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日的眉毛稍微分開了一些,顯然對這間臥室還是比較滿意的,隻是不久他的眉毛又聚在一起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這個有點傻缺的房東說的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一陽台吧,臥室租給他了,那這傻房東住哪?
難道她是打著合租的幌子找男友?康日斜眼朝陳善行看了過去,個子還行,胖了點,臉蛋馬馬虎虎,皮膚倒還不錯,最多打70分,就這種層次的還想泡他?
“那你住哪?”康日決定還是問問。
“我住這裏啦!”
陳善行走到客廳的另一邊,推開一扇像阿裏巴巴寶藏似的小拱門,露出了裏麵的豆腐塊小房間,除了一張床,還有一個收納箱。
康日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這也算是房間?比他家的浴缸都還要小!
這種房子他從娘肚子裏出來就沒住過,臥室比廁所小,廁所比浴缸小,整套房子加起來也沒有他在家的睡房大,康日很想就此掉頭回酒店,但是他的雙腳依然還是堅定地踩在了原地。
人窮誌短,他全部身家加起來也隻有2000塊,酒店的標準間一晚要188,好不容易找了套滿意的房子,可是租金一月就要4000,還要一年付清!
康日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體會到毛爺爺的重要性,而且他還用親身經曆得到了血的教訓,以後身上一定要帶足夠的現金,不要依賴銀行卡。
因為銀行卡會凍結。
這個富二代一臉嫌棄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不滿意?
陳善行瞅了眼男孩滿身的名牌,身上背的包怕是得要她一月工資吧?(康日冷笑,你一月工資隻夠買本少爺腳上一雙鞋)
男孩的畫風與她的房子確實是有點不搭,嗯,應該說是非常不搭,唉,800塊又沒了!
陳善行垂頭喪氣,天不助吾啊!
“房租可不可以月付?”
“啊?”
陳善行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將頭點得雞啄米一樣,“可以,可以。”
“我今天入住,這是800塊。”康日實際上是很想回酒店再住一晚的,隻是再住一晚就要188,他實在是舍不得了!
康家父母和康家大哥若是知道康日此時的想法,怕是都會驚得眉毛豎起來,向來花錢如流水的康少爺居然會省錢了?恐怕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吧!
陳善行沒想到這個富二代這麽幹脆利落,她愣了0.5秒,隨即便心情愉快地接過了八張紅票票。
好爽!
“我叫陳善行,耳東陳,日行一善的善,日行一善的行,請問你貴姓?”
“康日,康複的康,日行一善的日。”
康日絕對不會承認他是被這個傻房東拐偏了,他向來自我介紹時都是說日月的日,可是在連聽了兩遍日行一善後,他不由自主地就跟著跑了。
“哎呀,我們的名字還是很有猿糞的嘛,以後我們就是舍友了,互相關照。”陳善行心情十分不錯。
康日撇嘴,誰和你個傻缺有猿糞?
“水電費暫定一人一半,如果有明顯增加的話,到時再計算,還有,如果你需要用廚房燒飯的話,煤氣費也是一人一半,如果煤氣消耗有明顯增加,到時再計算。”
康日再度挑了挑眉,說道:“我不燒飯。”
“哦,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給你門鑰匙,晚安!”
陳善行愉快地邁著外八字回她的小房間,今天的天氣可真是好啊!
康日將背包放下,重重地躺在床上,這一個星期對他而言有太多的第一次了,第一次住188元的酒店,第一次吃15元的快餐,第一次缺錢,第一次租房,還是一間比他的臥室都要小的危樓。
這麽多的第一次讓他的心好累,好想回到家裏兩米的大床上抱著他的大熊玩偶好眠!
康日的心從所未有的脆弱!好想回家啊!
不,不能回去!
爸媽和大哥不就是想這樣逼他回去嗎?不,他絕對不會妥協的,他一定會向他們證明自己的夢想是能實現的。
可眼下他還最要緊的是掙錢呀!剩下的1200塊錢這個月連吃飯都不夠!更別提下個月還要付房租呢!
康日將頭塞進枕頭裏鬱悶ING
儲藏室裏陳善行把那八張紅票票對著小台燈幽暗的光照了又照,是真的,還都是新票票,陳善行激動地吻了一下毛爺爺,明天就去存起來,陳善行身上的現金從來都不會超過一百塊。
哈哈,今年的存款又能多一萬了!
正在衛生間洗澡的康日凍得全身發抖,他隻是擦了沐浴露而已,為什麽熱水沒了?抬頭看了看那個微型熱水器,康日暈,難道這個傻房東洗澡隻是過一遍水?
康日激凍地用冷水衝完了身上的淋浴露,披了一塊大毛巾抖抖索索地回臥室穿衣服。
阿裏巴巴寶藏小門被敲響,陳善行打開門見到了一臉大便的康日。
“有事?”
“你家的熱水器太小了,我剛才衝了一個冷水澡,如果感冒了你得出醫藥費!”康少爺也學會訛人了。(康爸康媽康哥均表示,我心甚慰)
隻是對象是將錢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陳善行,康少爺的道行還差了點啊!
“熱水器怎麽會小呢?我算過了,熱水可以流15分鍾的,剛剛好!哎呀,你肯定是在擦沐浴露的時候沒關熱水吧?康日,我跟你說,這樣是不對的,要節約水資源,保護地球媽媽!”
其實更重要的是要省電費省水費!
“感冒藥!”
康日心裏有千萬頭草泥馬在奔跑,15分鍾?本少爺從來就沒有洗過15分鍾的澡!他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今後的合租生活一定會非常精彩!
“哦,我隻有感冒衝劑,你泡一包喝吧,開水在熱水壺裏!”
陳善行從藥箱裏取出一包999感冒靈,扔給康日,繼續回去穿珠子。
沒錯,陳善行晚上還有手工副業,穿珠子,一晚上大概能掙二十來塊錢,剛剛夠一月的夥食費和水電費,甚至還能有剩餘。
康日喝過感冒靈,回到房間從包裏取出筆記本準備玩遊戲,這才想起來他不知道WIFI密碼。
於是,阿裏巴巴寶藏的門再一次敲響了。
“WIFI密碼?”
“哦,我這裏沒有WIFI,不過你可以蹭樓上的WIFI,隻要你有萬能蹭網神器這個軟件就行,非常好用,我一直都是這麽用的。”
陳善行一臉道貌岸然,將蹭別人網這種事說得理直氣壯。
康日的眼皮又忍不住想跳了,他這是遇上了一個什麽樣的房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