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聶此時也是萬分尷尬,於是決定默默退出去。
冉碦和隼戾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褚聶的腦子裏走過了怎樣的一遭……
褚聶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自己的根據地裏,腦海裏全都是安逸一身風霜又清靈俊傑的樣子。
同樣因為安逸而愣神的人,還有宋天壤和章玨……
宋天壤在安逸嗬那一聲的時候就聽出了那人的殺意,來的迅猛而又激烈,但退去的也是悄無聲息。
身為褚聶手下的殺人王,如果沒有點本事,宋天壤是絕對不能混到現在這種地步的,之所以這麽風生水起,一是因為自己的身手,另一個就是因為自己野獸般的直覺。
那一刻,隻要那個人想,他絕對能殺了他,將軍在也沒用。
而章玨,隻是癡迷於安逸的容顏無法自拔,倒不是安逸長得真多麽驚為天人,但實在是,太過女氣,別人或許會被安逸滿身血腥之氣鎮住,但章玨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安逸那一張臉。那張臉,放在男子身上,實在是過於陰柔了。
難道……
章玨看了自從安逸出現以後就老神在在的溫標一眼,就算是別人大老粗注意不到,章玨不信眼前這人也注意不到。
所以,難道?真的可以讓人忽略你的容貌?
章玨皺皺眉頭……
殺人……他並非不可以,隻是……
隨即便是堅硬了眼神,如果真的如此,那殺幾個人在戰場之上又有什麽呢?
……
褚聶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山裏去,這座山,當初選的時候就是看中它地勢險峻且不易被發現,但是現在……
特麽也不好啊!找人不好找!
安逸一出來,便是找到了陸峰,這廝還在這兒留著未免讓她覺得有些驚訝。
“你在這兒,莫不是為了金月打探的?”
安逸也懶得跟他賣什麽關子了。
陸峰看見安逸,不知怎的也有了些許的激動。
這麽多日子,他是真真切切的和安逸的這些人一起受了很多委屈啊。
“沒有的事,隻不過褚聶不準走罷了。”
受這麽多委屈當然要有人頂罪了。
褚聶……
安逸眼神略狠厲,但隨即就收斂了神色。
“你和褚聶倒是好交情。”
安逸冷哼了一聲。
陸峰:“……”
不知怎的,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醋味那麽大?關鍵是我特麽是男的啊!
“既然如此,我就隻好去瞧瞧褚聶了,畢竟你是個禍害,留著不好。”
安逸說話沒有絲毫停頓。
陸峰:“……”
禍害怎麽了?禍害也是有人權的!
安逸轉過身,不打算再和陸峰說什麽了,說了也是無用,這人若是打定主意賴在這兒,大約她也是沒有辦法的,留著就是了,不信他能翻出什麽浪了安逸此時已經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把人家連哄帶騙加威脅弄到自己陣營的了。
已經淪為棄子的陸峰……
安逸轉身就走,陸峰之外,那些山匪也是需要處理一下,不然都是大麻煩。
安逸走後,陸峰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褚聶……
陸峰:“……”
你們夫妻倆是說好的吧?這一個前腳剛走,另一個後腳就來了……
“陸峰?你可曾見過安逸?”
褚聶這一路不知問了多少人見過安逸沒有。
“並未。”
陸峰答得彬彬有禮,褚聶也不疑有他,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陸峰微笑著目送褚聶遠去。
好好珍惜我為你爭取來的時間吧,安弋啊,你可是欠了我一回啊。
沒人看見陸峰的笑,也沒人看見安逸此刻的印鬱。
“所以說,你和冉碦真的是兄弟?!”
安逸覺得冉轍現在笑的簡直不能再找打,當初就說這倆人怎麽可能長得那麽像?!結果呢?特麽騙我?!
“不是親兄弟,同父異母而已。”冉轍有些唏噓,這麽多年了,當初救下冉碦的時候,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就是自己的弟弟……
“沒有,我隻是覺得,冉碦該是哥哥才對,沒曾想,居然隻是個小弟。”
“……”
沒法好好說話了!
“不過…同父異母兄弟什麽的,難道不都是痛恨入骨嗎?你居然還救他?”
安逸頗有些懷疑。
“冉碦當初出事,自己獨自一人背井離鄉也就算了,後來冉家又家道中落,我還不得已落草,哪裏還有什麽恩怨可分?”
“所以你當初是害過我師傅的?”
安逸挑挑眉。
冉轍:“……”
重點不是這個啊!!
“我是有愧於他,所以他若成魔,我就隻能隨他成魔了。”
“為什麽?你會這麽好心?”
安逸從來不相信別人的什麽真情,這一點,褚聶感受的估計最深。
“……”
我特麽有道德有良心有底線不行嗎?!誰和你們師徒一樣?天天恨不得天下大亂!
“當年我和冉碦一起被抓住,冉碦的娘親當年認錯了人,把我給從山匪窩裏救出來,冉碦卻是無影無蹤,他娘親因此發狂,所以……”
“哦,那我還要多謝你了。”
安逸毫無章法的一句話。
“若不是這件事,怕是到後來我遇到的人就是你或者根本遇不到冉碦,活不下來。”
安逸神色靡靡,冉轍說起當年,惹得她也不由得想起很多方麵的事來。
這世上,最不能回憶的,就是當年。
……
褚聶真是找了太久了,久到他都覺得安逸怕是又走了。
但隨即聽見有水聲,循聲而去……
安逸此時抓了隻兔子在喝血,她總覺得隻有血液能讓她活過來,當年餓急了,她的第一頓飽餐就是兔子的血液。
白色的兔子,紅色的眼鏡,安逸和兔子對視,眼裏漾出一抹笑來,果然這天地間所有的生靈都是上天恩賜的禮物。
血液流進嘴裏,安逸不由得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安逸!”
一聲爆嗬讓安逸回過神來,轉頭看過去,隻見冉碦黑著臉站在那裏。
安逸鬆開嘴,咧咧嘴笑了。
冉碦:“……”
特麽這種類似於成功喝到奶的得意笑容是怎麽回事?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
“那人我已經好好處置了,不過餘毒怕是要個半年才能清完,你的手藝是越發嫻熟了。”
冉碦說著話,慢慢踱步走近安逸。
“哦,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呢。”
安逸拿下半死不活的兔子,輕輕撫摸。
冉碦:“……”
別摸了,那兔子估計都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