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月住在世子府的第一夜是漆黑的,鼓搗了許久,也沒有生起火,更別說一個人抹黑打掃這麽一個院子了。
還好天氣暖和,依著柱子,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了一晚,睡覺倒可以將就,可肚子就不樂意了,昨天一整天水米未進,打掃屋子又廢了不少的體力,突然一站起來,就覺得頭暈目眩的。
趕緊伸手扶著柱子,緩了一會兒,才好轉些,身上的嫁衣也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手上,臉上都是灰塵,想著嫁衣繁重,就要解扣子脫下來,就看見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女子,滿臉榮光,卻用手絹掩著口鼻,被一個小丫鬟的攙扶著進了院子。
皺著眉頭將院子看了一遍,這才看見滿身髒亂的宮心月:“這位就是夏姐姐吧,怎麽搞成了這幅模樣?”
宮心月就站在那裏,看著女子走過來,身上雖然髒兮兮的,臉上卻看不出來一點狼狽的樣子,一大早,打扮的這樣精致,還有這個閑情逸致來這種地方,應該就是赫連乾昨天迎娶的側妃吧。
“姐姐怎麽連嫁衣都沒脫?是在等世子麽?那妹妹就得好心提醒姐姐了,昨天晚上,世子可是累壞了,這時候還在妹妹屋子裏歇息呢,姐姐怕是等不到了。”說著,掩嘴一笑,滿臉春色。
她就是赫連乾的側妃冷畫,是迎春閣的歌姬,平時最是鼻孔看人,按照理法,側妃不過是個妾,是不能與世子拜堂行大禮的,赫連乾不僅破格跟冷畫拜了堂,給了她體麵,還把正妃扔到一旁不搭理,自然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想來這裏看看宮心月的悲慘樣子呢,現在這一看,更覺得心裏爽快了。
“你有事?”宮心月並沒有因為冷畫的話,而覺得不舒服。
冷畫心中已經想到了宮心月氣急敗壞的樣子,哪知她會來這麽一句,一下子愣住了,她身邊的婢女小桃氣呼呼的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給誰擺臭臉子呢?我們家夫人來看你,是給足了你麵子,不要不識好歹。”
“小桃,不得無理。”冷畫佯裝生氣,繃著臉,然後又是一臉笑意的看向宮心月。
“姐姐,你不要跟小桃一般見識,姐姐是正妃,自然是該妹妹我來拜見姐姐的,隻是姐姐的這個地方,妹妹實在是無處下腳,姐姐要是不嫌棄,不如去妹妹的琉璃苑坐坐,也好讓妹妹奉奉地主之誼啊,對了,或許姐姐還能見到世子呢。”
“多謝側妃的好意,我這樣衣衫不整的,就不去側妃哪裏討人嫌了,側妃如果沒什麽事情,還是離開這裏吧,這裏好多地方都需要打掃,別弄髒了側妃的衣服。”宮心月不緊不慢拿起掃把,又開始認認真真的打掃了起來。
冷畫自己也覺得沒勁,這種毀了容又沒什麽出息的人,一輩子也不可能爬上世子的床:“世子起床尋不到妹妹,肯定會著急的,不能再在這裏待了,小桃,我們走。”
“是,夫人。”小桃故意叫大聲音讓宮心月聽到。
兩人剛離開,世子府的管家孟舟來了,後麵還跟著幾個家丁,抬著四個大紅的箱子,放在了院子裏。
“屬下是這世子府的管家孟舟,奉世子的之命,把夫人的嫁妝送過來。”孟舟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宮心月,雖然看起來有些落魄,但是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抱怨。
“勞煩孟管家了,就放在院子裏吧,屋子我還沒有打掃幹淨。”宮心月道,心裏幻想著,箱子裏能裝著饅頭就好了。
放下箱子,孟舟道:“屬下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孟管家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