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跑出來的時候,心裏止不住的驚恐。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當初居然還傻傻的掏心掏肺的對安逸這個妖怪。
她明明那麽狠毒!
人心就像荒無人煙的土地,一旦有了一顆草種,就會開始永無止境的生長雜草……
直到整個心髒被陰暗的想法淹沒。
花清一路跑回家,直接跪在地上。
“阿清啊……你回來了?你……”
屋裏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別說了!”
花清大叫著,流下淚來。
“我都說了!那是個妖怪!你還不信!我差點就回不來了你知道嗎?!就算是我沒救她又怎麽樣啊?!她又沒有真的出事!”
花清喊著,淚不斷的流下來。
“以後我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去那裏一步!”
花清咬著牙道。
屋裏傳出一聲歎息。
“那能怎麽辦呢?我們需要生活啊。”
花清忽然抬起頭,眼裏淚光未散。
沒錯!
需要生活。
但是……
需要生活的隻有她一個人!
花清抹了一把淚,然後靜靜地走進屋裏。
……
安逸在花清走後走近了自己養的小兔子。
赫然看見它的斷腿處又散開了。
“你呀……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的麽?整天到處亂竄。”
安逸把小兔子抱起來,輕手輕腳的給它包紮好。
然後把它放在褥子上,然後出去了。
“夫君~我昨日弄的那些青菜呢?去哪兒了?”
大牛從一堆木柴中抬起頭順便抹了一把汗,然後看向安逸,眼神很是迷茫。
安逸:“……”
算了……問他還不如自己現去找。
安逸進屋抱起正在褥子上麵安安靜靜躺著的兔子,咧嘴笑了。
“來~小可愛……我們出去玩。”
兔子:“……”
我不願意出去玩!
兔子是沒有人權的,就好像常山沒有人權一樣。
……
常山百無聊賴的騎在馬上,神情非常陰暗。
“真的是兩年嗎?!”
常山不甘心的再一次問。
王大福:“……”
這人是不是有病。
“嗯。”
雖然隻有一個音節,但好歹還是回答了常山。
“怎麽能要那麽久呢?!我才剛剛娶妻啊!”
常山忍不住哀嚎。
王大福:“……”
單身狗表示這點打擊根本不是事!
“誒,話說,你既然說要去鎮守邊疆,為什麽還要跑這麽遠?!你這都快繞了整整一個大安了。”
常山嘴根本停不住。
王大福卻忽然勒緊了韁繩回過頭來。
“你看著誰會出來鎮守邊疆隻有兩個人的?”
王大福實在是受不了這人的話癆了,他絲毫沒有想到過自己以前也是這樣的。
“我們啊。”
常山很淡定的回答道。
王大福:“……”
我可以把這人譴退回原籍嗎?
王大福默默轉過了頭不打算再看常山那張欠揍的臉。
“有線索了。”
線索?
什麽線索?
常山愣了一愣。
“好像是有了褚……先皇的線索了。”
王大福接著說,語氣不溫不火。
“那安逸呢?!”
常山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褚聶怎樣。
王大福聽到安逸這個名字略微抖了一抖。
“不知道,你怎麽會……我還以為你聽到先皇的消息會更激動一點。”
常山撇撇嘴。
“將軍當然是不會出事的,可是安逸就不一樣啊。”
“到現在還沒有安逸的消息,我家娘子都不知道有多焦心。”
王大福:“……”
雖然對褚聶這人感官不怎麽樣,也不禁同情了他一把。
“安弋的……我不知道。”
王大福的語氣終於有了波動,是些許落寞。
“沒什麽,你放心吧,安逸是絕對不會出事的。”
常山用比篤定褚聶沒事還要篤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王大福:“……”
你咋這麽能呢?!你咋啥都知道呢?!
王大福默默的不再說話了,常山躊躇了一下,還是湊到王大福身邊。
“既然是找人……那不如我先回去?畢竟兩個人也是浪費啊。”
王大福覺得,他似乎是低估了常山這人的死不要臉的程度和沒心沒肺的程度。
“不行……皇命所在。”
“你若是違令,陛下準我生殺大權。”
王大福冷冷的補刀。
常山:“……”
特麽老子去找還不行嗎?!
常山終於消停了,王大福也終於放心。
“那走吧。”
兩人絕塵而去。
……
此刻,被常山心心念念的連翹卻在常山府上迎來了成親之後的第一位客人。
“來此有事?”
連翹手輕輕放在桌子上慢慢敲打。
路洛笑著坐下。
“怎麽?好歹我們還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你就這麽不歡迎我?”
“真不歡迎你,你現在已經死了。”
連翹一如既往的無情。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我原以為……”
路洛頓了一下,看了看連翹已經梳成婦人發髻模樣的頭發,眼裏略有些苦澀。
“我原以為,你是一輩子都不會嫁人的。”
連翹嘲諷的笑了一聲。
“所以你認為活該著我就得孤苦一生?”
這話說的十分嘲諷。
“並未……我隻是……”
路洛說了一半,終究是沒把後麵半句說出口。
還有什麽說的必要呢?終究是她已經心意決絕嫁給了自己心愛的人。
連翹自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路洛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當初那隼戾給連翹下的催情藥,不比他給她下的歹毒,可連翹卻生生的撐到了安逸來救她。
所以……
哪有什麽不得已?
其實都不過是借勢而為罷了。
路洛苦笑了一下,終於正色起來。
“我找到了當年冉碦被害的線索了。”
連翹抬了抬眉頭。
“那與我有何幹係?”
“與你是沒有幹係,可是與安逸有幹係。”
路洛也沒在意,淡淡的說。
連翹忽然渾身一僵。
“若安逸也能查到這個線索呢?連翹,你難道真的要在這兒傻傻等著?”
連翹忽然站起身來。
“若是沒有……路洛,下一次,我給你的,就不隻是胸口那一劍那麽簡單了。”
路洛也苦笑著站起身來。
“我自然是知道的。”
連翹就這樣跟著路洛走了,管家就這樣看著,沒有絲毫辦法攔一下。
畢竟自家主子臨走之前說的那是啥來著?
他不在,都聽夫人的。
他在……
也聽夫人的……
所以……
還能幹什麽呀,好好守著兩家的府邸唄……
論攤上兩個不正常的主子的悲哀和無奈……
最關鍵的是……
管家默默看著自己手上的書信。
什麽叫府上沒有錢財所以隻能拜托夫人付工錢?!
夫人走了好嗎?!
夫人說一分錢也沒有啊!!
拖欠工資是不道德行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