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安安抱到餐桌上,孔承奕抬眸望向花憐惜,卻見她刻意板起臉地忽略自己,好看的唇角微微地上揚,聲音愉悅地逗弄起兒子,
“安安,今天爸爸帶你去公司玩好不好?唐阿姨給你買了好多玩具放在爸爸的辦公室呢!”
“真的嗎?什麽玩具呀?有托馬斯嗎?安安想要托馬斯小火車……”
摟著孔承奕的脖子不撒手,安安軟綿綿的聲音明顯地亮了起來,聽見有玩具瞬間更加地開心,粘著孔承奕恨不得現在早餐也不吃直接去公司了。
“安安,陌生人的玩具不能要!現在馬上吃早餐!中午媽媽帶你和蘇麥叔叔吃飯!”
將粥放到安安的麵前,花憐惜依舊是板著臉,連聲音都顯得冷凝,原本就怒意滿腔,刺耳的名字出現她所有的防衛機製都在瞬間打開,宛如刺蝟般地不讓人靠近。
“噢,那爸爸我下次再跟你去辦公室吧,我好久沒見到蘇麥叔叔了,我也想和蘇麥叔叔玩。”
雖然他很喜歡玩具,但是和蘇麥的濃厚感情讓安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蘇麥。
不動聲色地觀察花憐惜明顯僵硬下來的神色,才高興沒兩秒孔承奕瞬間也冷下臉,硬生生地被噎住了。
他完全忘記了還逗留在這裏和自家公司合作的蘇麥,一心想著弄個女人刺激花憐惜,卻失誤地忘記了圍著她轉的男人。
“安安,我是你爸爸,你應該以爸爸為先!”
雖然要搶安安顯得很幼稚,但他還是幼稚地給安安拋出難題,他的兒子怎麽能喜歡別人勝過喜歡自己,這醋他也該吃。
一直對他宛如空氣般視而不見的花憐惜頓時抬頭朝他瞪眼,毫不留情地打擊他的幼稚,
“他是陪伴安安長大的男人,他陪著安安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現在還有臉要以你為先!”
悶不住心裏的氣,花憐惜開口就帶刺地戳他的心窩,容不得他開心半分。
他要帶著兒子去見他的女人她還沒阻止,還沒跟他算賬,他現在反而容不得兒子見她的朋友?
想到圍繞在孔承奕身邊的女人花憐惜頓時就怒火飆升,重重地將刀叉放在桌麵,
“安安,快點吃,吃完上去陪幹媽玩玩,一會媽媽帶你去跟蘇麥叔叔玩。”
哼,他不是不讓安安見蘇麥嗎?她還偏要帶著去呢!
“花憐惜!”
一口血堵在胸口,孔承奕卻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這個女人遲早會氣死自己,她專挑一針見血地氣自己,整天就是要懟自己。
“也不想想是誰拐著兒子跑了的呢!”
氣不過,孔承奕還是抱怨了句,隨即垂眼早餐桌上找早餐,不客氣地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明明是他的錯卻忽地被抱怨了回來,花憐惜氣得鼓起了腮幫,快步走到他身旁將安安抱了起來,看也不看他一眼,
“安安是我的兒子,你要想要兒子找你的唐秀珠生去!”
憑什麽他還有臉抱怨?
抱起安安徑直上樓,花憐惜一邊吩咐傭人將她和安安的早餐也一起端到程藝房間,省得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再氣自己。
“噹”一聲放下刀叉,孔承奕也有些憋屈,卻隻能瞪著眼見那個可惡的女人再一次將兒子抱走。
什麽她的兒子?
哼,他倒要讓她知道安安是誰的兒子!
早餐也沒心情再吃了,孔承奕撈起椅背上的西裝徑直離開了冉家老宅,油門一踩直奔自家的孔家大院。
早上雖然被孔承奕氣得心口都發疼了,中午時候花憐惜還是準時帶著安安去赴了蘇麥的午餐約,她覺得自己需要留下這一件事也是應該跟他說說。
“蘇麥叔叔……”
剛看見蘇麥安安整個人就撲了過去,親昵地伸著手要他抱抱。
一身正式的手工深藍西裝,細碎的短發精神抖擻地屹立著,蘇麥蹲下身將安安抱了起來,親昵地親了親他的小臉蛋,也是滿心的想念,
“才幾天不見,我們的安安長高了!”
小孩長得快,即使才幾天不見,蘇麥都覺得安安不一樣了,心裏的念頭更加地強烈。
“幾天不見,媽媽也變美了……”
抱著安安,蘇麥就那樣毫不掩飾地將自己愛慕的眸光粘在了花憐惜那張微笑的臉上,眼眸裏沒有了吵雜也沒有了來來往往的人群,花憐惜是他眼眸裏的全世界。
笑意盈盈地凝望著安安與蘇麥的親昵,花憐惜來不及收起笑意抬眼就撞入了他炙熱的眸光裏,驚愕兩秒隨即逃避地別開眼,抬手想要將安安抱回來,
“安安坐下,別要叔叔抱著……”
即使花憐惜僅僅是短暫兩秒的驚愕以及逃避,卻也沒逃過蘇麥的雙眼,滿心的歡愉有瞬間的失落,臉上卻依舊蕩漾著溫暖的笑意。
“沒事,我抱他坐下……幾天沒見安安了,我也很想安安……安安,待會叔叔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這幾天一直忙著將最後的合作細節以及渠道供應問題與承載集團的團隊溝通,一直也沒抽出時間見見他們母子,蘇麥也甚是想念他們,獨自在異鄉的這幾天,幾乎每晚他都是想念著花憐惜睡著的,即使之前已經被拒絕,但是他仍舊想再試一試。
見安安也任性地沒有鬆手花憐惜也不好強行將他抱下,畢竟之前安安和蘇麥也一直是那麽親昵地相處,她總不能瞬間就如此將兩人疏離。
蘇麥將安安安頓在他的右手側,花憐惜便選擇了坐在安安的旁邊,剛好是蘇麥的對麵,不遠的距離卻讓蘇麥覺得有些許的遙遠,隱隱地覺得花憐惜似乎是在刻意地與自己保持距離。
“惜惜,承載這邊的合作細節都談妥了,下個星期開始就會全麵實行合作。我也應該要回去那邊盯著了。”
炯炯的眸光依舊毫不掩飾地凝望著對麵的女人,蘇麥不希望放棄這個機會,否則他與她的距離或許會更加地遠。
端起水杯小口地喝了口,花憐惜重新抬頭望向他,杏眼含笑,
“恭喜你!我真的很開心你能擺脫困境!希望以後你會越來越好!”
確實是由衷地開心,獨在異鄉他國的日子不僅是孤單更多時候甚至是無助,而蘇麥給予了她憐惜和保護,讓她在無助的時候有堅實的依靠,這份恩情她銘記在心,也衷心地希望他的事業會有更好的發展。
“可是,我要回去了……”
嘴角微微地下垂,絲絲縷縷的苦澀在心裏蔓延,蘇麥凝著她好看的鳳眼,緩緩地問道:
“你跟安安什麽時候回去?”
他並不是問他們要不要回去,而是什麽時候回去,他自欺欺人地認為他們應該是要回去的,畢竟當初花憐惜是費了那麽大的決心才走了出去。
笑意僵住在臉上,花憐惜有些許不自然地伸手理了理耳際的發絲,看了眼正歡快地吃著巧克力雪糕杯的安安,扯了扯嘴角,
“抱歉蘇大哥,我跟安安暫時需要留下。冉放女朋友懷孕了,放放希望我能留下照顧照顧,所以……”
避重就輕地,也是花憐惜自我安慰的借口,她跟安安留下僅僅是因為程藝和冉放,沒有其他任何人任何原因。
滿懷期望地凝視著他,蘇麥一再地在心裏祈禱她會是肯定的答案,一再地想象自己興奮得難以自持的畫麵,卻依舊是逃脫不了現實的無情,她依舊是冷澀地給予了否定的答案,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在頃刻間仿佛隔了十萬八千裏。
“因為冉放?”
雖然是否定的答案,卻又仿佛隱含了絲絲希望,她僅僅是因為冉放留下來,那是否往後還會再回去?
“孩子生了你跟安安會回去那邊定居對嗎?”
蘇麥失落的表情讓花憐惜再也不回去的話語噎在喉嚨,雙手握住杯子,眼神微微地躲避地望著安安。
她大可以堅定地回答回去,她原本就應該回去屬於自己的陌生過度,可是,她就是無法堅定地說出口,隱隱地心裏有不一樣的答案,可是,不回去她又是為什麽呢?花憐惜也有些許的鬧不懂自己。
“惜惜,我需要先回去了,我希望我能做出更好的成績,也希望……”
熱切的眸光依舊落在花憐惜的臉上,蘇麥伸手握住了她捂住杯子的雙手,堅定地表達自己此刻的念想,
“希望往後能給你和安安更好的生活,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們,惜惜,我喜歡你,我愛你,盡管你之前已經拒絕了我,但是,我發現我無法放下你,我心裏滿滿都是你,我依然會等你,我渴望保護你和安安,我會在那裏等待你們。”
灼熱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小手,花憐惜愣怔地望向蘇麥,雖然心裏隱隱地能猜測他熱烈眸光裏的含義,經曆了上一次的黯然神傷她以為他不會再如此熱烈地表達他的感情,可是這一刻,她錯了,蘇麥以更明確更炙熱的告白向自己訴說了他的情感,而她想逃避已經沒有可能。
沒有感動也沒有動情,花憐惜更多的是覺得難受,覺得自己又會再一次傷害這個曾對她如此愛護的人,她無以回報。
“蘇大哥……我……”
擰著手想要擺脫他的大掌,杯子裏的茶水都溢出了小手卻依舊被他緊緊地捂住。
感受到她的抗拒和眸光裏的逃避,蘇麥愈發地不願意放手,更想奮力爭取,
“惜惜……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你想想我們這些年的相處我們是那麽地和諧那麽地默契,你也是喜歡我的是不是?”
“蘇先生,你抓著我老婆的手不放是什麽意思?”
冷硬的嗓音忽地打斷了蘇麥的深情,讓在座的人都驚駭地抬起頭。
“孔太太,帶著兒子和別人約會,是不是有點過了?”
挺拔寬闊的身子穩如泰山地屹立在餐桌旁,堅毅的輪廓下唇角微微地上揚,即使聲音冷若冰霜卻噙著抹笑,深邃的眸光直直地落在驚愕地瞪著眼的花憐惜身上。
“孔承奕,誰是老婆?別在這裏耍瘋!”
撞入他深邃的眸光裏,花憐惜頓時整個人清醒過來,隨即壓低了嗓音警告他,
“我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別在這裏瘋言瘋語,我可以報警告你騷擾!”
幾百年沒有八竿子的關係居然突兀地出現突兀地向外人宣告自己是他的老婆,甚至還一副抓奸情的表情,要不是顧忌著是高檔的餐廳花憐惜真想一巴掌甩過去甩去他臉上的得意洋洋。
“孔總裁,惜惜說了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還請你離開吧。”
蘇麥也從震驚中恢複了鎮定,鬆開了花憐惜的手卻以男人的保護姿態站了起來,堅定地擋在了花憐惜的麵前。
“爸爸……”
安安砸吧著嘴一臉天真地望著突然出現的孔承奕,高興地連雪糕都暫時放下,奶聲奶氣地喊著,甚至伸手向他索要抱抱。
“兒子乖!”
勾唇露出燦爛的笑,孔承奕從西裝口袋掏出兩本紅色的本子放到餐桌上,
“蘇先生,抱歉忘了告訴你,惜惜是我還沒有離婚的妻子,安安是我兒子呢!”
“別胡扯,我當初離開已經和你簽了離婚協議書!我們早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
“噌”地站了起來,花憐惜抓起餐桌上的紅色本子伸手就要撕爛,肺都要氣炸了。
明明是已經離婚也那麽多年各不幹涉的人,居然還有臉拿出結婚證曬彼此的關係!
“老婆,我一直忘了告訴你,你簽的協議書早被我撕碎了,我們什麽都沒有簽!”
挑了挑眼皮,孔承奕敏捷地從她手裏搶回了結婚證,迅速地重新裝進褲兜裏,一副有本事你就搜他身的無賴模樣。
“就算沒有簽,我們也已經分居好幾年,婚姻關係也早解除!”
氣得咬牙,心裏卻又震驚無比,他居然沒簽!
她一直以離異自處,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根本還是別人的老婆,還存在婚姻關係中,一時百感交集,甚至腦海閃過某些莫名的念頭,讓她又倒抽了口氣。
“法律還沒判呢,你現在,這一刻,依然是我孔承奕的妻子!所以,和別的男人約會並不適合!”
婚姻關係解除?
他待會就直接將兩人的婚姻關係坐實了!
長臂一勾直接將繃著臉的女人摟進懷裏,孔承奕微微地地垂下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粉嫩的肌膚上,眸光閃亮,曖昧地壓低著聲音,
“老婆,咱們回家好好地敘一敘舊!”
如此曖昧的姿勢曖昧的話語讓花憐惜瞬間爆紅了臉,腦海瞬間閃現某些曖昧的畫麵,當即掙紮著要將他推開,
“敘你妹!滾開!放開我!”
“孔總裁,你放開惜惜!”
伸手要將孔承奕推開,蘇麥也緊繃著臉,並不認為花憐惜此刻是心甘情願。
“蘇先生,這是我們兩夫妻的小情趣,你還是別幹涉了!”
純粹就是要給蘇麥心裏添堵,孔承奕張口閉口都是兩人的夫妻關係,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花憐惜是他的老婆。
花憐惜也感覺到了他的惡劣,渾圓的雙眼瞪得冒火,手上掙紮的力氣也愈加地大,摹地抬腳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地跺了一腳,直接跺在他的腳背上,腳背毫無防備的疼讓孔承奕猛地吃疼鬆開了她。
“滾開孔承奕!”
用力直接將他推開,花憐惜轉身拎起自己的包包一邊極快地向蘇麥說了句“對不起”便轉身小跑著離開餐廳。
孔承奕疼地“嗤”了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花憐惜跑開。
“孔先生,你不覺得你過分了嗎?你何必要讓惜惜不開心?你們這幾年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
蘇麥很清楚這些年他根本沒有出現在花憐惜的身邊,即使兩人曾經是夫妻,即使他是安安的父親,此刻兩人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走近安安直接將安安抱了起來,孔承奕恢複了慣常的冷漠,雙眸冷冷地投向蘇麥,
“她是我的妻子,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蘇先生不介意介入別人的婚姻?我倒很介意你介入我的婚姻!惜惜是我妻子,你還是別惦記了!”
說罷,孔承奕抱著安安徑直離開了餐廳,驅車直接往冉家老宅而去,他還真有必要直接將兩個人疏離的關係直接拉到零距離,要用行動證實兩人並非分居並非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還以為他弄出個唐秀珠能讓花憐惜嫉妒吃醋能乖乖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料不到她卻愈發地對自己疏離,更失誤地沒有料到還有蘇麥這號人物會在這個時候直接搶人,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將人拐上床或者直接再製造一個小安安看她還往哪兒浪哪兒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