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和衛然的眼神再明顯不過了,這是那個常大人拿來給我們養傷的,雖然說我們沒有受傷,可是也努力表演了呀,那就分我們一點點就行了。
誰知,赫連乾捏了捏那一遝子銀票,竟然全部塞到了宮心月的手中,而且,一臉你受苦了樣子看著宮心月,道:“月兒,剛才廢了那麽多口水,這些銀票就留給你補身體吧。”
“啊——”方林和衛然兩人皆是一陣詫然,不由自主的同時吼了出來。
宮心月心安理得的接過了銀票,在方林和衛然兩人恨不得將銀票盯個洞的目光下,很自然的將銀票收了起來,然後給了方林和衛然兩人一個大白眼,道:“就你們兩個那演技,還想覬覦我的銀票?丟人不丟人?”說罷,便與赫連乾一起進了驛館。
雨辰拉著連靜走在後麵,在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一臉同情的看著兩人:“這樣的演技,的確是夠丟人的了。”說罷,兩個人也進去了。
留下方林和衛然在風中淩亂不堪,臉色比哭還難看,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目光中,都看到了同樣的話:你們這麽做,難道就不會愧疚嗎?不會愧疚嗎?
其實,也不是宮心月他們小題大做,赫連乾他們進到京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端木複蓉的監視之下了,他怎會不知道他們要住驛館?現在不僅連個迎接的官員都沒有,還被那坨肉給為難了半日,赫連乾他們這麽做,也是給端木複蓉一個警告。
果然,赫連乾他們在驛館中的所作所為,很快就傳到了端木複蓉的耳中,端木複蓉臉色白一陣紅一陣,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不流了,心像被誰的手給握住,使勁兒的揉捏著似的,五官都猙獰了起來。
“皇上,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陳公公一臉擔心的說道。
“朕果然還是太小看那個赫連乾了,怪不得老三會在潮州吃那麽大的敗仗,他還果然是一塊兒難啃的骨頭。”端木複蓉麵目陰森的說道。
陳公公連忙道:“皇上,這個世子雖然有些本事,可是在皇上麵前,也不值一提啊,再說了,從前是他在潮州,有哪些愚民支持他,但是,現在,他可是在京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晾他也鬧不出個什麽樣子,隨便一個錯處,皇上就能讓他萬劫不複。”
陳公公的話讓端木複蓉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陰笑一聲道:“你說的不錯,在朕的手掌心兒,晾他也翻不出什麽花兒來。”
“皇上聖明!”陳公公趕緊道。
“皇上,這乾世子已經在驛館住下了,皇上準備什麽時候召見乾世子進宮啊?”陳公公問道。
本來端木複蓉想等赫連乾一到京都就召進宮,可是,現在,他不著急了,正如陳公公所說的那樣,赫連乾在京都沒有一點勢力,那什麽跟自己鬥,自己就慢慢的來,直到玩兒的厭倦了,讓他們慢慢的感受死亡的恐懼,到時候再成全他們:“不著急,不著急。”
“朕讓你請的人,到哪裏了?”端木複蓉突然問道。
“皇上放心,很快就道京都了。”陳公公說道。
“等他到了之後,先對他的行蹤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朕要等到合適的時機,給他致命的一擊。”端木複蓉笑著說道。
“是,奴才遵旨。”
隻是,端木複蓉沒有想到,他不著急,赫連乾同樣也不著急,他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性,等著端木複蓉想自己低頭。
瘟疫像一隻魔鬼一般,肆虐著所有人的心,就是太醫院的人,到現在也沒有研究出來一個所以然來,不僅如此,太醫院的首領太醫,肖大人也不知怎麽的,沾染上了病症,這個消息,讓端木複蓉才穩定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了起來,肖大人沾染上了病症,說明,瘟疫已經蔓延到了京都,說明皇宮都已經不安全了。
“皇上,肖大人哪裏……”陳公公小聲的問道。
“立刻傳朕的旨意,不準他再踏進皇宮一步,太醫院他用過的所有東西,全部都給朕扔到城外去,還有,他走過的路,全部讓人用酒衝洗一遍,包括這禦書房。”端木複蓉還是草木皆兵了起來,現在在他的眼裏,什麽都是不安全的,就連椅子也不坐了,外麵的衣服一把扯了下來,也扔到了地上。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這就去。”陳公公慌忙道。
陳公公正要走,端木複蓉叫住了他:“等一下!”
“皇上,您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陳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再去排查宮裏的人,不能放過一個有瘟疫嫌疑的人,懂嗎?”端木複蓉近乎癲狂的說道。
“是,奴才明白。”
一個陳公公哪裏會知道什麽是瘟疫嫌疑的人,現在連太醫院的人都沾染上了瘟疫,自己哪裏有那個膽子去真的實地去看一看,便讓人留意著,但凡有個風寒傷痛的,全部都讓人給強迫送出城去,皇宮中漸漸的怨聲載道。
這天,陳公公接到一封信,然後便悄悄的出了宮,來到了三皇子府,一進院子,就看到了端木恭正在哪裏站著,連忙上去幾步,道:“奴才見過三殿下。”
“陳公公快快免禮,你是父皇身邊兒的老人了,也是看著本殿長大的,本殿怎麽能受你這一禮呢?”端木恭一臉恭敬的樣子,說道。
“三殿下這般可是折煞老奴了。”陳公公嘴上雖然如此說,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像他們這種半男不女的人,有幾個人會真的尊敬他們,此刻不管是真假,起碼他心裏舒坦了。
“陳公公快別站著了,屋裏請。”端木恭道。然後對一旁的王聰道:“還不快吩咐下去,給陳公公泡好茶。”
“是殿下。”
聽到這個,陳公公臉上神色越發滿意了起來:“不知殿下喚老奴來,所謂何事啊?”
端木恭頓了頓道:“本殿聽說,陳公公這些日子,為了盤查皇宮瘟疫的事情,是忙的不可開交,本殿想著為陳公公分憂的,可是卻不知從何處下手。”
說著,就掏出一遝銀票來,放在桌子上,陳公公一看到那銀票,兩眼直冒光,端木恭心裏冷冷一笑,然後接著說道:“所以本殿就想,既然不能在排查上幫助陳公公,那就從別的地方來,陳公公將病人送往城外,來來往往要花費不少的銀子,本殿聽說父皇並沒有撥給陳公公這方麵的用度。”然後,站起來,走到陳公公麵前,將那一遝銀票,放在了陳公公旁邊的幾台上。
端木恭接著說道:“這些銀票,就當做本殿為陳公公分憂了,還請陳公公務必要收下。”
陳公公瞄了一眼銀票的厚度,臉都笑成褶子了,道:“這怎麽好意思讓三殿下破費呢?”嘴上如此說,隻是手卻正在一點一點向銀票靠近。
“這是本殿應該做的,陳公公不用客氣,不過……”端木恭突然畫風一轉,陳公公的心隨即一震,雖然不知道端木恭要說什麽,可是,心裏竟然有一絲恐懼,就要碰到銀票的手,也迅疾的收了回去。
“殿下不妨有話直說。”陳公公小心的說道。
端木恭看著陳公公的動作,眼神暗了暗,然後拿起銀票,直接塞進了陳公公的懷裏:“這些銀票已經給了陳公公,那就是陳公公你的了,先收起來。”
陳公公驚慌驚恐的將銀票收了起來,端木恭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意,說道:“陳公公,你知道的,但凡沾染上瘟疫的人,都是些老弱婦孺,咱們宮裏,可是有不少這樣的人,尤其是患病的人,那可是最容易被感染上的,公公若是因為某人的身份,而對誰有所寬待,到時候,一旦瘟疫橫行,病源卻是一個病人,那陳公公就有排查不利的嫌疑,恐怕,那時,父皇定然會大發雷霆的,盛怒之下,死幾個人,也是常有的事,公公覺得呢?”
這話再明顯不過了,陳公公自然是聽得清楚的,整個皇宮,患病的,還有些身份的,隻有一人,那就是二皇子的母妃惠妃娘娘,三殿下這是要對惠妃娘娘動手!
陳公公臉色一下子白了,趕緊將剛才收起來的銀票又拿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到幾台上,一臉惶恐的說道:“殿下,這些銀票老奴實在是不能收。”
端木恭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眯著眼睛,滿眼的冷光:“陳公公是想拒絕本殿想出一份力的真心了?”
陳公公連忙拱手,道:“殿下,老奴不是這個意思,殿下一心為民的心意,老奴一定會在皇上跟前說明的,至於這個銀票。老奴是萬萬不能收的。”
“陳公公在害怕什麽呢?陳公公隻要跟父皇說明真實原因,父皇是一定是會同意的。”端木恭道,然後又掏出來一張紙,展開放在幾台上,道:“這是一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地段好的緊,就是我自己也沒舍得住,公公排查瘟疫病人,勞苦功高,這院子,就送給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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