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跟著連翹一路來到大夏鏞關,才知道連翹這家夥是認真的。
而另一邊,還不知道有沒有連翹已經氣勢洶洶的趕過來找他算賬的褚聶正在麵對過來投誠的一眾人等。
“褚將軍,我等是過來協助將軍的宏圖大業的。”
有人站出來打破了自從人們進來就格外僵持的僵局。
褚聶從頭到尾沒有給過一個眼神。
淩霄:“……”
特麽,這人現在真是越來越像安逸那人!
怎麽就變得這麽造孽呦?!
“宏圖大業?”
褚聶的聲音喜怒難辨。
“是啊,將軍宏圖大業必然要有許多人來支持啊我等就是特地過來的。”
首先說話那人得誌滿滿的樣子,淩霄看著都牙疼。
“特地過來?我褚聶還有這麽大麵子?”
褚聶依然沒有回過頭來,隻是定定的看著外麵的夜空。
夜空真好啊,多像是安逸的眼睛……
可是安逸……
因為這些人,……
不見了。
所以……
褚聶站起身來,轉過來。
褚聶一轉過來,為首說話那人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然後尷尬的笑笑。
“褚將軍真是氣勢懾人啊,果然不愧是……”
話還沒說完,就是一道血光飛起。
淩霄翻了個白眼,然後默默回頭轉身關上了門。
論一個合格軍師的自我修養……
一人頭落下,血光飛起,褚聶隻能透過隱隱的血色看見前來投奔的那些人驚慌失措的臉。
不由得心情大快。
就是要這樣!
就是要這樣!
拿你們這些人的血,去祭奠我娘子!
有血的話……
娘子應該是高興的吧?
所以……
都沒有活的必要了都死了吧。
褚聶手一橫,又是一人頭飛起。
人頭血淋淋的落在淩霄麵前,濺濕了他的青布長衫。
淩霄微微低頭一看,便是一雙瞪得極大的眼。
明顯是死不瞑目……
淩霄:“……”
這得虧是我不是真的文弱書生,不然現在怕是也沒有命跟著大將軍您了!
……
連翹一路飛奔回來。
但是……
到了懸崖邊上,連翹卻一眼也沒有多看,就跑了過去,沒有絲毫停頓。
“連翹!鏞關天險眾多,你不要……”
眼看著連翹就要強闖鏞關,常山連忙大叫道。
然後他就看見連翹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東西,然後火折子一點,就扔了出去。
之後……
嘭的一聲巨響足以嚇死一個新生的孩子。
而更讓常山覺得恐懼的是,連翹扔出了那東西以後,居然又掏出好幾個來,馬還不停!
眼看著鏞關大門都被炸成什麽樣了?!
還敢過去?!
連翹驅馬絲毫不停頓。
“城內之人聽著!讓開道路,否則,我就炸死你們所有人!”
連翹毫不遮掩自己的聲音。
沒有人在自己的城市剛剛受過重創之後,再去招惹一個來路不明而且看起來似乎非常危險的人。
所以連翹的路格外順暢。
常山一路跟在後麵心驚膽戰。
連翹那拿的……
究竟是什麽東西?!
連翹一路過去,沒有注意到關緊的門窗裏麵,哭啼不止的孩子和流淚咒罵的婦人。
不過……
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什麽。
畢竟……與她無關。
常山雖然詫異,卻沒忘了跟緊連翹。
這殺氣騰騰一路過來。茹毛飲血,他搶來的那些錢財幾乎都扔了。
倒成全了一番劫貧濟富的俠義名聲。
可是那有什麽用?!
不還是攔不住?!
一夜過去,變化的沒有多少。
不過就是褚聶房中血腥味更重了些,淩霄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強了些,方昕失去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副將,而連翹……
一路絕塵,終於趕到了褚聶帳下。
就連到了地方,也是一路疾馳狂奔。
正在整理操練的眾人:“……”
剛剛過去的那是什麽東西?!
常山一路跟來,已經不知該作何言語,連翹有暗線在軍營裏他是知道的,安逸有暗線在連翹的軍營裏他也是知道的,但是……
眼睜睜看著連翹一路準確無誤的找回來,甚至路線都是最近的道路,他的感覺……
還能有什麽感覺?!
趕緊過去攔著啊!
連翹衝進軍營才發現自己找不到褚聶,於是翻身下馬。
有很多人拿著刀對著她。
連翹冷然一笑,神情蕭瑟。
這一路過來,風餐露宿,茹毛飲血,她沒有精力和這些人扯皮。
“褚聶呢?!”
連翹的聲音好似含著冰霜。
王大福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人騎著馬闖了進來,走近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聽到一個冰冰涼涼的聲音。
一個激靈安弋就要脫口而出,然後才反應過來……
這世上……
除了安弋,還有一個人……
聲音也是如此冰涼的。
“安橋。”
王大福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
連翹回過頭來,臉上全是疲憊和肅殺。
王大福看到連翹,心裏五味雜陳,這人回來……
必然腥風血雨。
連翹一回頭,發現是王大福。
這人她倒還有些印象,當初一個勁兒的吵著安逸,說要照顧她……
“褚聶呢?”
連翹開口,聲音也是嘶啞的不像話。
王大福艱難的張了張口,想了想,又想起褚聶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這兩人若是對上……
“知道在哪兒就快說!”
連翹覺得她現在的耐心,還不如當初當殺手的時候。
王大福暗暗的指了一個方向。
連翹便是提著劍前去。
“你讓他過去,可曾想到後果?”
聽到這聲音,王大福指方向的手僵了僵,隨即收回來,王大福轉過身。
安逸出事以後,溫標變的越發沉穩,或者……
厚重?
反正,王大福覺得自己是看不穿這個人了。
“能有什麽後果?大不了一死罷了。”
王大福潸然一笑。
“溫標,你也是知道的,當初,我是想跟著他褚聶幹一番大事業的,可惜啊……”
可惜?
可惜什麽呢?
王大福神情悲痛起來。
“可惜我遇見了安弋。”
“一見安弋,誤我終身。”
王大福悲愴著氣說完這句話,搖搖頭走了。
安橋回來是幹什麽,人人都心知肚明。
這麽多時日,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褚聶對安弋安橋兩兄弟簡直不要太寬容。
或者說是……縱容?
可不管是寬容還是縱容。
安橋回來,一定是回來討公道來了。
至於他是怎麽得到的消息……
那都不重要了。
王大福眯眯眼,心裏不知為什麽,忽然大定。
或許是因為安橋回來了?
可這個人……明明比安弋還要冰冷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