你還傻乎乎的跟過來,萬一有個什麽閃失,就是我的過錯了,到時候,阿牛還不把我給生吞活剝了呀。”
香巧笑了笑,臉上羞出了一片緋紅:“姐姐慣會取笑我。”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姐姐,你來這裏做什麽?”說著往後麵看了看。
宮心月輕輕搖了搖頭,正要開口,就見香巧從腰間取下一枚鑰匙,放在宮心月的手中:“姐姐,一直都忘了把水舞花魂的鑰匙還給姐姐,正好今日想起來,姐姐快收好。”
宮心月看著手心裏拿把鑰匙,心裏一陣翻滾,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所有的高興,痛苦,一瞬間占據了整個頭腦,宮心月心口驀地一痛,手一傾斜,鑰匙掉在了地上。
香巧連忙彎腰,吃力地把鑰匙撿了起來,緊張的問道:“姐姐怎麽了?”
宮心月搖頭,自己本以為一切都已經釋懷了,可是……“我沒事,走吧,你身子不方便,我們回去吧。”
香巧卻有些不放心,見宮心月不願意多說什麽,自己也沒有問,隨著宮心月一起離開了這裏,可是,偏偏就有些不招人喜歡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
“喲,這不是四妹嗎?真是巧啊,在這兒碰到了。”夏瑾一臉滿足的依偎在赫連普的懷裏,嗤笑著看著宮心月。
“真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宮心月回了夏瑾一記冷笑。
香巧看到夏瑾,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滿臉氣憤的指著夏瑾說道:“你這個壞女人,你還想做什麽!”
“閉嘴!主子們說話,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一個賤婢插嘴了?”夏瑾立刻一聲嗬斥,眼神也陡然變得陰狠了起來。
香巧心裏一顫,竟然被夏瑾的氣勢給鎮住了,宮心月見狀,眼神漸漸地冷了下來,上前一步,將香巧擋在了自己的側後方,沉聲道:“大姐這句話說的倒是不錯,隻是大姐是不是忘了,這裏可不是夏家,大姐的身份是妾!妾是什麽,大姐不會不知道吧?”
夏瑾臉好像掉進了染缸裏似的,五顏六色的,霎是難看:“宮心月!你……”
沒等夏瑾說完,宮心月就打斷了夏瑾的話,聲音陡然抬高,目光如劍,大喝一聲:“閉嘴!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妾室,膽敢直呼我的名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嗎?”
這話讓夏瑾頓時惱羞成怒,再也沒辦法淡然的窩在赫連普的懷裏,本來臃腫的身體,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衝到了宮心月的麵前,高高的揚起胳膊,朝宮心月的臉部揮去:“宮心月,你簡直就是找死!”
香巧嚇得大喊一聲:“姐姐小心!”
宮心月心裏也是一驚,沒料到夏瑾會突然之間衝到自己跟前,立刻側身躲避,隨即夏瑾的手掌帶著一陣風,在宮心月的耳邊戛然而止,宮心月抬頭看去,就見夏瑾的手腕處,多了一隻堅韌的大手,順著手向上看去,宮心月愣了一下。
“淩煜?”
淩煜恨不得將自己抓著的那手腕給捏個粉碎,兩眼中冒著難以遏製的怒火,夏瑾痛的哀叫一聲:“誰!放開我!放開我!”
夏瑾不認得淩煜,赫連普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此時也無法站在一旁看戲了,立刻就上前,道:“淩煜,還請手下留情。”
淩煜淡淡的瞥了眼赫連普,猛地將夏瑾的胳膊甩開,夏瑾腳步一個踉蹌,赫連普慌忙扶住了她。香巧一見淩煜來,心裏頓時有了底氣,指著夏瑾對淩煜說道:“公子,這個女人太壞了,她還想打姐姐!”
淩煜微微扭頭,給了香巧個宮心月一記安定地眼神,而後,目光再次冷了下來,道:“大公子竟然縱容自己的一個小小的妾室,欺壓世子正妃,大公子這禮儀都白學了嗎?”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在這裏指手畫腳的!”夏瑾握著自己生疼的手腕,氣呼呼的大吼著。
淩煜隨即射過來一道冷光:“才饒了你,竟還不知悔改。”然後看向赫連普,沉聲道:“其一,世子正妃是有品階在身的,別說你的這位張牙舞爪的妾室,就算是大公子你,見到世子正妃,也得以禮相待,大公子,我說的可對?”
赫連普瞪了夏瑾一眼,陪笑著說道:“淩煜,剛才……”
不等赫連普說完,淩煜又道:“其二,本公子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如今卻被大公子的一個妾室,指著鼻子罵,敢問大公子,這也是陪個笑臉就能解決的了的嗎?”
“你……”夏瑾還要開口。
赫連普立刻轉身,揮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給我閉嘴!自己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立刻給弟妹和煜公子道歉!”
“我憑什麽給那個賤人道歉!”夏瑾捂著自己的臉蛋,難掩的怨恨,自己吃了這麽大的虧,現在反倒要自己很他們道歉,絕對不可能!
“你還敢說!”赫連普暗罵夏瑾愚蠢,揮手又要朝夏瑾打去,夏瑾直接迎上了赫連普的冷光,道:“夫君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說著,還捂著自己的肚子:“我現在可是懷有身孕的人,夫君要是下得去手,盡管打!”
宮心月看著兩人這一幕,不由的一聲冷笑,道:“罷了,我也不是跟某些人一樣,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再說了,我現在是世子正妃,自然是有容人的度量的,我也沒必要跟別人的一個妾室生這麽一股閑氣,你們也不要在這裏裝模作樣的了。”宮心月特意加重了妾室那兩個字。
夏瑾最看不慣的就是宮心月這一臉自信的樣子,每一次交手,都是自己狼狽敗陣,自己堂堂一個夏府的嫡女,如今也隻能為妾,這一切,都是宮心月害的,心中怎能不恨:“宮心月,用不著你在這裏虛情假意的,滾!立刻給我滾!”
“喲,大姐是不是說錯了?這大街是你家的嗎?憑什麽你說要我走我就走啊?誒,真是不巧,我今天心情出奇的好,還得轉轉,不合大姐你的心意了,還真是對不住了呢。”宮心月滿口挑釁的語氣,氣的夏瑾眼中又是一道陰冷。
夏瑾還想說什麽,卻被赫連普警惕的給攔了下來,一把抓住夏瑾的手腕,警告的看了一眼夏瑾,然後笑著對宮心月道:“弟妹既然有這等雅興,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又看向淩煜,道:“淩煜,她有了身孕,脾氣就古怪了些,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抱歉,你應該不會和一個孕婦生氣的吧?”
淩煜冷冷的看了一眼赫連普:“大公子既然知道自己家的俾妾有這個毛病,就應該關在家中,省得放出來到處咬人。”
赫連普很是精明,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歸結到孕婦孕期反應上麵,不僅想用這個堵著眾人的口,而且,還暗中指著,對麵的幾人不應該如此跟一個孕婦斤斤計較。隻是,赫連普沒有想到,淩煜會如此口下不留情,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化為烏有。
“告辭!”赫連普再沒多說什麽,道了一聲,轉身離去,夏瑾即使千萬個不情願,此時也明白,再待下去,自己隻能是自取其辱,狠狠的瞪了一眼宮心月,這才不甘心的離開。
宮心月感激的看著淩煜,道:“剛才,謝謝你了。”
“月姑娘太客氣了,我也是看不慣那種驕陽跋扈的人。”淩煜道,沒有人知道,剛才,當夏瑾的那隻手,就要揮到宮心月的臉上的時候,他的心裏是有多憤怒。
“就是,那種人,就得好好兒的教訓一下。”香巧依舊憤憤不平:“不過還是多虧了公子,要不然,姐姐肯定要吃虧了。”香巧本就覺得淩煜才是能與宮心月一起的人,今天這一出,香巧心裏更加肯定淩煜。
淩煜輕聲一笑,宮心月卻覺得有些不自在,當初自己剛爬出世子府那個牢籠之中,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淩煜,是他給了自己希望,可是現在,自己真的無法坦然麵對。
“公子!”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宮心月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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