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低低的笑著,笑聲絕望,她看著趙淩,又問道:“煜之呢?陛下把他怎樣了!”
趙淩冷冷一笑,目光看著德妃有幾分冷意,“若非你癡心妄想,不能夠認清現實,煜之又怎麽會有事?”他頓了頓,語氣越發的淡漠,“我說過,隻要你專心撫養太子,日後定會有你享不盡的榮華與福氣!”
德妃涼涼的笑道:“榮華?福氣?是,這八年來我專心致誌的養育太子,將他當做自己的親身兒子一般,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的麵都沒有見過,可是臣妾換來的又是什麽,父親慘死,弟弟生死不知!”,她捂著胸口,似哭又似笑:“陛下若是心中有臣妾半分,也會對臣妾的親人手下留情的!就如同陛下對南姐姐那般護著她的骨血!”
“太子!”隻聞見屋外傳來了一個宮女的聲音,隨即是慌慌張張間打翻了花盆的聲音。趙徹與德妃軍師一愣,趙徹蹙眉一臉震驚,德妃也是一臉驚異又痛苦的表情。
趙徹深深的看著德妃,“朕知道這些年苦了你,朕也說過,成兒朕會好好的照顧的!但是若是下一次還出現這般的情況,朕會叫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德妃一驚,淚珠落得更凶,嘴唇咬著鐵青,看著趙徹的目光裏麵帶著怨憤。
趙徹歎了一口氣,走了出去。冷風一陣陣的拂過,他的胸口傳來絲絲的疼痛,阿南,朕負了你,如今卻是仍舊負著其他的女子,阿南,教教朕,朕該怎麽辦?
“小安子!”趙徹冷冷的說道:“將德妃寢宮裏麵的宮人全部處置了,明日再添置一批新的人來,交給你去做吧!”
他緩步來到了趙摯的寢殿,守在外麵的宮人見著趙徹的身影都驚慌的前來行禮,趙徹便是要進入寢殿。隻見一個宮人慌慌張張的攔著趙徹,哆哆嗦嗦的說道:“太子歇下了,陛下明日再來吧!”
趙徹眉頭一皺,一腳將能夠那宮人踹開,怒喝道:“該死的奴才,滾開!”,他一腳踹開了大門,大步進入室內,幾步走到了精致的小床的旁邊,一把將被子掀開,裏麵是一個枕頭,哪裏還有趙摯的身影!
趙徹震怒不已,屋外的宮人早已經嚇得麵無人色,跪在趙徹的麵前求饒。
“太子呢?”趙徹語氣陰寒的說道。
宮人們哆哆嗦嗦的說道:“太子回來之後便是換了太監的衣服出去了!”
“去哪了?”
“奴才實在不知道,因為太子不讓別人跟著!”
“小安子!”趙徹冷冷的說道,“將這群該死的奴才拖出去杖斃,另外命令金牛衛在紫金宮內找尋太子的下落,若是太子又任何閃失,朕要叫全紫金宮的人陪葬!”
小安子麵色一變,想來陛下說這番話也是警告那些想要對太子不利的人吧!沒有多想立即匆匆的出去,將趙徹的命令傳了下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趙摯便是被辦事效率極高的金牛衛找了回來。趙摯穿著一身極不合身的太監的服侍,小小人顯得有幾分滑稽,臉上也有幾分不服氣與不符合年紀的傷心,他聰慧的眸子盯著趙徹,顯得有幾分無奈,“都是兒臣的錯,父皇怎麽處罰兒臣都可以,隻是兒臣宮裏麵的人都是無辜的,請父皇繞過他們!”
趙徹歎了一口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屏退了屋子裏麵伺候的人,將趙摯招到了身邊,盯著他問道:“你準備一個人去哪?”
趙摯搖了搖頭,顯得有幾分迷茫與無措,“兒臣不知道!兒臣隻是覺得有些亂,想一個走一走!”,他看著趙徹,語氣晴朗的問道:“父皇,真的不是母妃的親生兒子嗎?”
趙徹靜靜的看著兒子早慧的眸子,點頭道:“不是!”
趙摯眸子閃過受傷,拉著父皇的袖子說道:“那兒臣的母親是誰,她還活著嗎?”
趙徹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怎麽對兒子說這件事情,最後隻得歎道:“你的母後名字叫做南楚衣!”
鳳棲宮內。
柔妃正在為太後捶腿,太後鳳目輕輕的閉著,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在思考。
皇甫秀華抬眸看了一眼太後,說道:“臣妾聽說陳候戰死了,此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太後鳳目輕輕的睜開,淡淡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不管你的事情,你隻需要將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若是你肚子爭氣,哀家就不用那麽愁了!”
皇甫秀華一臉委屈的看著太後,“可是皇上每個月差不多都歇在上官貴妃哪裏,臣妾的肚子倒是想爭氣,可是也得陛下配合啊!”她目光一轉,又道:“隻是臣妾覺得奇怪的是,上官貴妃既然那般的得到陛下的寵愛,為什麽至今也不能生育?”
太後嘴邊泛起一抹冷笑,“她倒是想生,也得哀家同意才行,一個賤人也配剩下我趙氏的血脈?”
皇甫秀華心頭一涼,看著太後低眸不語。隻聞見太後又冷冷一笑,“趙摯那孩子倒是討人喜歡,可惜了身子不好!至於德妃,品行倒也恭謹,此次家中又遭次難……”
皇甫秀華看著太後心頭大驚,莫不是太後有意立德妃為後?
太後沒有繼續說,頓了頓,似自言自語一般,“芝華今年也有十六了吧?兩年前我見過那孩子,模樣倒是生的十分的整齊……”
皇甫秀華默默的為太後捶腿,沒有再說話,隻覺得一股涼意冷透了心田。半響之後,隻見一個年過半百的太監進入,她認得此人便是太後的心腹李如海,深夜前來,必然是有要事要與太後商議的,便是躬身退了下去。
李如海與太後請了安之後,上前一步,來到了太後的身旁,躬身問道:“太後最近的身子如何了?”
太後揉了揉額角,“還是老樣子,頭風偶爾發作,太醫院那群廢物,藥水也喝了不少了,就是不見好轉!”
李如海自覺為太後按摩著頭上的穴道,道:“照奴才的意思,太後是憂思過重,該是靜養才好!”
太後歎道:“談何容易?如今這許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需要操心的?每一個讓我省心的人啊!”
李如海笑道:“太後這天生就是個勞碌命!”,他笑了笑,又道:“太後對臨淄王之時怎麽看?”
太後笑道:“臨淄王有反意,皇帝早就察覺到了,外地藩王在封地積蓄自己的力量,對朝廷的是以陽奉陰違,這坨毒瘤,陛下早就想除去了,若是不忍心將腐肉挖去,傷口又怎麽會好呢?”
李如海麵上露出一絲擔心,“隻是臨淄王聲勢浩大,又有多路反王相助,而南方也局勢膠著,若是嘉峪關有個閃失,又該如何?”
太後睜開眼睛,鳳目威嚴的掃了一眼李如海,“你怕了?”
李如海笑道:“奴才這大半輩子都跟在太後的身邊,什麽風浪沒有見過!隻是心中疑惑罷了!”
太後淡淡一笑,“臨淄王雖然有各路藩王相助氣焰才得以一時的囂張起來的,以至於攻城伐地,勢如破竹,但是卻是有一點,那邊是有野心的人不止他一人,但是最後的皇位卻是隻有一個!”
李如海道:“太後的意思是他們最後會自相殘殺不成?那臨淄王豈不是成也蕭何敗蕭何?”
太後哼了一聲,道:“你的手法越發的嫻熟了,本宮都舍不得讓你出去養老了!”
李如海笑道:“別說如今奴才的身子還硬朗著,就是老的彎腰駝背耳聾目盲的,隻要太後一聲吩咐,奴才也是會在太後身邊伺候的,隻怕太後嫌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