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微微環顧這才發現從一開始入閣,上官瑾琪便不見了蹤影,剛剛一片混亂倒是不知,現在看來倒是奇怪的很。雲裳隨著太後與皇上至了花廳之中,原本好好的一場百花宴成了現在的場景,太後的心情可是差的很。
正當眾人等候著大統領和楚太醫之時隻見上官瑾琪並上官瑾榮緩步入內道:“兒臣拜見父皇、皇祖母。”
“起身吧。”太後擺手道,看著儀表堂堂的兩人,心中總算有些安慰,還好還好,這孫子輩的能才的不多,就屬此兩個孫子最得她心,也沒鬧出些亂七八糟的事來,看著舒心多了。
“啟稟父皇、皇祖母,兒臣在閣外找到了原本應該陪在楚庶妃身邊的侍女。”瑾琪起身道。
“侍女,此等不懂規矩直接宮規處置。”太後一聽是楚夢熙身邊的,厭煩的命令道。
“皇祖母,這位侍女恐怕知曉一些事情。之前在禦花園中見到孫兒剛要說話,卻在見了三弟後匆匆離開不見。”瑾榮沉聲道。
“正是,此後又出現在忘仙閣外,且暗中觀察,並且頗有身手。”瑾琪低聲道,從袖中掏出一物呈上道:“父皇請看。”
“這是何物?”上官禦看向這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皺眉道,隻見盒子一側設有一個突起的方塊,而相對麵則是留有圓孔。
“回父皇話,此物乃是一種暗器,按下方塊便有細針從中射出,經查此針塗有箭毒木,見血封喉。”瑾琪冷聲說道。
“這裏能放多少隻毒針?”上官禦沉聲問道。
“約莫十支。”瑾琪低聲道。
聞言眾人不覺倒吸一口涼氣。十支毒針足以將當場之人殺死,這樣的威脅如何能不除。
“哀家倒是不知楚庶妃身邊當真臥虎藏龍。”太後冷冷說道。“她莫不是想將這人都殺了好替她主子遮掩?”
“回皇祖母話,她的目標隻有三人。孫兒、二皇兄、雲裳皇妹。”瑾琪朗聲道。
“什麽!”太後雙目微瞪,兩位皇子一去,這天朝成年的皇子便隻有上官瑾墨一人,和修容即將臨產,雖然太醫們均說是皇子,可畢竟年幼,這是在給上官瑾墨鋪路嗎!竟然還想殺了裳兒,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皇宮森嚴,這樣的暗器怎麽會帶到宮裏?”雲裳皺眉問道。
“因妙音閣鏟除尚不徹底。”瑾琪沉聲道。
“那個侍女是妙音閣的人?”太後怒聲道。
“正是,經供述,此人正是妙音閣之人,因早年便被安排在楚庶妃身邊,便未查出。而今日她的目的便是孫兒與二皇兄、雲裳皇妹。隻是計劃出了岔子而已。”瑾琪揚聲道。
“你們都先下去,瑾榮、瑾琪、瑾柔、雲裳留下。”上官禦出言道,對於這宮中之事傳出終究不好,眾人聞言,均鬆了口氣,知曉皇家之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很容易招惹皇上與太後。反正今日的事情也夠他們消化的了,便均忙不迭的行禮告退。
夏公公揮了揮手,命小太監們將花廳的門均合上,並囑咐著隻許大統領和楚太醫入內。
“繼續”上官禦沉聲道。
“是,兒臣拷問此人,這位名喚錦溪之人說是自己想替妙音閣報仇,言語之中均是痛恨之意,當然,她並不知曉父皇和皇祖母會前來。”瑾琪低聲道。
“這麽看來她倒是想顛覆整個天朝!”太後怒聲道。
瑾琪與瑾榮適時的保持了沉默,這樣的話語是絕對不能從他們的口中說出的,而此刻瑾柔與雲裳自然是上前替太後順順氣,也聰明的絕口不提。
“啟稟皇上、太後,公主、殿下,大統領與楚太醫到。”夏公公稟報道。
“宣”
“宣~”
“微臣拜見皇上、太後,公主、殿下。”
“免禮,如何?”上官禦低聲道。
“回皇上,楚庶妃與李二公子的傷均不輕,更麻煩的是劍上抹了藥,恐怕傷口不易愈合,同時老臣在廂房的杯中查到了春藥,與楚庶妃體內的一致。同時,香爐中發現一些藥粉,可至人視線模糊不辨來人。還有就是,楚庶妃身懷有孕約莫一月。”楚太醫回到。
“微臣對廂房進行了檢查,發現所有的簾帳均被從上割斷,斷麵整齊,以絲線相連,下墜鈴鐺,極易掉落,同時寶劍乃是近期放置,根據微臣所看,掛寶劍之處原本應當掛著字畫。”大統領低聲回到。
“百花宴是誰人布置?”上官禦皺眉道。
“回皇上正是五殿下親自布置,這,忘仙閣也是五殿下親自派人整修。”夏公公秉公回道。
“裳兒,今日是你陪著楚庶妃至的忘仙閣?”上官禦偏頭問道。
“回父皇正是,當時楚庶妃與裳兒敘舊,並說想尋楚四小姐一同,可行至一半便覺頭暈不適,裳兒便陪著庶妃至忘仙閣中,見庶妃十分難受便命碧荷去請楚太醫,自己留下陪著。之後見碧荷總是不來,錦溪也不曾回來,心中著急便匆匆來尋五皇兄,之後便與皇姐一同到了忘仙閣。”雲裳低聲回道。
“正是,當時兒臣與皇妹正在閑話,楚庶妃入內後便拉著皇妹說是要去尋楚四小姐。”瑾柔補充道。“之後便見皇妹匆匆忙忙趕來尋找五弟。”
太後雙目如炬,又看慣了這後宮之中的爾虞我詐,略帶疲憊的對著上官禦道:“皇兒覺得此事如何?”
“上官瑾墨宮中行凶除去朝中職務,承乾宮改為幽宮,承乾宮眾人無詔不得出。楚庶妃……”上官禦沉聲道,他當然明白這局便是上官瑾墨、楚夢熙所設,其目標恐怕是夏雲裳,可他乏了,不想再去探查這一切,但考慮此時正是人心惶惶之時,若再罰一名皇子,恐怕人心動搖。更何況,皇家醜聞……不提也罷。
“楚庶妃身為宮妃,枉顧宮規,與外人苟且偷歡,為淨宮廷,杖斃!李承胤即為世家子弟,卻不顧禮義廉恥,杖責二十,發配邊疆。”太後冷聲道。
“皇祖母,庶妃現身懷有孕,還請皇祖母輕饒。”雲裳出言道。
“裳兒你,罷了,貶為庶人,賞梅花烙,壓與幽宮。”太後出言道。
“謝皇祖母。”雲裳謝恩道,眼中卻閃著一絲幽暗,大姐姐,你一生向往權力,向往被萬人朝拜,一死如何能解我心頭隻恨,本宮要你日日受苦,夜夜哀啼,方能安撫本宮那未出世孩子的亡靈。至於李承胤,哼,你放心,發配邊疆之路遙遠,便看你要一路血痕而去,還是要爬著去。
“你們均下去吧。”太後低聲道。
“是”
眾人緩緩退下,雲裳看向瑾琪道:“你當時便知有危險?”雲裳低聲問道,她剛開始還想著瑾琪是否是為了告誡二皇兄才要陪同,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嗯,你為何要救她?”瑾琪不解的看向雲裳問道。
雲裳看了看不遠處的瑾柔、瑾榮兩人,低聲道:“有些時候活著比死更痛苦。”
瑾琪微微點頭,伸手握住雲裳微涼的指尖,將這一日陰謀放逐腦後,過了片刻才複說道:“楚夢瑤自頸椎以下均斷,也許你想知道。”
雲裳微微仰頭看向瑾琪關切的目光,嘴角微揚,心中輕鬆了許多。
下月便是大婚,這樣輕鬆的準備真好,有你在,真好。
皇家的醜聞在皇上和太後的處理之後漸漸恢複平靜,轉而被三殿下上官瑾琪封為太子之事蓋了過去。作為未來太子妃的夏雲裳的婚事自然又被提高了一個台階。
一品公主、太子妃,這樣的身份讓這場婚事越發引人注目。太後更是揚言要親自主持。
一月的日子在忙忙碌碌中終於到來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心中的期待,雲裳竟然難得的一夜失眠,險些熬出了個熊貓眼來。
初夏的氣息隨著風拋灑過來,清晨還帶著一絲慵懶的涼意,可此刻的鎮國公府可真是忙的熱火朝天。大紅的綢緞點綴著整個鎮國公府,似一片紅色的海洋。而海洋的中心真是惜雲閣。
“小姐”紫娟笑盈盈的喚到,將火紅的床簾拉開,與一眾丫鬟們盈盈拜道:“小姐吉祥。”
雲裳嘴角一彎,取過床榻旁的紅包便散開道:“同喜”
雖是一夜未眠,雲裳的容顏到似並未受到影響,反倒更加紅潤起來。雲裳換了紅色的鴛鴦戲水錦緞鳳尾鞋,有紫娟、碧荷、紅玉三人服侍著沐浴,寬大的浴池之中飄滿了朵朵牡丹,香氣四溢。
雲裳將自己浸入那溫熱的水中,不其然的想起前世的大婚,倒真是有些狼狽呀,心中更多的是忐忑和對未來的不安,而此刻,雲裳輕輕拂過手上的玉釧,嘴角上揚,畫出幸福的笑意。
沐浴罷,由安慈姑姑、安柔姑姑、藍蕊、綠翹,替雲裳更衣,大紅的嫁衣,層層疊疊,華貴異常,由十名司衣局的繡娘耗費三月的時間繡成,全衣以金銀雙線並珠玉繡出整整八對龍鳳,並各色吉祥圖案,整件嫁衣便讓人移不開眼去。雖然用了輕薄的鳳凰錦繡製,可這一身可也不輕。
隻是此刻的雲裳尚不覺得什麽,但看到鳳冠霞帔之時,不覺心中一突。
整個鳳冠以赤金打造,點綴以紅寶石,三串珊瑚由鳳口垂下,剛好附於雲裳額間,僅這一樣便是雲裳平日所帶首飾的總和,莫說還有牡丹金梳篦、珊瑚串珠金扣。雲裳隻覺得頭上沉沉的一時間到有些哭笑不得。
“裳兒可真美。”長公主微笑著坐與一側,看著梳妝的雲裳,心中感慨萬千。終於到了雲裳出嫁之日了,原本設想了千千萬,到底還是不舍。
雲裳笑著轉頭道:“裳兒不過是繼承了娘親五分美貌而已。”
“就說你嘴甜,說實話娘親本不想你嫁入皇宮之中,可現如今,你還是……”長公主微歎道。
“娘親~”
“娘親知曉你與瑾琪是真心相愛,娘親也為你感到高興,隻是瑾琪日後定是為帝的路子,娘親有些擔心。”長公主低聲道。
雲裳眼中微暗,是呀,日後瑾琪為帝她為後,可終究要與後宮眾人一起分享夫君,她心中又如何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