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點多。
周家的女婿陳耀祖也來了,周誌國收起了麵對兒子的黑臉,熱情相迎,翁婿二人在沙發上落座。
沙發角落的靠墊伸出了一隻圓溜溜的黑色貓頭,見來人沒什麽危險,頭又重新縮了回去,眯眼繼續打盹。
“耀祖,怎麽沒把軍啟帶過來,好久沒見到他了,哈哈哈哈!老子怪想他的。”
“爸爸,那死小子跟他爺爺去峨山旅遊,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呢?”
不著家的臭小子,跟小舅子一樣放出去了就別想收回來,回來了,非得好好管管這小子了,屁大點娃子學人家旅遊。
忽悠著他爺爺,帶著他滿世界跑,峨山還是比較近的地方,n去年還忽悠著他爺爺帶他去了鷹帝國,一玩兒就是一個暑假,要不是假期快到了,兩爺孫還打算去米國玩一玩。
他倆咋不上天呢?
老頭子年紀也不大,60出頭,精神頭好得不得了,還能徒手抓歹徒,居然就鬧著退了休,公司的事情都甩給他,想想都要為自己掬一把傷心淚。
說好的霸道總裁邪魅狂狷,作天作地,他卻每天累成了汪,忙得腳不沾地。
那小子一定要好好培養起來了,外國那什麽天才少年,十六七歲就能掌握一家大公司,他想也許操作好了,他兒子也可以。
那這樣算起來再過個89年,他也能帶著妻子環遊世界,當個富貴閑人了。
見老嶽父眼眶有一點泛紅,他也猜到了,大概又在緬懷嶽母,他挺佩服他嶽父的,那些電視劇裏麵的海誓山盟至死不渝,那都是書上說的,他嶽父才真的是癡情。
嶽母去世快20年了,他老嶽父至今未娶,連個相好的都沒有,他雖也愛周藍,將心比心讓他做到嶽父這個地步,他是做不到的。
周誌國有點兒小失望,兒子不著家,女兒又嫁人了,警衛員小趙不在,偌大的一棟房子,隻有他一個人真的是太難冷清了。
陳耀祖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想來想去提意道:“爸爸,要不我跟小藍來陪你一段時間。”
“哈哈哈哈!我哪要你們來陪,部隊上的事情可忙了,我可沒時間搭理你們,你們該忙的去忙你們的吧!”
嶽父那一閃而逝的喜悅和孤寂,還有強撐著的傲氣,讓陳耀祖無言以對。
老人家是經過槍林彈雨走過來的,怎麽會願意讓人看到他的軟弱,哪怕是孤寂受傷,也隻願自己獨自舔舐傷口,小舅子也是一樣。
唉!這對父子,他都不知道說他們什麽好,都不肯低頭,都不肯認錯。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當年的事情,雖然他沒有經曆過,但也聽妻子講過一些,嶽父經常在部隊打拚,工作特別忙,一整年不回家都有可能,生活的壓力,家庭的重擔都落到了嶽母身上,而且他嶽父還是個講義氣的,他的工資還要拿出多大一部分來照顧戰友的遺孤。
嶽母勞累成疾,早早的離世了。
小舅子跟嶽父的心結就是在這裏,他家小舅子這麽摳門兒,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最好的兄弟情義是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昌。
那種生死與共的兄弟情義,他沒法懂,為了所謂的兄弟情誼,家裏省吃儉用的女人就苦了。
六點多,周藍姐弟倆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回來了,陳耀祖趕緊幫妻子把東西接過來,看這包裝盒子,裏麵的東西價格不菲。
“小藍,買的啥子啊?大包小包的。”
周藍很開心,“買的都是禮品,明天我跟爸爸要去李家拜訪。”
愣了一下,陳耀祖的笑容慢慢加大,“真是太好了,小政的婚事終於要提上日程了。”
心裏腹誹,還真跟那李華好到了現在,跟老嶽父一樣是個情癡,認準了一個就不放手。
“喵嗚”
黑爵一個飛竄,又重新蹲到了周政的肩上,兩個家夥太吵了,它根本沒辦法睡。
陳耀祖一驚,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通體漆黑的奶貓,心下稍安。
“老弟,你還養起寵物來了。”
“喵嗷嗷嗷,”
貓眼圓瞪,叫聲很尖銳,周政眉頭緊皺傳音道:“消停一點兒,你這一身黑本來就不討喜,別有事兒沒事兒,叫得這麽淒慘,搞得跟要殺貓似的。”
“喵嗷嗷嗷”
黑爵這會嗷的對象是周政。
“這隻兩腳怪,居然把朕當成寵物,簡直該死,朕不該生氣嗎?”
周政眸子微眯了一下,又重新睜開,冷冷的聲音在黑爵識海裏響起。
“嗬嗬!吃我的住我的,你不是我的寵物是什麽?”
黑爵毛乍起,該死的周大魔王,居然是抱著這種心理,它堂堂空冥獸怎能被人類豢養。
“兩腳怪,朕是你能養得起的。”
周政一把提起炸毛的黑爵,對陳耀祖歉意的道:“姐夫,這貓野性得很,我到樓上找個籠子把它關起來。”
“喵嗷嗷嗷”
四肢亂蹬,聲音更加尖銳了,看得周誌國直皺眉頭。
“這貓養不熟就把它扔了,喜歡動物去領養一隻退役的軍犬,也比這玩意兒好。”
已經走上了二樓,周政隻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前行。
黑爵當然是扔不掉的,就算一隻普通的貓,隻要他養了,那就是他的貓了,除非貓死他絕對不會拋棄它。
周誌國:“耀祖,你瞧瞧他那個樣子,一天陰陽怪氣的,像個啥樣子?”
提起買的菜,周藍忙道:“爸爸,你們聊我去廚房裏做飯。”
後麵的話,她都不用聽,肯定是批判他老弟的言語,都聽了十幾年了,勸也勸不好,隨他們去吧。
周誌國擺手,“去吧去吧!多弄兩個菜,我跟耀祖要喝兩杯。”
目送妻子進了廚房。
有一些遲疑,陳耀祖還是把心中的想法問了出來,“爸爸,這真的就要跟李家結親了嗎?”
嘴唇抿緊,身子往後一靠。
“那又有什麽辦法?那死小子就喜歡那個李華,這一混下去都30多歲了,再拖下去都奔四了,我也不求別的了,隻要兒媳婦是個女的就行。”
陳耀祖???
兒媳婦是個女的就行,老丈人是個啥心路曆程?他有點兒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周誌國同誌,有點難以啟齒的道:“耀祖,你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