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碦黑著臉把籠子扔掉,回過身來。
“走吧,我去為你驅毒。”
隼戾有些意外,這人……
居然不去看看嗎?
“你……不去看看?”
隼戾忍不住問道。
冉碦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今日若不為你驅毒,日後恐怕就難了。所以還是…先驅毒吧。”
隼戾淡淡的看著冉碦,默不作聲的進了屋。
冉碦眯眯眼,眼神有些晦暗。
為什麽不去看看?
他以為他老頭子這一把骨頭找人很容易?子蠱都死了好嗎?!他還怎麽找人?!
更何況……
安逸那家夥……
就算是身上的母蠱死了……
也不會出什麽大事的。
……
山穀裏。
雲卷看著趴在自己身上不停嗚咽的狼狽女子,眼裏閃過一絲了然。
他還是高估了雲落這個女人的良知。
本以為雲落替她調理身體,是因為心裏過意不去,現在看來……
雲落這個女人……恐怕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良知的意識。
雲卷皺著眉頭把手搭上安逸的眼睛。
“乖~天黑了……睡吧。”
雲卷輕輕的對著安逸說。
安逸的身子僵了一僵。
雲卷收回手,手上明晃晃的一根銀針。
安逸已經在他的懷裏睡過去。
雲卷摸摸自己血肉模糊的脖子,無奈一笑。
隨即看向安逸疲累的臉。
“你看,你這麽善良,明明可以殺了我飽餐一頓的,我還打算害你呢……你怎麽就……”
怎麽就沒有咬下去呢?
雲卷站起來,然後抱起安逸,回了屋子。
雲落走遍了附近的地方……沒有找到絲毫的蛛絲馬跡,別說是傍身的地方……就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大牛跟在雲落後麵也好幾天了,然後他機智的發現,這個女子似乎並不知道那位他救下來的人在什麽地方。
雲落隻覺得心頭慌亂如麻。
安逸是女子,這麽不明不白的不見了,她如何能不擔心?
頭疼欲裂也顧不上了。
忽而,雲落的表情變換起來,眼裏閃過一絲凶狠。
“那種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還牽掛著……做什麽?!”
雲落忽然站起身來,神情淡漠,眼裏全是寒光,然後定定的走開。
大牛眯起眼,也暗暗的跟上去。
雲落忽然變了剛剛的蒼茫無措,行動也開始變的有方向起來。
大牛一路跟過去,隻覺得這人簡直有病。
這走的特麽都是些什麽路啊?!
崎嶇難行也就算了,還來來回回的繞是怎麽回事?
雲落慢慢的走出山洞,然後回頭看了一眼。
如果不出意外。
那個礙事的小尾巴,大約是已經被困住了。
雲落回過頭來,暗暗的笑了。
既然那個安逸那麽重要……那麽讓她牽掛……
那麽殺了不就行了?
雲落輕輕笑了,然後縱身而下。
雲層被穿過的時候,就能看到厚厚的雲層下麵還有一個水月洞天。
雲落眯起眼睛,輕車熟路的跳到旁邊一顆巨大的樹上,然後幾個跳躍下去了。
房間裏,雲卷看著臉色蒼白的喝著碗裏新鮮血液的安逸淡淡的笑。
旁邊是幾隻死不瞑目的山雞和野兔子。
雲卷也是滿臉倦容,這幾天他為了抓點野物,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安逸咕咚咕咚的喝完碗裏的雞血,然後放下碗,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的血,然後默默然的不說話。
雲卷:“……”
好歹吃人的嘴軟您老就不能說個兩三句話以示一下感激之情?
雲卷看著安逸一副坦然的樣子,就知道讓這人給他道謝都是瞎扯,說不定這廝還在心裏記恨他,認為他在她麵前汙蔑她的救命恩人呢。
想了想雲卷也懶得糾結,左右現在就這樣了,姑且忍著吧,也不能真的讓她就這麽沒了不是?
“你且好好休息我睡一會。”
雲卷快速說完這句話,然後就倒了下去。
不知為什麽,今日格外的犯困啊。
雲卷倒下去之前想,今天有些奇怪,但是他來不及想出一個頭和尾來了。
安逸微眯著眼看著雲卷倒下去,迷離的眼神開始漸漸清明起來。
安逸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外麵的雲落。
安逸頓了一頓,然後開口。
“你終於回來了。”
雲落眯眯眼,眼裏有不易察覺的冰涼。
“嗯,你身體如何?”
雲落接著問。
安逸眼神猛的一戾,隨即收斂。
“身體越發虛弱。”
安逸低垂著眼說道。
雲落背後炸起的汗毛悄悄落下去,剛剛……
她差點以為安逸能殺了她。
不過……
大約是錯覺。
“走吧,進屋好好歇歇,我來給你把把脈。”
安逸神情溫和。
“好。”
雲落走進屋就看到滿屋的血跡以及……
躺在床上安然睡著的雲卷……
雲落這才想起來……安逸出來的時候,衣衫也是不甚整潔……
那……
是發生了什麽?
安逸見雲落眼裏顯而易見的興奮,眼裏閃過一絲落寞。
怎麽?
看她出事……就這麽開心?
安逸慢慢走過去,然後溫柔的給雲卷掖了掖被角,然後回頭,看了目瞪口呆的雲落一眼。
“坐吧,我剛剛正打算出去拾點木柴來烤個雞,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安逸隨意的坐下,一副東道主的樣子。
雲落:“……”
這日子……看著過得還挺逍遙?
“安逸。”
雲落嘴角微翹。
“你最近就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雲落試探性的問道。
“有啊。”
安逸答得也是隨便。
“哦?什麽感覺?”
“大約是……身上很熱吧,還有些……”
安逸說著,臉忽然就紅了。
雲落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這怎麽還臉紅了?難道是與我這小弟有關係?”
安逸收起情緒,眼神嗔怒不言。
雲落輕輕扶著安逸坐下。
“你呀,你別這麽害羞,若真是有了什麽事,我也不會怪你們的,若是成了一對好姻緣,豈不就是我雲家的福氣?”
“你是誰?”
安逸的聲音忽然冰冷,眼神也開始凜冽起來。
“我?我當然是雲落了,不然我還能是誰?”
雲落眼睛眯成一條線。
“是嗎?你是雲落?”
安逸冷笑。
雲落摸了摸自己手裏的匕首,還是笑。
“那你說,我若不是雲落,又能是誰呢?”
雲落笑的開懷。
對於這一類的懷疑,她從來都不怕。
所以……
雲落沒有絲毫的動容,反而越來越從容。
“你當然是雲落。”
安逸卻忽然這麽說。
“但是,我年少之時,曾和一位老師求學。”
安逸接著說。
雲落:“……”
怎麽?這是開始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