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低低的笑了笑,慕容熏正色道:“不知道趙暉可有婚配?”
趙淩笑道:“趙暉是個孤兒,還有一個妹妹,兩人從小便是一直跟著我,那時候便是忙著打仗,那裏顧得上終身大事!”,他的臉頓了一下,輕輕歎了一下,“不久之後,想來趙暉便是又要隨我出征了,在出征之前,還是先給他們將事情辦了吧!”
說道此事,趙淩又笑了笑,道:“還有一件喜事,前兒你在宮中,沒來及與你說,你哥哥的婚事便是定在九月初五!”
“這般急?”慕容熏的眉頭蹙了一下,張了張嘴,卻隻是歎了一下。
住在秦王府,日子自然是比在紫金宮裏麵舒服一些,且身邊又有幾個貼心的人在一處,很快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這幾日,趙淩仿佛知道慕容熏的心思一般,每日都會遣人來與慕容熏說說趙摯的在宮中的身體狀況,他的身子雖然弱,但是好在紫金宮裏麵什麽補藥都有,倒也調理著,每日見好起來,慕容熏的心也漸漸的放了下來,不過想起被毀容的淡影又是心疼又是傷感。慕容熏也一起過,這幾日都不見紫靈的身影,提起紫靈,燕語一副頗為不屑的語氣,淡淡道:“王府大著呢,由她去作罷,隻要別在王爺與王妃麵前兒,王爺也便是由著她去!”,頓了頓,燕語又道:“不過,那位小公主那邊最近似乎很奇怪的樣子,王府裏麵來了好幾位異族人,不知道要幹嘛!”
慕容熏心中也覺得奇怪,隻是事情既然不管她的事情,也隻要不牽扯到她,她也懶得去管了。看來,這位小公主來長安的目的,不止是找位夫婿了,趙淩既然放心讓她住在王府裏麵,依著趙淩的個性,必然是對她了如指掌的,那麽自己又何必操心呢?
那麽,趙淩對自己又掌握了多少呢?
這一日秋日正好,天高氣爽。慕容熏正在思量著待會去丞相府參加慕容曜的婚禮的事宜,便是見著白義的身影,他見了慕容熏,笑了笑,道:“你回來了!”
慕容熏淡淡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白義的眉頭卻是緊鎖著的,他在慕容熏的耳邊輕聲道:“最近長安來了很多風影樓的人,包括幾位長老都來了!”
慕容熏也是吃了一驚,,心中也是隱約有一陣擔憂,便是問道:“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大抵與燕質子的事情有關吧!”白義淡淡道。
慕容熏一驚,便是想起盜驪曾經的任務便是刺殺燕質子,如今更是派出了大批的刺客前來,隻是這背後的主顧是否就是正巧來了長安的燕太子呢?而想到此事,慕容熏便是俯身對白義輕聲道:“盜驪沒有死!”
白義的眉頭一蹙,道:“不可能,師父親自出手,他沒有理由能夠活下來!”
慕容熏道:“我親眼所見,他不止沒死,如今還是厲家的五公子!”
白義的眉頭又凝了起來,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道:“如此說來,倒是有些意思!”
慕容熏眸光一轉,看向白義問道:“不過,你到長安的任務是什麽?風影樓不會讓你來長安遊玩的吧!”
白義看著慕容熏笑了笑,摸了摸下巴,道:“如今都背叛風影樓了,還管它什麽任務,如今便是想著如何在風影樓的手底下保住小命要緊!”
慕容熏麵色一黯,想起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但是白義身上卻是沒有,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歉意,道:“說到底,是我連累了你!”
白義低低的笑了笑,看著慕容熏道:“我要是說了,姐姐也別在意,我並非風影樓的木偶,誰想一輩子當殺手,此次來找姐姐,也便是想著能夠在秦王府上躲上一陣子,擺脫風影樓罷了,日後也便是能夠落個逍遙自在,你素來便是知曉我的個性的,要我一輩子如玩偶一般的被人擺弄,這倒是比要了我的命更加讓我難受!”,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對於我來說,自由就是一切,為了得到自由,我可以犧牲一切!”
“可是你身上的毒藥!”慕容熏擔憂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白義笑了笑。
快到中午的時候,慕容熏便是回了丞相府參加慕容曜的婚禮,趙淩因為有事,便是沒有陪著她一起去。因著慕容家與君家的地位,來參加的婚禮的不少,都是長安城裏麵有臉麵的人物。
到了吉時,拜了堂之後,便是將新娘子送進了洞房裏麵,新郎則是被拉住喝酒。慕容熏看著慕容曜麵上的笑意,心中微微歎息,不知道是真的高興還是裝出來的。
她喜歡熱鬧,嫌前方的人太過吵鬧,便是扶著慕容樺去了湖邊的亭子裏麵,父女兩人都隻是坐著,誰也沒有想開始說話。秋風涼瑟,今日為了應景,慕容熏沒有穿素日喜歡穿的白衣,而是換了一身的藕色裙裝,風起,她的裙擺也隨著風輕輕的擺動。慕容樺似又老了幾分,胡子灰白,目光卻是依然清亮。
半響之後慕容樺才道:“你做事想來是有分寸的,我便是不用多囑咐你什麽,隻是有些事情若是處理不好的話,你便是會成為橫在陛下於秦王之間的一根刺,到時候,那些個諫臣難免會拿你做口舌,求其若是太後也動了殺機的話!”
慕容熏一愣,道:“父親可出此言?”
慕容樺道:“他們兄弟的脾氣我還是知道一二的,當今陛下不是個是禮教的主兒,否則當年也不會有殺兄逼父的事情發生,且這搶占弟媳的事情也並非沒有發生過。秦王的個性表麵囂張,實則隱忍,但是也不是個懦弱的人!”
慕容熏心頭的疑惑更重,“搶占弟媳?”
慕容樺淡淡的看了慕容熏一眼,道:“這原本是件舊事,知道的人不多。當年陛下微服私訪到了八王爺的府上,據說因為他的一房妾侍長相極其的酷似當年的南皇後,八王爺很是寵愛那位女子,且那女子本身也便是懷有身孕,隻是陛下卻是不顧勸阻,強行要接那女子入宮,誰料,沒有幾日,那女子便是上吊而亡,一屍兩命,這其中的糾葛無從考證,但是有一點,別看太後修身禮佛,出手狠著呢!”
慕容熏呆了一下,一時隻見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她看著慕容樺又問道:“那麽父親有什麽建議麽?”
慕容樺側眼看了慕容熏一眼,歎了一聲,道:“我能有什麽建議?問題的關鍵還是在皇上,看看他願不願意護你周全不惜違背太後。邊關不穩定,朝廷需要秦王,這一段時間內你不會有事,但是等秦王掛帥一走……嘿嘿,可就說不準了!”
他目光看著慕容熏,含著深意,淡淡的笑了笑,“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不妨讓它再亂一些,你是我慕容家的女兒,怕什麽!”
慕容熏一頓,似有所悟,看了慕容樺一眼沒有說話。
將慕容樺送入了房中之後,慕容熏也回到了聽雨閣暫時休息一下,不過思緒卻是如何也靜不來,便是按著眉心。
恍然間,便是聞見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慕容熏回頭看了一眼,目光一冷,道:“是你!”
“是我!”赤翼的語氣裏麵帶著些許的笑意,他坐在慕容熏身旁的凳子上麵,目光在她的臉上掃了一眼,“有心事?”
慕容熏淡淡的看了一眼赤翼,道:“有事麽?”,鶯歌與燕語守在門外,他依舊能夠越過窗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武功倒是越發的精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