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狡黠地笑：”我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小兄弟，這塊紅寶石比鴿子蛋都大了，品相又好，至少也值個上億日元的，我覺得……兩千萬怎麽樣？沒說讓你現在就付喔。你隻要拿點錢，先讓我們洗澡換身衣服。回頭我們一起去賣了它。該你的錢，一分不少都給你。你覺得呢？”
這還真是如意算盤。真按流浪漢這提案走，估計徐長青最後毛都拿不到一根。
徐長青搖頭：”我說過了，那是人造水晶，我買的時候隻花了一萬七。”
“你騙不了我，”狡黠流浪漢來回搖頭，”沒落魄的時候，咱也是見過許多珠寶的。想當年，我家可是這附近數一數二的有錢人……”他似乎把眼前這塊紅石頭當成了人生轉折點，一絲一厘也不肯讓步，”你先掏十萬，回頭賣了它，兩千萬以外的錢都給你。我就是這個條件。你答應，咱們就合作。不答應，你就走。”
敢勒索我，信不信我叫警察？
這句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徐長青咽下。流浪漢無家無業，這話一出肯定是拔腿就跑。他們有兩個人，追起來頗麻煩。事情一鬧大，指不定又有許多變數。威脅若是不能達到目的，反而刺激對方提高警惕，不是辦法。
打倒他們直接搶？也隻能這樣了。但眼下這身體太缺乏鍛煉，對麵又是兩個青壯。一對二，不下殺手還真沒多大把握。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已經不容猶豫。神格碎片不能長時間握在手裏。時間一長，它會自動開始融合，那時候就太晚了。
似乎已經沒有其他選擇。徐長青想了想，下定決心。”十萬，可以，”說著從兜裏掏出一疊紙幣，呈扇麵攤開，”拿去。”
沒想到獅子大開口，對方還真的接受了？狡黠流浪漢驚喜莫名，伸手來接。他的另一個同夥瞅著一遝子萬元大鈔，也是滿臉迷醉。
就在這時，紙幣忽然從徐長青手上消失，露出一柄小刀。水滴形刀刃鋒利無比，寒光湛然。
這、這是要殺人？！
意識到情況不妙，狡黠流浪漢臉上突然失去血色。沒等他有所動作，徐長青已經側身掠過，刀刃勒住他下巴狠狠一割！狡黠流浪漢頜下出現一道恐怖傷口，皮肉翻卷，從喉頭一直拉到耳根。白亮亮的紅肉隻暴露在空氣中一瞬，立刻被大量噴湧而出的鮮血淹沒。
目睹同夥被殺，另一個流浪漢完全嚇呆了。他手一鬆，神格碎片落下，眼看就要跌進河裏。荒川河寬兩百米，深十米多，掉進水裏那可真是沒處撈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徐長青腳尖伸出，一挑一勾，把堪堪要觸及水麵的神格碎片又勾了回來！帶著火炎般的一溜紅光，碎片乖巧地飛入手裏。終於得到了！那一刻，徐長青心中狂喜簡直難以言喻。
瞪著染血的小刀，流浪漢驚恐後退：”不要……求你，不要……”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幾百米之外就是派出所，一旦放過這流浪漢，十分鍾之內巡邏車一定追上來。這一點，徐長青毫不懷疑。此時他也不想廢話，一個箭步躥上，手電筒掄圓了照準對方下巴猛擊！流浪漢仰天噴血，幾顆門牙飛出。他再補上一刀，紮進那人左胸，順勢轉腕一擰！這一刀穿過肋骨，直接刺透了心髒，絕對沒救。流浪漢捂胸倒地，血從身下流出，汩汩地淌進河裏。
突然開始又突然結束，一切都發生在幾秒鍾之間。人的一生可能很長，但關鍵時刻往往都特別短。
河灘附近一片寂靜，空中隻有螢火蟲在飛。徐長青想了想，先把小應急燈踢下河，又脫掉兩具屍體的衣服，割成長條當繩用。附近有好幾輛廢自行車，他全都拖過來，和屍體捆在一起。確認過再沒有任何遺漏，他把捆成一團的屍體輕輕推進河水，看著它沉入水底，消失不見。
橋樁下還有些腳印和血跡。一一打掃之後，徐長青脫掉血衣，裹緊了塞進背包。包裏有剛買的T恤和布褲，正好換上。現在他看起來像一個普通的過路青年了，就算有巡邏車過，也完全不打眼。他離開橋下，順著河堤走向停自行車的地方。今天很幸運，沒有多餘的人在附近，一切完美無瑕。
剛上橋麵，徐長青突然心髒一縮！前方角落裏，兩個警察正圍著他的自行車看。一個蹲在腳蹬旁，拿手電照大梁上的防盜編號；另一個在便攜式警務終端上戳來戳去，估計正查這車的來曆。
怎麽辦？他立刻想到幾個選擇。
可以偽裝成路人，漠然從旁邊走過去。倆警察正忙著，不一定顧得上查自己。但他立刻覺得這樣做並不妥當。警察可以根據防盜編號查到他的名字和地址。萬一上門來調查，發現自己當天假裝路人從旁邊走過，一定更加懷疑。
幹掉這兩個警察？顯然是更缺心眼的做法。扶桑已經多少年沒出過警務人員遇襲身亡的事了。這一殺就是兩個，必然成為頭號大案。國家隻要集中力量，什麽不能查個一清二楚？以徐長青現在這點實力，還沒想過跟扶桑政府正麵硬撼。
最終他決定選擇上前打招呼。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那是我的車，”他坦然正視兩名警察，”剛才我去河堤上鍛煉了，把車停在這裏。”
兩警察同時轉過來看他，又互相對了對眼色。”請問你的名字？”其中一名頭發花白的警察瞧著終端，”不用緊張，這隻是例行詢問。”
徐長青知道那警察是想核對資料。要是信口雌黃，和警務終端顯示的內容對不上，今晚估計就得睡拘留室。他報了真名和實際住址，又主動把居留卡拿給警察看。
“另外，我還有員工卡。我在橫濱上班，是軟件工程師。”
通過居留卡編號，警務終端可以讀出徐長青的資料。來扶桑一年多，他清清白白，連個紅燈都沒闖過。簽證也是三年有效的技術簽。在警察看來，拿技術簽的外國人比學生簽和廚師簽更良民。這也不是全無道理。想拿技術簽至少也得大學畢業，比起龍蛇混雜的學生簽和廚師簽，人要純粹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