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要我們相信你?你能代表官府嗎?”
“我可以代表乾世子,這樣夠了嗎?”宮心月道,下麵安靜了下來,宮心月也從小樓中出來了,讓方林拿了張椅子,自己站在上麵,將下麵的人,全都盡收眼底。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誰不知道世子妃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你這樣的人品憑什麽代表世子!”
宮心月漸漸的看出來,下麵的百姓雖然害怕,卻沒有十分瘋狂,之所以每次都一片混亂,是因為有人起哄,宮心月眼尖地看到了那個詆毀自己的那個人,悄悄的給方林使了個眼色,小聲道:“左前方五米,那個穿灰色衣服的男人,把他帶到這裏來。”
方林立刻就明白了宮心月的意思,悄悄的離開了百姓們的視線。
此刻,就算下麵的謾罵聲不絕於耳,宮心月沒有急著解釋什麽,犀利的雙眼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麽。
不多會兒,方林便將宮心月描述的那個男人帶了過來。
“放開我!放開我!”那人不停地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方林的禁錮,方林在男人的膝蓋後麵踢了一下,男人立刻就跪了下來。
宮心月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是誰讓你來這裏造謠生事的!”宮心月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麽疫情地區的百姓。
“沒有任何人派我來,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你本來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麽,你們難道還想殺人滅口嗎?”男人仰著頭,盯著宮心月,極其不服氣的說道。
方林一聽,心裏一陣惱怒,立刻伸手就要打這男子,宮心月立刻製止了他,看著這個男人,冷笑一聲:“實話實說?我向來都以白紗遮麵,今日才去了麵紗,你如何認得我?”
男人神情猛的一愣,宮心月又接著說道:“你也不用在這裏胡編亂造,說吧,讓你煽動百姓的人給了你多少好處?”
“沒有給我任何好處,我隻是替百姓伸張正義,你不要血口噴人!”男人眼神中劃過一抹慌亂,卻被宮心月很明銳的捕捉到了。
“哦——沒有給你好處,那讓你做這種殺頭的事情的人,還的確是夠吝嗇的。”宮心月不慌不忙地說道。
“我說了,沒有人指使我,我是替百姓伸張正義。”宮心月根本不按常路走,男人不由得焦急了起來,極力的想要表明什麽。
“讓你來做這些犯死罪的事情的那個人,提前有跟你說過,你調皮百姓騷動之後,就會被他們給解決掉嗎?”這個男人立刻,宮心月的心反而踏實了,這說明自己的推測不錯,有人想借助這次災難,謀劃些什麽。
“你胡說,他們才不會……”男人立刻反駁道,話剛出口,就愣住了,瞬間惱羞成怒:“臭女人,你竟然敢套我的話!我殺了你——”男人激動的向宮心月撲去。
方林早就看這人不順眼兒了,在男人的後頸用力一砍,男人掙紮了幾下,便一動不動的倒地了。
“夫人,這個人怎麽處理?”方林不解氣的又對著男人踢了兩腳。
“先留著,關起來,等他醒來之後,好好兒問問。”宮心月道。
“是。”方林道,然後又踢了男人一腳:“算你命大。”
底下的百姓,都在等著宮心月回答先前那男人的話,宮心月又重新轉身看向底下的百姓。
“我就是乾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不過,真是可惜,不守婦道這個詞我可是萬萬不敢當的,我若不守婦道,乾世子什麽樣的人?你們以為我此刻還能站在這裏嗎?”宮心月輕輕一笑,完全把剛才那個男人的話,當成笑話帶過。
生死麵前,這種事情對於下麵的百姓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他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對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
“村子我們是回不去了,我們不想被疫情感染,你隻說有什麽辦法保證我們不被傳染?”下麵的人追問道。
“對呀,有什麽辦法!”
宮心月哪裏會有什麽辦法?現在若是老頭兒在,一定能夠看出來,疫情應該怎麽解決。
拖了這麽長時間,宮心月現在隻希望赫連乾能快些趕來,一瞬間的愣神,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身邊響起。
“我已經有辦法了。”竟是赫連乾。
宮心月心裏一喜,終於暫時鬆了一口氣,赫連乾扶著宮心月從椅子上下來。
“月兒,辛苦你了。”赫連乾輕聲道。
宮心月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眼神示意了一下下麵的百姓,赫連乾點頭,站在了宮心月方才站著地椅子上,那張標誌性的麵具,讓下麵的百姓,瞬時有了主心骨。
“快看,是世子!”
“真的是世子!”
百姓們情緒激動了起來,赫連乾一抬手,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赫連乾頓了頓道:“我已經將城中所有的大夫都帶來了。”然後示意隨後登上城樓上的人,往城牆外麵走走,好讓下麵的百姓能看得到他們。
“所有不願回村的人,我已經派人準備了篷布,你們可以暫時住下,並且,讓這裏站著的所有的大夫每天守著你們,疫情區,我會親自帶人前去查看,一定會查清病源,控製疫情,你們可信我?”赫連乾沒有了往日冷冽的目光,滿眼中全是真誠,全是對百姓打心裏的關心。
這樣真誠的聲音,像一縷縷春風,輕輕的吹過每個人的心中,下麵的百姓麵麵相覷,很多人的臉上都已經有些動容了。
宮心月忽然拽著赫連乾的衣服,也站在了椅子上,對著下麵猶豫不決的百姓大聲喊道:“你們或許也聽說了,前些天,世子為了我們潮州百姓,冒著殺頭的危險,與三皇子帶來的皇兵大打出手,這樣的心係百姓的世子你們不信,你們還能信誰?”
宮心月的話讓赫連乾微微一愣,眼神詢問她,怎麽到這裏表功章來了?宮心月嘴角微微一勾,眼神示意他看下麵,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下麵的百姓聽了宮心月的話,情緒立刻高漲了起來,大聲的高呼著:“世子,我們信你!”
赫連乾搖頭一笑,兩人一起從椅子上下來,宮心月一臉自豪的模樣:“有時候呢,默默無聞的做事,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得大聲說出來,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就像現在,你這個世子,在他們的心中,就是一座神明。”
“你呀——”赫連乾伸出一根手指,在宮心月的額頭上輕輕的杵了一下,然後就下了城樓。
留下宮心月一臉楞然,伸手摸著自己的額頭,突然想到了從前雨辰不就是這樣被自己杵來出去的嗎?這家夥把自己當什麽了?
來到城門下麵,赫連乾道:“打開城門。”
守衛將軍愣了一下,趕緊道:“世子,萬萬不可啊,一開城門,就再也擋不住了。”
赫連乾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看的守衛將軍心裏一陣犯怵,赫連乾很認真的說了一段話:“之所以設置這個城門,是為了抵禦外敵的,不是為了將自己的子民拒之門外,懂嗎!”
守衛將軍精神猛的一震,心裏忽然就生出了一抹感動之意來,朝赫連乾一拱手,言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敬重:“是,世子!”
立刻扭頭看向其他的守衛,大聲道:“開——城——門!”
“吱吱悠悠”一道聲響,城門慢慢的打開了,赫連乾宮心月,兩人並排站在城門的正中央,城門一開,城內與城外唯一的隔擋便沒有了,赫連乾和宮心月麵色嚴肅,一步步的向城外的百姓走去,後麵跟著的兩隊滿臉正色的大夫,兩人猶如聖明一般,百姓們誰也沒有言語,紛紛後退讓道。
走到城門外,一行人停下了腳步,赫連乾看了一眼宮心月,然後目光凜然的看著滿眼的百姓:“從今天起,我就與你們同吃同住,直到疫情徹底消失!”
宮心月瞬間呆住了,現在才明白剛才赫連乾看自己的那一眼,到底是什麽意思,想要阻止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自己的聲音已經湮沒在高呼的人群裏中。
……
赫連乾的這一舉措,讓百姓的情緒穩定下來了,不過,卻讓某人的情緒有些暴躁了,這人就是宮心月。
所有的百姓都被安置在距離城門二裏的一處開闊處,等所有的篷子搭起來,已經是半夜了,百姓們領到了食物也也都安心的睡了,月光下,一道孤立的身影,顯得格外的突兀。
赫連乾看著不遠處的那道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站立了片刻,還是向那道身影走了過去。
“月兒。”赫連乾輕輕的道了一聲。
宮心月頭也沒動一下,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赫連乾。
赫連乾又道:“月兒,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了,是我不好,沒有提前告訴你。”
這句話落,立刻迎來了宮心月一記犀利的目光:“我有什麽資格生氣?你是世子,難道你做個決定,還要問我這個平民百姓的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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