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黑木本來一直冷眼旁觀，聽話題扯到靈魂上，忽然忍不住說：“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搜集很多靈魂。”
很多靈魂？徐長青頓時來了興趣：“什麽地方？”
“網走附近的廢礦山，暴動失敗被封死在山裏的礦工，以及他們的妻兒老小。”
這話題似乎在哪裏接觸過……他回憶了一下，是青鳥酒吧的布告板。“你就是那個想去主持慰靈祭祀的牧師？”他問黑木，“在青鳥酒吧發過任務？”
“不、我信仰正教，和天主教沒關係。不過我認識那個牧師，”黑木的語氣顯得很輕蔑，“沽名釣譽的偽君子。其實他根本就不敢去。”
徐長青想了想，問黑木：“那裏有多少冤魂？”
“至少上萬。”
上萬的冤魂，還是被封印了百年以上的，靈力應該不低。也許可以解封新的邪靈，至少也能大大補充邪靈圖鑒的力量。當然，風險也不低……他考慮片刻，對黑木說：“這事我會認真考慮。換個時間，咱們再討論一下細節。”
“是。”
徐長青對黑木一直都平等相待，從未對她呼來喝去。黑木的態度雖然說不上熱情，相比之前一副死人臉，最起碼話要多些。
這時插在門口的對講機忽然響起來。上杉在團隊內部頻道裏大呼小叫，興奮得像剛剛溜過冰：“成功了！我成功了！”
“冷靜，”徐長青摁下通話鍵，“什麽成功了？”
“破解死肥宅的賬號啊！這家夥的密鑰真是厲害，還好他的機器性能也不錯，這才一個多星期，居然就破掉了！”
前霧妖，資深黑客，慘死在信田手裏的死肥宅――佐穀俊太郎，要說他留下的東西裏什麽最值錢，肯定就是外匯保證金口座賬號了。上杉估計那戶頭裏至少有一億日元。
“哇，真的破解了？”夏澄也在頻道裏問，“有多少？”
上杉賣關子：“你們猜？”
“猜你個頭啦，”夏澄急不可耐地催促，“快說！”
“好吧，既然女王這麽沒耐心――”上杉拉長聲音說，“十八億！”
“呀呀呀――”夏澄的尖叫幾乎要把房頂掀起來。
“本來沒有這麽多，”上杉解釋說，“這死胖子有一筆賣空歐元的單子掛著沒結，正好這幾天歐元大跌，賺得不要不要的。我剛才結了那張單子，淨利潤快十億了。不行，我得趕緊找幾個黑賬戶洗一下，不然一定被金融管理局盯上。”
十八億日元，普通工薪族八輩子不吃不喝也掙不到那麽多，換成華夏幣也有一億往上了。這筆錢用得好，可以做成很多事情。至少在對付戲法師的時候，又多了幾分底氣。
第二天，徐長青前往聖安德魯修道院，準備從佐穀俊太郎的屍體中回收神格碎片。
這事當然不能明著說。他打的旗號是去瞧瞧那胖子的屍體，打算找個合適的墓地下葬。收了十八億喪葬費，總要讓人入土為安。聽起來不算什麽大事，夏澄趁機起哄，也要跟著。結果一群人一哄而上，除了寧願宅在家的上杉，竟然全員出動。
今天是夏澄開車。青鳥女王堅決拒絕徐長青掌方向盤，理由是他沒駕照。“無證駕駛絕對不行！”她振振有詞地說，“其他時候我管不著，但隻要我在車上，那就不行。”
扯什麽無證駕駛，你是被那天的極品飛車給嚇到了吧？
其實徐長青很想開車，因為車裏實在是烏煙瘴氣，鬧得人頭疼。掌著方向盤，至少精力都集中在路上，眼不見心不煩。
上杉鐵男又從椅子背後翻過來了。這次是扮演忍者，嘴裏“嗖嗖嗖”地配著音，對準徐長青扔塑料飛鏢。
“鐵男！”上杉太太凶了兒子一句，抓住他拖回後排。鐵男張牙舞爪地掙紮，扔出最後一個飛鏢，砸在徐長青後腦勺上。
“真是對不起。”上杉太太趕緊道歉。
“沒事沒事……”徐長青淚目：為什麽這麽多人都來了啊？又不是去郊遊！
坐在旁邊的米露小心翼翼地問：“學長，你生氣了嗎？”
徐長青趕緊露出笑容：“沒有沒有。”
米露低頭自責：“其實我應該在家看書的……”
“不不不，整天看書也不好，該放鬆的時候還是放鬆一下。”徐長青其實很想說：完全不是你的鍋啊，隻要後排那小孽魔不在，整個世界起碼清淨百分之九十，有沒有？
沿著海岸線一路飛馳。右側是一望無垠的海。一重重浪花無休止地湧來，拍碎在礁石上。前方山崖上，聖安德魯修道院的尖頂鍾樓已經隱約可見。
那是一座建在幌劄郊區的正統修道院，很古老了。徐長青從沒來過這裏。出於習慣，來之前他翻了翻修道院的主頁。很低調很樸素，隻是網頁裏總夾雜著啊啊啊的聖歌音樂，實在吵得人心煩。
“看望死者？”
聖安德魯修道院的接待生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留著幹淨的短須。他業務倒也嫻熟，簡單在電腦上查了一下，就說：“請跟我來。”
“你們在外麵隨便玩玩吧。”徐長青對夏澄以及她身後那一票人說。尤其是熊孩子，他可不想讓那家夥跟著。
鐵男貌似有不同意見，但還沒來得及吭聲，已經被媽媽拖著朝外麵花園走了。上杉太太還歉意地衝徐長青點了點頭，似乎很理解他的感受。
夏澄問：“我也不能去？”
徐長青想了幾秒該怎麽說服她。“一個光溜溜的死胖子，有什麽好看。我就是去拍張照片，回頭檢討行動得失的時候，做報告要用。而且，”他特意加重了吐字力度，“據說停屍房都有屍臭味，很惡心的。”
這話有一定說服力，特別是最後那句。夏澄聽說臭，頓時沒了興致。
和歐洲典型的墓地設計相似，聖安德魯修道院的停屍房建在祈禱大廳的聖像下麵，是個很深的地下室。長長的樓梯呈螺旋形一直往下，深不見底。徐長青跟著那接待生走了一圈又一圈，總算聽見他說：“到了，就是這裏。”
眼前是一整麵牆，牆上全是小小的格子。那接待生指著其中一格，示意徐長青自己去拿。
這麽小？死胖子的屍體就塞在這裏？不會卡在裏麵吧？
徐長青伸手拉開格子門，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他掃了一眼，立刻明白緣由所在。這格子跟汽車裏放冷飲的小冰箱差不多大，能塞下那個死肥宅？
果然，格子裏隻有個骨灰盒，上麵貼著“哆啦A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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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下：有書友說太日常了，沒把殘酷性寫出來。這裏想提一下，故事還正在展開階段，不會一下子就進入非常激烈殘酷的爭奪。隨著劇情進展，矛盾一定會激化，社會格局也會隨著神選者們的強大而被更改。和音樂一樣，序曲總是比較舒緩的，但一定會發展到最強音。所以，喜愛這本書的書友們，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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