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切開一塊水果,給那小家夥送到嘴邊,大概是聞到了甜味,它鼻子聳聳,伸出粉嫩的舌頭吸吮,模樣又萌又可愛,活脫脫另一個方華。
方容被它逗樂,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端起盤子,準備把水果榨成汁給它喝。
剛走進休息室,電話就響了起來,孟修遠的半人像以三維立體的形象呈現。
“方容,我找你有急事,接一下電話。”他看起來挺急。
方容舉起手臂,在接聽的圖案上按了下去。
孟修遠的頭像更加清楚,他滿臉的疲憊,“方容,我聽說方華的日常生活都是由你代理的,你還記得方華小時候有什麽不一樣嗎?”
方容皺了皺眉,他能想到的就隻有方華吃了他的兄弟姐妹,“我上次跟你說話,他吃了他的兄弟姐妹。”
“不是指那個。”孟修遠搖搖頭,“我是說平常,和別人的試驗品有什麽區別?”
方容仔細想了想,“他比較好養,什麽都吃算了?”
“不管是水屬性的東西還是火屬性的都吃嗎?”他似乎一下子說到了重點,孟修遠表情凝重。
“恩。”方容很疑惑,“怎麽了?有問題嗎?”
“有,問題大了。”孟修遠帶起軍帽,急匆匆向外走去,“他的異能是多屬性的,我們對付他越來越吃力。”
方容心裏不太舒服,“不是答應我放鬆他的監管嗎?”
孟修遠歎口氣,“我試過了,沒有用,他又殺了人,這次事情比較大,已經兜不住了,方容,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他還沒有棄暗投明,恐怕上麵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方容心裏一驚,“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他現在隻有兩條路走,要麽棄暗投明,選擇軍方,要麽離開飛船,去往獸人世界。”孟修遠麵露為難,“這已經是我盡的最大的努力。”
方容呼吸一窒,失落的放下手臂,“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用謝。”三維立體圖像一黑,電話已經被掛斷,孟修遠顯然也很忙。
方容原本還有心情喂養小試驗品,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他隻想趕緊回去告sù方華。
可是他怎麽告sù方華?
他和方華已經不聯係了。
方容坐在床上,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上班也沒有勁,差點弄錯了食物,引起了公憤,幸好及時發現。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到了下班的時間,他坐上磁浮車,繞了一小段路才想起來不需要坐車,他家就在公司附近,幸好還沒有走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他在最近的車戰下車,走著回去。
路燈陰暗,天上下了點小雨,他走在街上,突然感覺有一股冷氣,那種冷不是天氣冷的感覺,而且平時在上廁所,突然感覺背後一涼,似乎有什麽東西盯著一樣。
方容想起最近老是報道某某某地方發生凶案,凶手殘忍沒有人道,不僅吃人還把血放光,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他時不時用眼角回頭看看,發現居然真的有東西在跟著他,不過那東西隱藏的太好,每次他要回頭的時候都會發現空無一人,隻有地上一閃而過的影子出賣了他。
方容更加害怕,又不敢驚動身後那人,隻能偷偷的加快速度,打電話給孟修遠,現在似乎隻有他能給他帶來安全感,事實上他也隻認識孟修遠。
電話響了響,遲遲沒有人接,方容急的頭上冷汗嗖嗖的往下掉。
快接啊,求求你!
可惜那電話就像和他作對一樣,顯示出忙音,你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這讓他更加恐懼,現在是2180年,信號已經覆蓋了每個角落,不可能會有盲區,如果有,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跟在他後麵的是異能者,隻有異能者身邊的磁場能影響信號。
他心亂如麻,隻覺得呼吸困難,現在才晚上□□點左右,平常這時候都是人最多的時候,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這麽冷清。
方容跑了起來,他已經看到了前麵的咖啡店,裏麵有人說說笑笑,隻要過去就安全了。
很近了,在一百米不到的地方他猛地衝刺,跑進那家咖啡店裏,還因為跑的太急差點撞到另一個人,那是一個雌性,罵他一句神經病就走了。
“安全了!”方容鬆了一口氣,也不介意那人凶巴巴的語氣,甚至覺得親切。
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員好心的給他端了一杯咖啡,他捂著咖啡傳來的熱度,心裏覺得安心了許多。
外麵還在下著小雨,滴滴答答,方容歪頭看看了,他剛剛走過那條街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和四周形成鮮明對比,別的街道正是下班高峰期,人很熱鬧,唯有那條路,冷冷清清。
“那邊發生什麽事了嗎?怎麽這麽冷清?”方容忍不住問出聲。
那店家也是熱心人,“你還不知道吧,前兩天那裏死了個人。”
方容心裏一驚,手又開始不受控zhì的抖了起來。
這邊他在提心吊膽,那邊方華在雨中漫步。
豔紅的裙擺濕透,緊貼在身上,隨著他的邁步若隱若現,他抬頭望著天上,長長的睫毛儲了水汽,有一種朦朧的美。
也許是孩子氣還未脫,他坐在馬路邊上的椅子上,翹起腿一晃一晃,昏暗的燈光下,消瘦的身形被濕透的衣服透出,白皙的胸膛時隱時現,格外誘人。
他這副樣子,別人隻以為是那家走散的未成年,稚氣還未脫,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當然也有一些存zài歪心思的人。
比如張寒,他是個酒鬼,賺不著大錢,小錢也沒有,單身了大半輩子,乍一下看著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忍不住一回頭,再回頭,發現他真的是一個人,才色膽包天的走了上去。
“小姑娘,怎麽一個人?”他貪婪的盯著方華。
方華那張雌雄莫辨的臉本就極為吸引人,乍一看真的好像小姑娘一樣。
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得到回應,不過張寒不死心,他又往前湊了湊,“怎麽不回答我啊?我是好人。”
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家在哪啊?下雨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依舊沒人回應。
張寒心中一陣煩躁,“媽的,臭娘們,自以為自己長的好看就了不起了。”
他猛地拉住方華的衣服,想把他拖到角落,可是卻遇到了阻礙,方華就像一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他不動,張寒也拖不動。
“我還不信這個邪了。”他猛地擼起袖子,雙手用力,去拉方華,方華依舊保持著原樣,輕輕晃動雙腳,模樣愜意。
他似乎對張寒的到來沒有絲毫影響,那雙眼看他的時候就像在看一隻螻蟻。
“你走不走。”張寒使了猛勁,硬拖也要把他拖走。
意外的是這次他終於成功了,方華被他抗在肩上,不過他模樣淡定,無動於衷。
張寒拐進角落,進去前還不忘四處打量,很好,都沒有人。
一分鍾後……
安靜的角落裏突然響起淒淩的慘叫聲,方華依舊無動於衷,他提了提染血的紅裙,找了個河邊清洗。
那裙子就像掉色一樣,越洗越紅,把整個湖麵都染紅了,血紅的顏色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