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蒼原本眯起的雙眼,此時睜得滾圓,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又看了看半空中的玉瓶。
太蒼的嘴角一咧,道:“這個呢,當然是夠了,不過呢,隻能你一人聽,其他人想要聽,兩樣要出一千塊元晶。嗬嗬,我最喜歡與土豪做朋友了。”
太蒼用袖袍將青灰色玉瓶擦了擦,然後對著太陽光看了一下成色,隨手丟進了獸皮口袋裏。
眾人一聽,簡直有想將太蒼掐死的衝動。
俊美少年拿出的三眼火鳥之血價值不菲,若是拿出去拍賣,可以換來數萬塊元晶。但是,它落到了勢利刻薄的太蒼手裏,這也就相當於肉包子打了狗,當然是有去無回了。
“幹什麽?幹什麽!想動手是嗎?告訴你們,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拿錢辦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要是能拿得出同樣價值的東西來,我照樣會將帝先的消息告訴你們。”太蒼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用一副強勢的目光掃向眾人。
在大荒上行走這麽多年,太蒼什麽樣的世麵沒見過,這些少男少女在他眼中,還太嫩了些。
“這位兄弟,到目前為止,隻有你一個人出了錢,所以呢,這個消息就隻告訴你一人了。
不過呢,你若是再拿同樣的價值的東西來,我可以順便告訴你一下不死方的消息,這個可比帝先的消息更有價值。”太蒼將那俊美少年拉到一旁,小聲地說道。
太蒼絕對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
俊美少年甩了甩衣袖,拉開了與太蒼的距離,不動聲色地說道:“我隻要帝先的消息,其它的與我無關。”
“這樣哦!也罷……”太蒼傳音給了俊美少年。
俊美少年越聽,神色越凝重,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死山?”
“噓!千萬別走露了風聲,要不然,我怎麽做生意,我還指著它賺元晶呢!”太蒼像是做賊心虛,極為謹慎小心。
“誒,什麽不死山,能不能說得詳細點。”外麵的人開始議論起來。
俊美少年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人麵鷹身的家夥,什麽不死山,帝先在不死山嗎?”有人叫嚷道。
“什麽不死山?沒聽說過,想要聽帝先的消息,拿元晶來。”太蒼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
下麵的熱議更大了。
“要聽就趕緊拿元晶來,不想聽的就趕緊閃開,別耽擱我做生意,說不定下一單生意更大呢。快閃開,別擋了財路。”太蒼豎起剛剛長出幾根羽毛的尾巴,不斷驅趕周圍的青澀少男少女們。
“走走走!這個人麵鷹向的家夥,看起來極為猥瑣,根本不像什麽好人,多半是騙子。”有幾個少年邊走邊議論。
“走吧,在這裏耽擱了不少時日,師門交代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得抓緊時間了。”有人提議道。
“我們還是去女媧界吧,那裏可能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一個身穿紫衣的少女婉如輕靈,在人群中很是有人氣,玉指指向身側。
“好,隻輕揚師姐的。”一個少年將她貼得很緊。
“也不知道在織布鳥大殺四方的華胥少餘怎麽樣了,真想一睹其風采呀,這可是我輩之楷模。”一個少女春心蕩漾,像花癡一般地說道。
“走吧,師妹,別做白日夢了,那樣的少年俊傑怎麽可能會看上你。”一位妙齡女子拍了拍她的師妹的肩頭。
“師姐,等等我……”少女趕緊追了上去。
不遠處,出現了一位騎著一頭公牛般大小的狐狸樣荒獸的少年。
他頭頂小豆芽,右手拿著一根打狗棒模樣的木質長棍,背後背著一柄燒火棍的樣的長弓,左邊腰間還斜挎著一個獸皮口袋。
此時,他正緩緩走來。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位樣子冷漠,渾身裹著披風的少年。
“二哥,後麵的那個什麽蟲怎麽一直跟在我們後麵呢?”小豆芽快要睡著了,像是夢囈般地說道。
乘黃一聽,滿臉的不屑,“小豆芽,本座跟你說了多少回了,那叫跟屁蟲,跟屁蟲――”
乘黃將最後三個字拉得老長。
在雲夢澤,獄岩透露出了華胥少餘他們的消息,惹來四方殺神,將三人搞得十分狼狽。
至今,他們還耿耿於懷。
乘黃與小豆芽總是一唱一合,不斷用言語譏諷獄岩。
“二哥,這既然是跟屁蟲,你總得放兩個屁,要不然,怎麽算是跟屁蟲呢?”小豆芽半眯著眼,說得很不著邊兒。
乘黃一聽,隨即咧嘴一笑,道:“好主意呀!小豆芽,沒看出來,你變得這麽壞了呢!”
“近朱者赤,近黃者黃,這不跟你學的嗎?放屁、撒尿可是二哥的絕學,哦對了,在丹朱海,帝丹朱台附近有許多爪子印,上麵還有尿澆的痕跡,二哥,那是不是你幹的?”小豆芽突然來了精神,歪著頭,看向乘黃。
“你家二哥有那麽不、正、經嗎?”乘黃嗤之以鼻。
“不過,二哥,三條腿著地,一條腿騰空的撒尿姿勢真的很拉風,這是祖傳嗎?”小豆芽一直對那種拉風姿勢念念不忘。
“怎麽聊著聊著就不想聊了呢!”乘黃快對小豆芽無語了。
“哼!”小豆芽扭著鼻子,很是不滿,“我都快被你教壞了!我還是找大哥去玩,大哥正經多了!”
乘黃:“呃……誰正經還真不一定呢!”
“大哥,前麵有販賣荒獸的!”小豆芽站得高,看得遠,拉長脖子,指著那塊大招牌說道。
乘黃一聽,也湊了過來。
“那不是販賣荒獸的,是來送財的。”華胥少餘將拉風扶正,然後咧嘴一笑。
“有沒有吃的,最好是有小野雞燉蘑菇!”小豆芽就是一個吃貨,說著說著,就流起了哈啦子。
“小豆芽,這個可以有!”乘黃雙眼放光。
“真的哇!”小豆芽快跳起來了,然後徑直跳到乘黃後背上,伸出一根根莖,揪住乘黃的尾巴,大聲喊道:“駕,駕駕!”
乘黃一聽,臉都綠了半截,怒吼一聲,“死豆芽菜,快下來。”
不遠處的太蒼聽到了小豆芽與乘黃的吵鬧,感覺聲音有些熟悉,也轉過頭來。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差點沒把太蒼的魂給嚇掉半截。
“原來是這幾個惡魔。”太蒼可是著過他們的道的。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像是瘟神一樣,拔腿就跑,連招牌都不要了。
“太蒼,熟人見麵,沒有必要這樣吧。”華胥少餘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跨了過去。
太蒼感覺不妙,想要從空中逃走。
但他還是慢了一步。
華胥少餘的手已經抓到了他的尾巴。
“呱呱呱……”太蒼被抓到了尾巴,身體在華胥少餘的大手下不斷往下墜。
他拚命的掙紮,身上的鷹毛不斷落下,然後紛飛在空中。
場地裏下起了一陣鷹毛大雪。
“小惡魔,快放手,老子已經洗手不幹了。”太蒼扯起嗓子吼了一聲。
“喲,你這不是準備算命嗎?正好算算看,今天我要收獲多少隻鷹毛做的箭矢。”華胥少餘的大手將太蒼抓得緊緊的,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
這可把太蒼急壞了,額頭上不斷流汗。
“老子沒得鷹毛,一根都沒有!”太蒼可是領教過華胥少餘的手斷的,不敢讓他下手。
“你不願意奉獻出來,那我們就自己動手了。小豆芽,動手。”華胥少餘向一旁的小豆芽與乘黃示意。
小豆芽高興得哇哇大叫,直看向乘黃,興奮地叫道:“二哥,快動口呀,你的拿手絕活來了。”
“哈哈,禿尾巴雞,這段時間營養搭配不錯嘛,鷹毛長得這麽亮麗,可惜了哈!”乘黃咧開大嘴,露出幾十顆鋒利的牙齒。
那些牙齒閃著寒光,組成了一柄鍘刀。
“呱呱……”太蒼急得差點暈死過去,怒道:“小黃狗,做狗莫要欺鷹太甚,會有報應的。”
乘黃最聽不得那個字,臉龐上的肌肉扭成一團,頓時張開大口,惡嘴相向,“嘖嘖,本座不相信什麽報應,隻相信我的這張嘴。”
說著,乘黃就一口咬下去。
“噗!”
太蒼最為漂亮、最為修長的一根羽毛被乘黃用嘴咬了下來。
“嗷……”太蒼嚎叫一聲,痛得撕心裂肺。
“哈哈,好久不動口了,感覺依然良好,再來!”乘黃又是一口下去。
“噗噗噗……”
乘黃的嘴根本停不下來。
“來不得了,來不得了,要拔完了……”太蒼連哭的心思都有了。
小豆芽半途停了下來,不斷在乘黃的獸皮口袋裏翻騰東西。
“小豆芽,不拔鷹毛,翻我獸皮口袋幹什麽?”乘黃喝斥了一聲。
小豆芽十分委曲地看著乘黃,道:“我在找野參菇,說好的要做小野雞燉蘑菇呢。”
“今天我們吃烤全雞!”乘黃留下一個嘴角,說道。
“那我先去升火。”小豆芽跳了下來。
“差不多了,這些鷹毛足夠我們用很長一段時間了。乘黃,不要再拔了,要懂得循環利用,拔光了,下次就沒得拔了。”華胥少餘放開太蒼,然後指了指太蒼身上熙熙攘攘的幾根羽毛。
太蒼一聽,有一種抹脖子自殺的衝動。
什麽叫做循環利用,感覺是將他當成箭矢的生產基地了。
“對頭,我怎麽就沒想到呢。”乘黃點點頭,“呸”了一聲,將嘴裏的幾根軟鷹毛吐了出去。
“我,我的……毛啊!”太蒼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原本漂漂亮亮的一身羽毛,現在隻剩下孤零零的幾根了。
“禿尾巴雞,毛掉了,還會長的,回去好好補補,很快就會長齊。”乘黃人立而起,安慰著說道。
“滾!”太蒼直心疼自己的羽毛。
“禿尾巴雞,在織布島的時候,是不是你故意引來這麽多仙士的?”乘黃感覺就是太蒼在後麵動了很大的手腳。