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酒吧依然熱鬧，人似乎永遠都不會少。紅發女郎在二樓找了張僻靜的桌子，兩人坐下來。
紅發女郎先開口：“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夏澄。”
徐長青端詳著紅發女郎。她有著高而挺的鼻梁，深若湖水的灰瞳，如染秋楓的齊耳短發。“夏澄小姐，你日語很不錯，”他隨口恭維了一句，“完全聽不出是外國人。”
紅發女郎一笑:“我是扶桑人，出生在劄幌，有一半露西亞血統，”她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麵印著「Karen.夏澄，青鳥酒吧高級合夥人」的字樣，“朋友們通常叫我卡倫。”
接下來本該是自我介紹的環節，但徐長青跳過了，開門見山：“我想找一個人。”
夏澄似乎顯得有些意外：“但你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白井健次郎，”徐長青隨口報上在短期公寓登記時的假名，“職業是私家偵探。”
“據說私家偵探在調查時通常都用假名，是嗎？”
“名字隻是一個代號，不必在意。”
“好吧，那麽按照我接單的規矩，”夏澄衝酒保捏了個響指，“莫斯科紅牌伏特加，先來兩瓶。”她轉向徐長青，“必須在酒桌上贏過我，這是條件。”
徐長青點頭，然後暗自對自己施放了提升抗力。
二十分鍾之後，桌上擺了四個空酒瓶，都是半斤裝的伏特加。徐長青麵不改色。夏澄雖然也坐得很穩，眼神卻略顯飄忽。“你贏了，”她豎起大拇指，“繼續喝下去，好像也拚不過你，認輸。”
“那麽可以接單了？”徐長青把信田真理子的照片放在桌上，推給夏澄，“我想找到這個女孩。”
夏澄瞥一眼照片：“看窗戶就知道是蒙特利酒店……很漂亮的女孩，偷拍的角度也不錯，跟長岡買的照片？”
“嚴格來說，沒花錢。”
“那就是搶來的了……嗝兒，”她冒了一個可愛的小酒嗝，“既然是那死胖子偷拍的，幹嘛不問他？”
“問過了，他知道的也很有限。對了，這女孩名叫信田真理子，曾經做過北鬥星上的列車服務員，”徐長青攤開手，“這就是全部線索。”
夏澄拿過照片：“三天後答複，請準備兩百萬。”
徐長青眉毛一揚：“兩百萬？”
“沒錯，這已經是超級優惠價。算上了剛才在後巷對你的賠償，以及拚酒贏過我的特別折扣。三天後，兩百萬，你會知道她的地址、電話、和誰在一起，平時去哪裏、做些什麽事。”
換做前世，徐長青拔根汗毛也不止兩百萬日元。但眼下，他確實沒那麽多錢。提空了來扶桑一年多的積蓄，又透支了六十萬，也不過一百八十多萬而已。自從開始收集神格碎片，前前後後已經花掉**十萬，手頭現金連一百萬都不到了。
必須想個辦法掙錢才行。重生之後，他潛意識中依然保持著花錢如流水的習慣，偶爾會忘記如今手頭並不寬裕。
要掙快錢，仔細一想還真不太容易。打工？想都不用想；打劫？以目前的身手，還沒到可以藐視執法機關的程度；買股買期貨炒匯？真不太記得行情了；買彩票？無論前世還是現在，他最不關注的投資就是這個。
夏澄似乎看出了一點端倪，似笑非笑：“不太寬裕？現在正好有一個很賺錢的活，而且非常適合你。有沒有興趣？”
“有。”
“最近某兩個社團之間有一場拳賽。其中一個社團正在募集拳手。出場費一百萬，打贏另有獎金。五局三勝製，你要是能連贏三場，收入至少一千萬。怎麽樣？”
略一思索，徐長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有對方拳手的資料嗎？”
夏澄的笑意中微露讚賞：“你真謹慎。”
“隻是習慣。作任何決定之前，我習慣於先收集足夠的情報。”
“看這個，”夏澄遞過來一個ipad，“對方三名拳手的資料都在裏麵。”
也許是個日係社團吧，對方三名拳手的流派都是空手道。階級上一水的黑帶，兩個三段，一個五段。旁邊列了一排戰績，但徐長青並不關心那些，隻專心地檢視他們的照片。
兩個三段都是年輕猛漢，脖子粗壯，剽悍的肌肉那一身寬鬆白袍根本遮不住。名叫佐久間剛憲的那個足有一米九，拳頭跟小酒壇似的。另一個岡田隼人雖然矮些，肌肉也沒佐久間那麽誇張，但渾身上下都透著精悍之氣。介紹中提到他以速度見長，看來是走唯快不破的路子。至於那個五段久米丸藏，卻是個半禿頭的大叔，比兩個三段都矮一截。粗看其貌不揚，但徐長青立刻注意到他的手。那雙手光滑柔韌，就像刀一樣。據說空手道黑帶高手可以一掌砍斷十根捆在一起的甘蔗，也許久米丸藏正是此道中人。
“三個都是高手，”徐長青問夏澄，“連贏三場，你對我這麽有信心？”
夏澄搖搖手：“別想太多，贏一場就夠你付帳的了，剩下都是賺。既然後巷那五個你能輕鬆打贏，第一場對佐久間，要勝大概不難。不過，”她的聲音變得凝重，“打不過的話，死在拳台上也有可能。畢竟是無限製格鬥，要簽生死狀。”
徐長青微微閉上眼睛，不說話。
可能是覺得徐長青不敢接，夏澄柔聲勸說：“實在沒把握的話，隻需要打一場就可以。第二場你可以宣布棄權，後麵有別的選手上場。我覺得，你隻打第一場贏麵還是挺大的。考慮一下吧，最近可沒有報酬這麽豐厚的工作了。”
“拳賽，我接了，”徐長青睜開眼，神情自如，顯得胸有成竹，“三場包贏，不過有個條件。”
“三場包贏？”夏澄驚了一下，又問，“什麽條件？”
“這幾天給我提供個練習的場地，我得調整下狀態。”
“沒問題。”
徐長青向夏澄伸出手：“那就這麽說定了。”
夏澄伸手，和他輕輕一握：“一言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