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芯瑜和陳靖③
他也根本沒有理由來這裏。
這半年來,他就當真一次都沒有想起來過她嗎?
不是的。
隻是自己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每次一有那個念頭,他便給自己找了無窮無盡的工作,埋頭工作中,他便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往後看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他隻有不停的往前走,奮力的往前走。
這半年,他終於能喘一口氣,終於不再如從前那般時,猛然抬頭,卻覺得心空落落的。
為什麽會空呢?
他終於在實現自己理想的道路上了,他應該很開心的,可這半年來,能真心笑一笑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忽然,他的頭猛地抬了起來。
原本黑漆漆一片的窗口,此時亮了起來。
幾乎是有些不可置信般,他從車上走了下去。
確實是亮著的。
亮了一盞昏黃燈光,很溫暖的顏色。
陳靖的手死死的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他不知道此刻心底深處湧起的東西算不算是期盼。
隻是在那麽一刻,心,真的還會加速的跳動……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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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芯瑜推開公寓的門往裏邊走時,滿腦子都是對自己的自嘲。
這所公寓,他從半年前開始就不來了,可是她卻重新住了進來。
難道還對他有點奢望嗎?
陳靖,淮城又一個新的神話,半年時間將陳氏財富值提升了三倍,現在可是圈子裏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走幾步便有女人主動貼身。
這半年來,不是沒有注意過他的新聞,但除了財經那部分便是他對女人如何來者不拒的。
大概所有主動找上他的女人都比自己,否則,他怎麽會寧可要她們,也不要自己?
她環視著這間公寓。
因為當初買下這間公寓時,她和他的經濟並不是十分隨意,所以公寓其實不大,但布置得很溫馨,因為是家的地方。
不過如今,也隻有她一個人住了。
其實在今晚再次跟他遇見後,被他那樣冷漠的對待,年芯瑜已經想著直接搬出來算了。
不如就此忘記。
可每當這個想法冒出來,她的心便疼得難受。
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浴巾朝洗浴間而去。
聽到敲門聲時,條件反S以為是物業。
可是從貓眼裏往外看時,她的身子直接僵硬了起來。
是陳靖。
竟然是陳靖。
年芯瑜的呼吸有些亂,從來沒有想過,陳靖有一天還會回來。
她等會要怎麽說?
說自己隻是回來拿東西的?
可是看著身上圍著的浴巾,她便苦笑了下,隻看一眼屋內的擺設和清潔度就知道,她肯定是在這裏住著。
她閉了眼。
芯瑜啊芯瑜,這樣受這個男人左右情緒,當真是沒有救了麽。
她直接拉開了公寓的門。
這個樣子在陳靖麵前站著又不是第一次,她不用矯情。
她的神色有些冷,看著麵前的男人,眼睛也沒有眨。
“什麽事嗎?”
大概她是最口是心非的女人。
陳靖也沒有想到年芯瑜就這樣打開了防盜門。
她的頭發被挽到了腦後,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上麵圍了一條大白浴巾,下麵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雙腿。
她的身上還有水珠,緩緩的往下流。
但她的眼睛有些冷。
陳靖將手中的香煙放到了旁邊的砂台摁熄。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上來。
隻是腦子裏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腳步已經往這裏移動了。
看到她的眼神,他臉上的神色更是淡淡的。
“隻是突然想到有些東西需要過來整理一下。”
年芯瑜一下子就愣住了,但隨即便沉默的讓開了身子。
這套房子,房產證上也有他的名字,她雖然知道他不會小氣到跟自己要房子的權利,但他進來的權利還是有的。
陳靖也不客氣,甚至連鞋子也沒有脫的直接進去。
年芯瑜跟著他走進了客廳,而後看到他進了他的臥室。
他們青梅竹馬,雖然很早就同居,但實際上,兩人一直是各住各的。
年芯瑜看著他拿了幾份文件出來,又朝著門口玄關走去。
期間,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她的眼圈終於有些紅了,忍不住的朝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喊道:“陳靖,這些年來,我對你,到底算什麽?”
他們明明很親密,卻又覺得很疏離。
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最後還是被他趕走。
陳靖的身子似乎是有些僵硬的,但他沒有回頭。
“小瑜,如果我們都能平和一點,以後,我們還算朋友。”
朋友……
真是可笑。
誰要他當自己的朋友!
年芯瑜握緊了雙手,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陳靖……我……”
她呼吸一緊,閉了眼狠了心,想要說出那三個字,可更快的是陳靖,他已經直接跨出了防盜門,“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年芯瑜的身子,隨著門的關上,好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緩緩的滑坐到地板上。
“陳靖,你這個大混蛋,混蛋!”
陳靖拿著那一疊的文件,就站在防盜門門口很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隻覺得雙腿麻了,才沉默著朝著樓下走去。
大概他對年芯瑜還是有點餘情的,但那又怎麽樣。
他已經做了選擇,回不了頭,也不容許他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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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忽然和陳氏卯上了。
這是淮城新出爐的八卦新聞。
最近,隻要是陳氏競標的項目,年氏必定都會C上一腳。
隻要是陳氏新開賣的樓盤,對麵年氏絕對會同時開賣競爭。
不僅如此,一向低調的年氏,開始炒熱新聞,一時間,陳氏的新聞被壓了下去,全城都是年氏的新品銷售。
對麵,年霄幸災樂禍的站了起來,跟陳靖握了握手。
“希望我們這次的合作,我姐不會再橫C一腳。”
年霄是代表慕氏來跟陳靖談合作的。
陳靖眼裏一閃而過一絲無奈,太快了,快得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希望如此。”
最近陳氏是人仰馬翻的,雖然說不上因為年芯瑜的決策而讓陳氏虧多少,但損失肯定是有的,讓一幹老禿驢們拿到了話柄大做文章。
隻不過,他已經不是曾經的陳靖了。
想到那個女人,陳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她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叫板了麽?
忽然,秘書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看辦公室裏還有客人,又囁囁嚅嚅的不敢說話。
陳靖揉了揉額頭。
“說話!”
秘書連忙道:“陳總,剛剛年氏傳來消息,三個月前我們和年氏簽了約要合作的夜合灣項目,年氏單方麵毀約了,並說賠償金讓陳總您親自提出來。”
從來沒有看到哪個公司這樣囂張的。
毀約就算了,竟然還要讓他們總裁親自提出毀約金!是生怕毀約金太低了麽!
秘書的話才落,陳靖還沒有回話,倒是一旁的年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拍了拍陳靖的肩膀。
“你這次,是真的將她惹生氣了,自求多福吧。”
年霄跟陳靖從小關係就不錯,拋開陳靖和自己老姐之間糾結來糾結去的感情,他倒是挺欣賞陳靖的。
陳靖睨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年霄大笑,“誰讓你自己別扭,我老姐哪裏配不上你了,再說了,你當真是對她一點都沒有感覺的麽?”
沒有感覺,怎麽會勉強自己跟她在一起那麽多年。
有些時候啊,男人的自尊心總算要出來作祟,卻偏偏要給自己找許多的借口,譬如,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